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打鼓的,两个人毕竟共事那么多年,虽说自己事事谨慎,但难保祝一鸣这个老狐狸手里不会握着自己什么把柄……
“那块紫罗兰玉佩就是证据!”祝一鸣语气笃定地说道。
见他并未拿出什么关键的东西出来,荀匡心下稍定,继而不屑地嗤道:“笑话!那玉佩又不是我的,上面就算有什么证据也与我无关!”
不待祝一鸣开口,元青砚先听不下去了,一把拎住了他的领子:“荀匡你什么意思,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妄图攀扯我表哥?!”
“元青砚!你要干什么?当着皇上的面动手,你想造反吗?”荀匡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少他妈放屁!”
“都给朕闭嘴!”随着夙千越一声怒喝,上一刻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立刻偃旗息鼓。
元青砚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把将人甩开。
“咳咳,咳咳咳!”终于得以喘息片刻的荀匡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祝一鸣,你接着说!”夙千越沉声道。
“遵旨!”祝一鸣应了一声,然后对纪简道:“敢问纪大人,那块紫罗兰玉佩可带来了?”
玉佩纪简自然是带来了的,听见这话便朝祁辰递了个眼色,后者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他。
“敢问庄大人是何时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的?”接过祝一鸣突然把目光看向了庄严。
庄严敛了敛眸,平静答道:“萧老丞相寿宴过后。”
寿宴上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当时心里很乱,也就没有顾得上玉佩丢失的事,直至后来发现萧雯才是当日房间里的人,他便以为玉佩是被萧雯拿去了,便没有追究。
所以当他看到玉佩出现在陈平手里时,心里的震惊比任何一个人都大,他当然不相信此事会与萧雯有关,但他当时很清楚,如果自己说出实情,那么萧雯势必会受到牵连,为了把萧雯从这件案子里摘出去,他便谎称自己忘记了玉佩是何时丢的。
直至三日前,萧雯来天牢看望自己,他这才知道,原来她在离开之前又将那枚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的玉佩放回了枕边!
也就是说,真正拿走玉佩的另有其人!
“那便是了。”祝一鸣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这紫罗兰玉佩有一个特殊之处,凡是用手碰过它的人,它都能认得出来。”
“开什么玩笑,这玉佩就是再珍贵也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怎么可能认人?!祝一鸣,你不要在这里耸人听闻!”荀匡对于他的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祝一鸣也不去与他争辩,只道:“我所言是否属实,只需打一盆清水过来,一试便知!”
“皇上,这太荒唐了,依微臣看,这祝一鸣就是在故弄玄虚!”荀匡义正言辞地说道。
祁辰轻笑了一声:“是不是故弄玄虚咱们看看不就知道了,左右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还是说,宁国侯自己心虚了?”虽然她也不相信什么玉佩认人之说,但祝一鸣既然夸下了这个海口,就应该自有打算。
“笑话!本侯根本就没碰过这玉佩,有什么好心虚的!”荀匡陡然抬高了声音,瞪着祁辰的目光像是要在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似的!
“但愿如此!”祁辰回以淡淡一笑。
荀匡被她这样淡漠无视的态度激起了怒火,刚要开口斥责,却听得夙千越说道:“来人,按照祝一鸣说的去打一盆清水来!”
夙千越开口了,荀匡便是再不情愿,此刻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火气,乖乖听话。
很快,几个宫人打来了清水放在正中央的架子上,祝一鸣走上前去对纪简说道:“劳烦纪大人把玉佩放入水中。”
纪简倒是没有多问,只依言把玉佩放了进去。
“凡是碰过玉佩的人,只要将手放入水里,这清水就会慢慢变色,待手离开水面后,这里面的水会再次恢复成原状。”说着,祝一鸣直接把自己的手伸了进去,几息过后,盆里的水仍然清澈透明。
祝一鸣把手拿了出来,然后对庄严道:“庄大人,你是玉佩的主人,接下来就由你先来吧!”
庄严眸光顿了顿,见祁辰和纪简皆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于是便也没有多想,走上前来把手伸了进去——
就在这时,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原本清澈透明的水居然慢慢变成了浅紫色!
“变了变了!水的颜色真的变了!”元青砚忍不住低呼一声,又是惊讶又是好奇。
庄严把手拿出来后,那水果然又恢复了透明,一丝颜色也无。
接下来,纪简、祁辰还有陈平这几个曾经接触过玉佩的人相继把手伸进了水盆,无一例外,水盆里的水都发生了颜色变化。
“宁国侯,到你了。”祁辰淡淡望着他说道。
荀匡额头不禁冒出了一丝冷汗,这玉佩当真有这么邪乎?
望着那盆清水,他心里突然有些打鼓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东西肯定有古怪,然而他此刻已然是骑虎难下,于是只好咬了咬牙,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手放入了水中,然后迫不及待地去看那水的颜色!
“你看,水没有变色,水没有变色!”
然而,不等荀匡松下一口气来,下一刻,清澈的水面突然泛起了紫色,荀匡脸色大变:“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没有碰过那玉佩!”
慌乱中,他不小心带翻了水盆,只听得“哗啦!”一声,盆里的水洒了一地,好在祁辰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那枚玉佩,然而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祝一鸣,旋即便移开了视线。
荀匡这下慌了神,“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皇上,皇上请相信微臣,微臣真的没有碰过那枚玉佩……祝一鸣,一定是祝一鸣故意使计陷害我,皇上,皇上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你要朕相信你,总要拿出能够让朕相信你的理由吧?”夙千越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