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纪简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冷冷道:“婚礼我不会出现的,如果你们执意如此,那么到时候丢人现眼就只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说完最后这句话,纪简扭头就走,丝毫不管身后暴跳如雷的卫老国公。
“这个臭小子!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卫老国公指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卫国公夫人听见动静连忙赶了过来,扶着卫老国公坐下,轻声劝道:“爹,您先消消气,您又不是不知道阿简就是这个臭脾气,咱别跟他一般见识!”
“哼,跟他一般见识,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早就去见阎王爷了!”卫老国公怒气冲冲地说道。
“呸呸呸!爹您这瞎说什么呢!您老身子康健,福泽深厚,定然是能长命百岁的!”卫国公夫人好生劝慰道,说着又朝一旁的纪筠纪筱使了个眼色:“阿筠阿筱你们说是不是?”
纪筱立刻会意,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祖父,您以后可不兴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
“是啊,祖父,您说这话不是故意让我们这些小辈儿伤心嘛!”纪筠也跟着附和道。
“唉,”卫老国公叹了口气,对兄妹二人道:“祖父知道你们俩是个孝顺的,只是你们大哥他……罢了,不提他了,折腾了一天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知道祖父这是有话要同母亲商议,便乖巧地退下了。
纪筠纪筱两个离开后,卫老国公脸上不禁浮起了一抹忧色:“念秋啊,你说阿简他该不会真像南家小子说的那般,喜好男色吧?”
“这……应该不会吧?”说着说着,卫国公夫人的语气也有些不确定起来。其实也不怪他们会有此担忧,眼下过完年节,纪简都快二十六了,却从未见他同哪个女子走得近过,周围全是清一色的男子……
“不行!”卫老国公一拍桌子,说道:“我堂堂卫国公府的长子嫡孙怎么能有这种断袖之癖!这样,你派几个人去打听一下,阿简平日里和谁走得比较近,咱们说什么也要把他这个毛病给掰过来!”
卫国公夫人点头应道:“爹说的是,我这就让人去办这件事。”
……
却说这厢纪简刚一走出卫国公府的大门,迎面就碰上了火急火燎的江远:“大人,大人,出事了!”
纪简原本就有些烦躁,见到他这副慌慌张张方寸大乱的样子,心里愈发不悦起来,冷声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桓楣……桓楣她服毒了!”江远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纪简神色一凛,问道:“人怎么样了?”
“已经请了大夫,但能不能救回来还要两说……”
不待江远把话说完,纪简已经拉过府门前的马,朝着大理寺的方向疾驰而去。
到了大理寺,纪简把马缰往门房手里一丢,快步朝监牢的方向走去。
“情况如何?”纪简朝守在牢房外的祁辰问道。
祁辰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不大好,大夫说服的是鹤顶红,狱卒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纪简听罢脸上又沉了几分,道:“来人啊,速去摄政王府请桓柒来一趟!”
“没用的,桓柒出城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祁辰揉了揉眉心说道。刚一得知桓楣服毒自尽的消息,她就命人去了摄政王府,谁知道好巧不巧地,桓柒偏偏今日出城采药去了,归期不定。
纪简沉声问道:“桓楣哪来的鹤顶红?”
祁辰摇了摇头:“我已经问过看守的狱卒了,这几日桓楣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要么,鹤顶红是她一早就藏在身上的,要么……”第二种可能性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纪简显然也猜到了她没有说完的半句话,脸色难看得出奇。
过了不知多久,大夫终于拎着药箱走了出来,祁辰连忙上前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只见那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命算是勉强保住了,最迟明日就能醒来,只是……”
“大夫有话不妨直言。”祁辰道。
那大夫重重叹了口气,道:“其实这话本不该我来说,可医者仁心,我便多一句嘴了——牢里湿气太重,这位姑娘身上又受了大刑,再加上被鹤顶红伤了根元,照这么下去,想要保命只怕是难啊!”
祁辰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有劳大夫了!”
说完朝旁边的捕快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付了诊金,客气地将大夫送了出去。
大夫走后,祁辰征求纪简的意见:“你怎么看?”
纪简声音微沉:“这件事一定有古怪,桓楣如果要自尽的话没必要等到今日。”
祁辰点头道:“我同意你的看法。”顿了顿,又道:“可方才那大夫说的话你也听见了,牢里的情形确实不适合养病,而眼下,桓楣还不能死。”
纪简沉吟了片刻,最后对江远吩咐道:“让人收拾一间厢房出来,把桓楣送过去,记住,派人轮班看守,昼夜不停。”
“是,大人。”江远应道。
“她服用的那瓶鹤顶红在哪儿?”纪简突然问道。
祁辰把手里的青色瓷瓶递给他,说道:“瓶子被人替换过,上面没有任何标记。至于里面的东西,我方才已经问过大夫了,市面上再寻常不过的鹤顶红,一般药铺里都有售卖。”
“想要从这上面查到线索,几乎不可能。”说到这儿,祁辰也不禁有些头疼起来。
突然想到什么,纪简不禁紧张地问道:“那个假陆晋安和拂影呢?”
“已经去看过了,安然无恙。”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祁辰答道。
闻言,纪简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旋即又皱起了眉头:“既然他们两个人没事,为何偏偏就只有桓楣一个人……”
祁辰摇了摇头:“这一点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如果是暗盟想要灭口的话,没道理会放过其他人,独独杀害桓楣一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