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将军,不知这本名册我们可否抄录一份?”祁辰突然开口说道。
陆晋安一怔,旋即说道:“当然!不如这样,你们将名册带回去,抄录下来以后再派人把原册送回来就是。”
“多谢陆老将军!”祁辰连忙道。
回去的路上,夙千离突然问道:“怎么样,你们两个在军营里搜查了那么久,可有什么收获?”
祁辰摇了摇头:“陆老将军治军有道,整个骁骑营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如果非要说点儿什么,那就是陆晋安的态度有些奇怪,从头到尾,他表现得都格外配合,甚至没有半句为难的话,是他真的心胸开阔至此还是故意做戏给他们看,祁辰心中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纪大人,你对这个陆老将军了解多少?”祁辰忽而问道。
纪简怔了一下,然后便把自己知道的有关事情简要说了一遍,其中包括陆晋安在二十年前替裕亲王府求情一事。
“等等!你方才说陆老将军膝盖受过伤?伤在何处,左腿还是右腿?”祁辰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绷了起来,紧紧盯着他问道。
却是夙千离抢先一步答道:“伤在右腿膝盖骨处,一次偶然间曾听平将军提起过,当时陆老将军的腿险些站不起来,后来还是一个路过的江湖游医开了个偏方,这才帮他保住了一条腿,不过也留下了一些后遗症,阴天下雨就会疼,而且受不得寒气。”
见她面色紧张而凝重,纪简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件事我也曾听家父提起一二,是有什么不对吗?”
“不好,咱们都被骗了!快,立刻回去!”祁辰听完神色大变,说着便要调转马头返回骁骑营。
纪简和夙千离对视一眼,来不及多问,同样调转马头追着祁辰而去。
与此同时,骁骑营主帐内,一道阴沉愤怒的女声蓦然响起:“方才为何要阻止我杀掉那个祁辰?你知不知道,他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我看坏事的人是你!”陆晋安“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怒声道:“你想杀谁我管不着,可你不能把火引到我身上,方才祁辰若是死在了骁骑营,你以为你我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说话?!”
“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苦心谋划了多久,可就在刚才,差点因为你的愚蠢无知让主子多年的筹谋毁于一旦!”
暗三却是冷笑一声,不屑道:“不过是区区一个仵作,就算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他,夙千离还能治你的罪不成?!”
陆晋安怒极反笑,指着她破口大骂道:“鼠目寸光,愚蠢至极!夙千离是天穹的摄政王,他若是想治一个人的罪还怕没有理由吗?别忘了,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
“昨夜冒险收留你已经是看在主子的面子上了,你若是想找死,麻烦离我的骁骑营远点,别拖累我!”
暗三眸光一寒:“暗盟自成立以来风、影、幻三部各行其是,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你以为我愿意替你们风部收拾烂摊子?”陆晋安语气不耐烦地吼道。
两个人陷入了激烈的争吵,谁也没有料到已经离开的夙千离三人会去而复返!
“王爷,纪大人,你们怎么……”骁骑营外守卫的将士不由诧异道。
“让开!”夙千离冷喝一声,打断了他的问话,紧接着,三个人便纵马直接往里闯去!
营帐里,陆晋安听见外面的吵嚷声不禁皱了皱眉头:“来人啊,去看看外面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夙千离便一把掀开主帐的帘子,目光直直落在那个黑衣女子身上,眯了眯眼睛道“果然如此!”
暗三脸色微变,迅速转身打开窗子一跃而出,不想刚一落地,便有一道黑影挡在了面前,抬头一看,不禁暗暗咬牙:“是你!”
纪简面无表情地直接封了她的穴道,然后用绳子将她的双手紧紧缚在身后,做完这一切后,他无视掉周围向这边看过来的目光,冷声道:“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说着,便将暗三推进了主帐。
“王爷……”主帐内,陆晋安瞳孔猛地一缩,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夙千离只是目光凛冽如冰地望着他,并不开口。
陆晋安心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法,刚要开口却被祁辰直接冷声打断:“你不是真正的陆晋安,别演了!”
陆晋安眼中快速划过一抹震惊,然而很快就冷静下来,冷笑一声,语气镇定地说道:“笑话!老夫驰骋沙场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怀疑自己的身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暗盟幻部的人,对吧?”祁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什么暗盟,什么幻部,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陆晋安移开了视线,并不去看她的眼睛。
祁辰愈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她道:“明人不说暗话,再演下去就没意思了。暗三是风部的人,昨夜她从大理寺监牢逃脱,一路逃到了骁骑营,是你救了她。”说这话时,她的语气无比肯定。
陆晋安眼中的惊色逐渐扩大,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下去,他冷笑了一声,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陆晋安。”
“只是令我想不通的是,我在这京城待了足足二十年,自认从未露出任何破绽!你是如何发现的?”说完这些,他的目光探究地看向了祁辰。
祁辰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呵呵,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主动把破绽留给我——还记得方才突然冒出来的那支流矢吗?你踢起脚边的一块碎石,打偏了它。”
“那又如何?”他仍是不解地问道。
“那块碎石虽然不大,可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踢起碎石击中空中的一支流矢,需要的力度有多大就不用我说了吧?当然了,这对于一个常年习武之人来说并非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