“噢对了,这蛊名叫夕颜,很好听的名字对不对?路非烟,只要你把它种下,我立刻放了他。”桓楣声音蛊惑地说道。
路非烟接过了蛊盒却并未打开,而是抬眸看向了桓楣:“夕颜?听起来的确是个不错的名字,不过你应该还有什么没告诉我吧?”
“呵,你果然够了解我!”桓楣阴阳怪气地赞了一句,然后说道:“夕颜并非无解,不过这解法有些特别——需要每日服用中蛊之人心上人的一碗心头血,待到七日之后便可将这蛊引入对方体内。”
“当然了,夕颜换过一次宿主后,会产生一些变化——比如说,新的宿主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却会忘记自己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甚至把对方当做是自己的仇敌,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杀了对方,不死不休。”
“也就是说,你和我哥最后只能活一个,而另一个人势必会痛苦一生!哈哈哈哈哈哈——”
闻言,在场众人俱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元青砚忍不住骂道:“你这个女人怎能如此狠毒?!”
“狠毒吗?我却觉得这是一件再有意思不过的事了。”顿了顿,她笑着向路非烟问道:“怎么样,想好了吗?毕竟我的耐心可不是很多。”
“好!”
“非烟!不要!”
路非烟和桓柒同时说道。
眼看着路非烟就要划破自己的手腕,给自己种下那蛊,却被祁辰一把摁住了她的手,沉声道:“事情还没糟糕到那一步,我们还会有别的办法!”
“可我累了。”路非烟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她道:“我承认自己心里还是放不下他,但我同样很清楚,这辈子,我跟他都无法在一起。我不想和他再继续纠缠下去了,桓楣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和他或许只有一个人活着才是最好的结局。”
“你疯了是不是?!一个男人而已,值得你搭上自己的性命?”祁辰忍不住低声吼道。
路非烟轻轻摇头:“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
祁辰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对方悄然朝她使了个眼色,心中顿时会意,配合着她说道:“为了自己才更应该好好活着!把蛊盒给我!”说着就要去夺她手里的蛊盒。
两个人靠近的一瞬间,祁辰压低了声音说道:“枭云骑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一会儿见机行事!”
路非烟用眼神回应:“好。”
两个人假意过了几招,桓楣脸上神情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路非烟,你到底还要不要救他?!”
“当然要救!”路非烟眸色一沉,一掌推开祁辰,拔剑就要划破自己的手指,祁辰一连后退了几步,从腰间取出柳叶刀,算准了角度朝她手中的长剑掷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见路非烟手中长剑轻轻转了个角度,劈手就把那枚柳叶刀挡了回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顷刻之间,那枚柳叶刀突然调转了方向,直直朝着桓楣命门飞去!
桓楣的眸色倏地一紧,下意识地松开了钳制着桓柒的手,侧身往旁边躲避,而就在这时,早已潜藏在暗中的枭云骑突然出现,几乎是一息之间,桓柒就被带到了夙千离这边。
“你们使诈!”桓楣怒不可遏。
祁辰冷声道:“正所谓兵不厌诈,在你选择挟持桓柒的那一刻就应该料到了会有此结局!”
“拿下!”夙千离直接沉声命令道。
手中没有了可以用来要挟的筹码,再加上枭云骑出手,桓楣自然不是对手,很快便落了下风,被人用绳索绑了起来。
“王爷,人怎么处置?”燕枭上前询问道。
“交给纪大人,好好审问!”说着完,夙千离便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祁辰,沉声道:“把手伸出来。”
祁辰眸光微诧,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冲他扬了扬绑着一块绢帕的右手,道:“我没事,伤口已经止血了。”方才情况紧急,她破不得已才用手抓住了非烟的剑,好在伤口不深,只是看上去流的血多了一点儿罢了。
“祁辰,刚才的事……抱歉!”路非烟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她手上的伤口,满眼歉疚地说道。
见她这副紧张的模样,祁辰不由轻笑着说道:“别担心了,一点皮肉伤而已,并无大碍。”说着还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流了那么多血也叫‘并无大碍’?”夙千离突然冷冷地说道。不知为何,看见这二人如此亲密的举动,他就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般难受!
听见这话,祁辰脸上不禁有些尴尬,怕路非烟心里更加自责,于是连忙跳过这个话题,朝纪简说道:“对了纪大人,关于这件案子我还有些细节想和你讨论一下……”
话未说完就被夙千离冷声打断:“这是大理寺的案子,你只是从旁协助,再者说,现在嫌犯已经落网,我并不觉得还有什么事情非要你在场不可。”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直接把矛头对准了纪简:“还是说大理寺如今已经缺人缺到这种地步了?”说到这儿,他的语气里已经掺杂了几分淡淡的威胁之意。
然而纪简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道:“诚如王爷所言,大理寺虽不缺人手,却也乐于敞开大门吸纳各种人才,只要祁辰自己有这个意愿,下官自当不遗余力向朝廷举荐。”
说完,便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祁辰,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一般。
刹那间,众人只觉一股凛冽的寒气从夙千离身上散发出来,元青砚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心道:怪道人常说春寒料峭,这话果然不假!
祁辰却并未察觉到夙千离的不悦,反而认真考量了一下纪简的提议,想到自己近来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待在京城,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于是认真问道:“大理寺还缺仵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