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他心里甚至萌生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无论他是男是女,他都要将他(她)留在自己身边!
而偏偏就在这时,祁辰却是蓦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两个人眼中俱是不约而同地划过一抹茫然无措,怔忡了片刻后,祁辰率先朝后退了退,语气平静:“你醒了?”
显然,她这话问的是夙千离而非千染,虽然她不知道为何夙千离会突然醒来,但就在和他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她便知道,醒来的人不是千染,而是夙千离。
此时此刻,两个人靠得极近,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夙千离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起来,眼中有尴尬,有懊恼,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惋惜……细看之下甚至会发现他的耳根竟然微微有些泛红!
见他仍旧愣在原地,迟迟不语,祁辰不由皱眉道:“麻烦王爷让让,我穿衣服。”
“咳!”夙千离表情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然后迅速站了起来,许是同一个姿势躺得太久,双腿有些发麻,脚底下一个不稳,险些没跌倒……
站稳以后,夙千离的神情愈发尴尬起来,下意识地去打量祁辰的神情,却见对方格外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这个认知不禁让他心里闷闷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谈起。
抿了抿唇,他试探着开口:“刚才……”
“这里是雁门关内的清风岭。”刚一开口就被祁辰冷声打断:“几天前,王爷毒发,醒来后就变成了千染。昨日清晨,雁门关守将时迁遇刺,我和纪大人怀疑此事可能与清风岭闹鬼一事有关,所以决定前来查看情况。”
“但因为王爷的缘故,我没能和纪大人一同前往,而是让于则远随同。一直到昨日天黑,纪大人和于则远都没从清风岭回来,我担心他们遇到了危险,所以前来接应。”
“昨晚下暴雨,我们四人在山里遇到了狼群,混乱中和非烟还有桓柒他们两个走散了,后来又从山坡上滚了下来,王爷背上受了伤,便只能暂时在这个山洞中避雨。”
祁辰三言两语将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同他讲了一遍,末了说道:“眼下天已经快亮了,我要尽快找到纪大人他们。”
“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夙千离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眸子,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
祁辰顿了顿,说道:“昨晚王爷受伤是为了救我,这一点,我很感激。”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夙千离有些急切地望着她。
“那王爷想说什么?”祁辰淡淡抬眸反问道。
夙千离紧紧抿着唇,胸中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子邪火,也不说话,就那么死死盯着她。
祁辰波澜不惊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我还有正事,王爷有什么话不妨等回去再说。”
其实祁辰心里并没有她表现得这么平静,只是纪简和于则远现在生死未卜,非烟和桓柒也不知去向,她实在没心情在这里同他纠结这些。
更何况,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实在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夙千离,如果方才那个人是千染的话,或许她还会警告他几句,可那个人,偏偏是夙千离……
她淡漠冷静的态度彻底刺激了夙千离心里那根紧绷着的敏感神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脱口而出道:“我刚刚吻了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爷想我说什么?”祁辰眉宇间终于染上了一抹烦躁,却依旧冷静地反问道。
夙千离也不知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但他看到祁辰此刻的态度就是莫名觉得不爽!尤其是在听到她如此担心那个纪简后,心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见他不语,祁辰冷冷说道:“王爷昨夜淋雨又因为救我而受了伤,想来今早是刚刚醒来脑子还不大清楚,这件事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传扬出去。”
她自认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既不会让两个人彼此尴尬,又不会坏了夙千离的名声,虽然他这个人已经并没有什么名声可言……
殊不知,她的这些表现看在夙千离眼里就是满不在乎,双手紧紧扣在她肩膀上,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声音说道:“昨晚救了你的人不是我,我也用不着你感激!”
祁辰拧了拧眉,旋即说道:“那是最好,正巧我也不喜欠人人情。所以,还请王爷松手,我要去找人。”
“你就那么担心他?”夙千离墨蓝色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和纪大人是同僚,是朋友,朋友有难,我自然担心。更何况,昨日若不是王爷闹脾气,我也不会让他们两个人单独进山。”
距离纪简和于则远上山已经过了快要一天一夜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祁辰心中的烦躁和不安不断扩大,说话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呵!”夙千离怒极反笑,目光冷冽地看着她说道:“你这是嫌我碍事了是吗?”
面对夙千离强大的气场和威压,祁辰却丝毫不为所动,冷然道:“按照王爷的说法,昨日闹脾气的那个人不是你,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意!”
“祁辰你就一定要挑衅我吗?!”夙千离手上青筋毕露,看得出来他此刻被气得不轻。
祁辰渐渐失去了耐心,道:“如果王爷一定要这么认为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呵!跟我无话可说,那么跟纪简还有路非烟你就有话可说了是吗?”
祁辰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冷声斥道:“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说着便甩开了他的手,径直朝山洞外走去。
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夙千离的脸上瞬间乌云密布,“砰!”的一掌直直朝山洞的岩壁上拍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岩壁轰然倒塌!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面岩壁背后居然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