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部堂主,流幻。”祁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噗——咳,咳咳咳!”逐风一口茶喷了出来,呛得他不停地咳嗽着,好一会儿方才缓过神儿来,盯着她问道:“你找他干嘛?”
祁辰挑了挑眉,语气随意道:“风、影两部的堂主我都见过了,不过尔尔,所以想要认识一下这位神秘的流幻堂主,看看会不会令自己失望。”
逐风听罢立刻炸毛,气呼呼地吼道:“什么叫‘不过尔尔’?!还有,不要把本堂主和拂影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相提并论!”
“语调刻意抬高,眼神飘忽不定,表情僵硬,双手紧握,”祁辰掏了掏耳朵,突然盯着他的眼睛定定说道:“逐风堂主,你在紧张!”
逐风几乎是下意识地回道:“开什么玩笑,我有什么可紧张的,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只是他自己却没注意到,当他在说这话时,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通常人在愤怒时的表情不会超过三秒,一旦超过这个范围,那就说明——你、在、撒、谎!”祁辰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后者在她的注视下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却是强作镇定地斥道:“满口胡言!”
祁辰眸中划过一抹了然的笑意,她淡淡收回了自己视线,语气平静地陈述道:“我方才的回答里同时提到了你、拂影和流幻三人,而你再接下来的谈话中却刻意避开了流幻不提,并试图用你和拂影之间的矛盾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显然,你在刻意掩饰什么。”
“而我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理由就是——”说到这儿,祁辰故意停顿了一下,不出所料地见到逐风屏住了呼吸,于是朝他逼近了一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流幻此刻不在暗城。”
逐风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明明什么也没说!
看着逐风的面部表情,祁辰迅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我猜对了,告诉我,流幻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那个怪人去哪儿了?!”逐风的心理防线全面崩溃,几乎是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怪人?”祁辰重复了一遍,继而若有所思地望着他:“逐风,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并不适合风部堂主的这个位置?”
逐风眼中顿时写满了震惊,她,她这话为何同那个人说得一模一样?
“你,拂影还有流幻,三个人当中你是最嬉皮笑脸的那个,却也是最重情义的那一个,你很关心他们,包括你口中无比嫌弃的拂影,我说得没错吧?”祁辰定定看着他说道。
逐风眸中快速闪过了一抹复杂之色,但很快就归于一片平静,只听他满不在乎地嗤笑道:“呵,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重情重义!”
“是吗?”祁辰眉梢轻扬,不置可否地反问了一句。
话锋一转,祁辰突然说道:“既然你不愿透露流幻的行踪,那我们就换个问题吧,密匣的钥匙在哪儿?”
逐风瞳孔猛地一缩,眸中升起一股怒意:“拂影竟然把这个告诉你们了?!”
闻言,祁辰和纪简迅速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赌对了,密匣的事的确是真的!
“不是她。”祁辰摇头道。
“不可能!密匣的事除了我们三位堂主外就只有王上还有盟主知道……”说到这儿,逐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眸中浮起一抹难以置信:“难道说……不,不会的,一定是你们在骗我!”
祁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没必要拿这件事来骗你,当然,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意见。”反正桓楣现在已死,拂影也交出了手中的钥匙,至于密匣的事情到底是谁交代的也就不重要了。
沉默了许久,逐风终于出声问道:“盟主她……怎么样了?”
“她……”祁辰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犹豫是否要告诉他实情。
而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死了。”
“流幻?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逐风惊讶地望着来人,联想到他方才的那句话不由脸色变了变,抱着一丝丝侥幸的希望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有,你方才说……谁死了?”
一旁的祁辰在听到“流幻”两个字的那一刻不由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她定了定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只见男子约摸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着一袭惨绿色长袍,肤色白如霜雪,身形消瘦,相貌阴柔,怎么说呢,如果不是他那双鹰隼般锋利的眸子,她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是幻部的堂主!
只见男子抿了抿唇,并未回答逐风的问题,视线在路非烟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便移开了。
他沉默的态度让逐风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原来她真的……死了吗?
“她……是怎么死的?”隔了好一会儿,逐风听见自己哑声问道。
流幻显然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故而只是面无表情地问道:“王上在哪儿?”
看着他如此无关痛痒的态度,逐风胸中蓦然涌上一股怒火,认识这么多年来,自己头一次无比痛恨他的淡漠,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怒声吼道:“盟主死了,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你忘了前盟主的嘱托了吗?!”
流幻冷笑一声,甩开了他的手,眼中写满了淡淡的讥讽:“死了就死了,你还指望我去给她报仇吗?至于前盟主的嘱托,呵,逐风,你真以为她是前盟主的女儿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逐风眸色一紧,盯着他追问道。
“字面意思。”流幻显然不欲多谈,直接越过他朝前走去。
“且慢!”祁辰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站定,说道:“流幻堂主,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闻言,流幻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是吗?那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