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不松口,华管家立刻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情,捶胸顿足地叹道:“我们王爷真是命苦啊,巴巴地从中午等到晚上,连口热汤都没喝,这会儿生气了也没人哄,没人管,老奴我看着心疼啊!”说着还拿手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眼泪。
祁辰听得一阵头皮发麻,眼看着他大有一副继续哭下去的架势,于是连忙道:“我去!”
“王爷没吃晚饭,你把这个食盒给他送过去!”说着,华管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食盒塞给她。
祁辰:“……”
突然有种被套路了感觉怎么办?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管她愿不愿意,最后还是拎着食盒站在了揽月楼门口。
“咚咚咚!”她敲了敲门,“夙千离,你在吗?华叔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里面没人应声,灯也是黑着的。
祁辰皱了皱眉头,这家伙不会睡着了吧?
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反正她也来敲过门了,是他自己睡着了不开门的,可怨不着自己!祁辰没什么诚意地想道。
说服了自己后,祁辰转身回了听雪楼。
黑暗中,寒亭额前滑下几条黑线,这,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亏了王爷还让自己在这里守着,结果人家问都没问一声转身就走了!
就在这时,一只素手伸到了他面前:“你输了,拿来吧!”
寒亭一脸悲愤地望着寒月:“愿赌服输!给你!”说着便将自己的荷包丢给她。那里面装的可是他小半年的俸禄啊,寒亭听见自己的心在滴血!
寒月却不理他,掂量了一下里面的重量,满意地走了。
听雪楼,祁辰进门后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准备去点灯,不想灯笼一亮,面前陡然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我去!祁辰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然后怒声喝道:“你没事干嘛待在我屋子里?!”
“我乐意!”夙千离回答得理直气壮。
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理由!祁辰深吸了一口气,严格来说,这里是他的王府,自然是他乐意住哪间屋子就住哪间屋子,所以他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但她心里还是堵得慌!
祁辰紧抿着唇不想搭理他,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赶他出去明显不现实,于是索性从书架上拿了本书,往软塌上一躺,然后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我生气了。”夙千离沉默了半晌,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祁辰强忍住抽搐的嘴角,继续头也不抬地看书。
“我说我生气了!”夙千离一把抽走了她手里的书,一脸不悦地瞪着她。
祁辰磨了磨牙,忍不住怼他:“你生气了还往我这儿跑?我看你是欠虐吧?”正常的思路不是生气了就往外跑吗?他倒好,直接赖到自己屋子里来了,还是理直气壮的那种!
夙千离脸色黑了黑,也不说话,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瞪着她。
真是败给你了!祁辰无奈扶额,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和夙千珩是在街上无意中碰上的,他送我回来,就这么简单。”
“可你让他抱了你!”夙千离不依不饶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抱我了?!”祁辰瞪大了眼睛,诽谤!这绝对是诽谤!
夙千离毫不相让地说道:“我当时就在门口,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祁辰被噎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什么,于是道:“他只是帮我把头发上不小心沾上的羽毛拿下来,仅此而已!”
“真的?”夙千离还是有些不放心。
祁辰一阵头疼:“爱信不信!”
隔了一会儿,夙千离突然问道:“你手里刚刚拿的是什么?”
“送你的新年礼物。”祁辰说着便把盒子递给了他,“既然你都已经问出来了,那就现在给你吧,左右也没两天了。”
听见这话,夙千离的脸色总算是好转了几分,却仍是故意绷着一张脸,一副“我还在生气”的模样,伸手接过了盒子。
盒子打开,一只古银色发冠赫然出现在眼前。
从他的神色里,祁辰也看不出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于是干脆说道:“我可是问过你了,是你自己说要我随便选的,如果实在不喜欢就放那儿好了,不过别想我再重新给你挑选礼物!”
经过这一天的折磨,她现在对挑礼物简直产生了心理阴影,想想还是上辈子的时候好,一个微信红包丢过去,万事大吉!
“礼物是夙千珩挑的还是你挑的?”夙千离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祁辰一听,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他挑的?”夙千离眸中划过一抹不悦,“啪!”的一声盖上了盒子,作势就要隔着窗子扔出去,却被祁辰拦住:“等等!礼物是他陪我去挑的,但是这个发冠是我自己看中的!”
“你要扔也可以,先把银子还我!”说这话时,祁辰语气里不禁带了三分火气,她为了这个新年礼物可是在外面跑了整整一天,结果他看不上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丢掉,简直是挑事!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只发冠花了她六百两银子好不好?她一个月俸禄才二十两!
“谁说我要扔掉的!”夙千离从盒子里把发冠取了出来,“帮我带上试试。”
祁辰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有点儿懵:“大晚上的,你没事带什么发冠?!”
“谁说晚上就不能带发冠了?!”夙千离反问了一句。
祁辰被噎了一下,微笑道:“你开心就好。”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祁辰替他把发冠带上,然后丢了一面镜子给他:“自己看吧!”
夙千离还真就接过镜子仔细瞧了瞧,末了点头道:“还算凑合!”
祁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只想回他两个字:呵呵!
“行了,事情我也跟你解释清楚了,礼物你也拿了,门在那边,请吧!”祁辰毫不客气地说道。
没想到听完这话,夙千离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在桌子跟前坐了下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