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小姐。”白荣敛了敛眸,应声而去。
待房间内只剩下他们几人时,祁辰率先开口问道:“白大小姐今日一直在二楼?”
“祁公子可是怪我没有早些站出来出言相助?”白灵突然看着她的眼睛反问。
祁辰勾了勾唇,悠悠道:“白大小姐若真是那般冲动,我倒是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事宜了。”
白灵听罢不禁失笑,心中原本有些阴郁的情绪也跟着散了几分,笑望着她:“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既然白大小姐心情好些了,那咱们就言归正题,这个,白大小姐应该认得吧?”说着便从袖中把自己方才趁乱藏起来的飞镖放到了桌面上。
白灵在看见那枚飞镖的那一刻,脸色顿时变了几变,紧张地问道:“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飞云楼擂台边上。”祁辰言简意赅地答道。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枚飞镖应该就是隔断铡刀绳索的利器。”
“不是穆家。”白灵语气十分笃定地说道。
祁辰抬眸看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不是穆家,没有哪个凶手会傻到把这么明显的证据留在现场,除非,他是故意的。”
“我检查过那些拴着铡刀的绳索,今日在擂台上砸下来的两把铡刀中,第一把应该是有人提前准备好的,绳索的断口处被人刻意磨破,时间久了,自己就会断开,而砸向廖博文的那把,断口非常整齐,应该是被人用飞镖割断的。”
顿了顿,祁辰接着道:“在前头那把铡刀的绳索上做手脚的人应该是廖家,至于后者……”
“是舒家。”白灵接过话来分析道:“四姓当中,白家不可能动手,穆家没那么蠢,廖家更不会去害廖博文,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舒家。”
“可舒家为何要这么做?”季书玄不解地问道。
祁辰眸中划过一抹凛冽的寒芒:“如果今日廖博文死在了擂台上,那么廖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盛怒中的廖家人十有八九会把怒火转移到与廖博文一同站在台上的我还有南子浔身上。”
“可他们不是想让我们在招亲大会中胜出吗?这么做对他们可没什么好处……”江远问道。
“当然对他们有好处。”
南子浔接过话来说道:“舒家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内应,得罪了廖家,我们如果想在古井巷立足的话,就必须得到某一方的支持,按照白大小姐所说,穆家向来很少管这些闲事,而白家现在又势微,再加上有纪简作为筹码,我们会听从舒家的可能性可就大的多了!”
“可惜,舒家的计划最后还是落空了。”说这话时,南子浔的语气里不无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意味。
这时,祁辰忽而说道:“既然我们已经住进了白家,那么我想,舒家应该很快会派人联系我们。”
“呵,怕的就是他们不来。”南子浔狐狸般的眸中闪过一缕精光。
白灵说道:“你们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查舒家最近的动向了,一有结果会立刻告诉你们。”
“有劳了。”祁辰朝她点点头,忽而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瞧着白大小姐不像是没有识人之明的人,怎么……”
白灵笑了笑:“有些东西摆在明面上总比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来得放心。”
祁辰了然地点点头。
白灵离开后,南子浔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以为你提出最后那场赌局是想要留下廖博文的命。”
祁辰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语气淡漠而随意:“我和廖博文素不相识,要他的命做什么!”
南子浔挑了挑眉,忽然想到什么,于是好奇地凑到她跟前问道:“刚刚在台上,你和廖博文说了什么?”
“暂时保密。”祁辰神秘地说道。
南子浔瞬间被勾起了好奇心,一下午都在追着她问,可惜,祁辰并不打算把自己和廖博文说的内容告诉他……
“对了,你应该有特殊途径和京城那边联系吧?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祁辰被他缠得不耐烦了,果断决定转移话题。
南子浔看着信封上的三个字,不由扬了扬眉梢,调侃道:“怎么,怕他不放心?”
祁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却是有些隐隐的担忧,按理说夙千离收到自己的信后不应该没有任何反应才是,难道说他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没有时间给自己回信?
还是说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越想越担心,最后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再帮我问问桓柒,夙千离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南子浔从她口中得知了上元节时夙千离遭到刺杀的事情,心里也是有些担心,也就没了再继续调侃她的心思。
……
果然不出所料,傍晚时分,祁辰收到了第三封匿名信,信上要他们设法取得白家的族长信物,并在三日后送去飞云楼,事成之后,他们会放了纪简。
“这上面也没有说这个所谓的族长信物长什么样,我们要怎么找?”江远皱眉道。
“去问问白大小姐就知道了。走吧,我们初来白府,总要去拜会一下这位大公子才是。”祁辰把信重新装回信封,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几个人在主院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白家大公子白奕——
只见他穿了一身苗人特有的服饰,上面的装饰精致却并不过于繁复,长发结成散辫搭在肩头,头上带了一根黛色绣纹抹额,眉心一点朱砂痣,惊艳却不魅惑,令人见之难忘!
他的相貌和白灵有六七分相似,那双明眸有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暮雪,晶莹柔和,又似乎带着不曾察觉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温玉,唇角微弯,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般舒适惬意。
远山皓月,清晖隽永。
这是祁辰见到他的第一感觉。
紧接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双腿上,眼中不由划过一抹遗憾: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