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笑闹过后,几个人分别送上了自己的添妆贺礼,萧雯送了一套紫水晶头面,南子茗送的是一套双面刺绣插屏,上面密密麻麻的针脚看得祁辰眼晕。
罗音送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上面镶满了各色的宝石,漂亮精致有余,至于实用性嘛,咳,姑且不予评述。
千梵则送了一盒亲手调制的香料,东西还没送出去,自己脸先红了一圈,把盒子塞给祁辰便转过头站到路非烟身边去了。
祁辰心中警铃大作,狐疑的目光在她和路非烟之间徘徊了片刻,道:“你们两个背着我做了什么?”
千梵立刻摇头,只是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心虚。
倒是路非烟一听这话,顿时大呼冤枉:“千梵送你的新婚贺礼,怎么就又攀扯上我了?”
她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反而更令祁辰觉得其中有古怪,打开那盒香料轻轻嗅了嗅,味道很清淡,闻着似乎并无什么异常,难道是自己杯弓蛇影想多了?
“哎呀,别光顾着看她们的礼物啊,还有我的呢!”纪筱笑着走上前去,献宝似的将一盒子鸽子蛋大小的南海鲛珠和一幅山水画摆在了桌子上。
看着面前的两份礼物,祁辰不由挑了挑眉梢,揶揄道:“你这是打算以量取胜了?”
“画是我大哥送的。”纪筱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祁辰了然地点了点头,她就说这幅画看起来不像是纪筱这丫头画的。
只见纪筱颇有些遗憾地看着她:“虽然咱们没有成为一家人的缘分,但还是要祝福你。”
“啧啧,纪筱,你这话要是让咱们王爷听见了,恐怕以后就要被列入摄政王府的黑名单了吧?”路非烟笑眯眯地说道。
纪筱一听不由慌了,连忙摇头替自己辩驳:“我不过有点遗憾罢了,并没有其他意思!”
求生欲极强的她果断转移话题:“对了路姐姐,你送了什么礼物?”
“喏,已经给她了,就在盒子里。”路非烟指了指桌上的一只巴掌大的金漆锦盒。
顺着她的目光一看,祁辰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直觉告诉她盒子里装的东西肯定有问题!
于是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把盒子摁住。
“非烟,把盒子打开让我们看一下嘛!你看,我们的礼物可都已经亮出来了!”罗音笑眯眯地说道。
路非烟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没意见啊,是祁辰不想让你们看的。”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把视线齐齐看向了祁辰,后者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道:“那什么,时间快来不及了,要不还是回头再说吧?”
话音刚落,便听得外面一阵热闹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紧接着便见元青砚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快快快,都把门守好了,迎亲的队伍已经到门口了!”
“这才什么时候,我们还没准备好呢!”萧雯一听不禁有些急了。
“哎呀,不跟你们说了,我还要去大门口等着呢!”元青砚匆匆撂下这么一句便又走了。
这下罗音几个人可没功夫再去追问路非烟究竟送了什么礼物了,一个个都忙活起来——
“盖头,盖头呢?”
“哎呀,我准备好的题目呢?”
罗音和纪筱两个人像是没头苍蝇似的,在房间内胡乱翻找起来。
路非烟站在一旁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都别乱,子茗,去把门关好,萧雯纪筱你们两个去准备一会儿要用的东西,罗音和千梵去窗户边上守着,看着人进了二门跟我们打个招呼!”
就在众人都紧张地四下忙碌的同时,祁辰反倒成了最淡定的那一个,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数着红盖头上的流苏。
“来了来了!他们进来了!”罗音激动地把窗子“砰!”的一声关上,堪堪挡住了想要破窗而入的南子浔。
话音刚落,“砰砰砰!”外面此起彼伏的敲门声已经响起,南子浔打头阵:“子茗开门,我们来接新娘子了!”
南子茗红着脸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摇头,罗音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朝外面回道:“新娘子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你们接走的吗?先拿出点诚意来看看!”
纪筠直接就听出了她的声音,大手一挥,毫不客气地说道:“要多少红包,罗音,是爷们儿就直接给个数!”
“噗嗤!哈哈哈——”此言一出,门里门外的众人俱是笑得前仰后合,南子浔忍不住调侃道:“我说纪筠,就你这样怕是这辈子都甭想娶到媳妇了!”
被众人这么一笑,纪筠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漏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心虚道:“那什么,我刚才纯属口语,纯属口误!”这不是平日里和罗音打闹惯了,一不小心就说顺口了嘛!
纪简冷冷瞪了他一眼:“再胡说八道回去有你好看!”
见自家大哥都发话了,纪筠立刻噤声,乖乖站在一旁。
屋里的罗音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只听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好你个纪筠,今天这事本姑娘跟你没完!”
“哎哎哎,说正事说正事!”萧雯和南子茗连忙一左一右拉住她劝道。
纪筠出师不利,于是,外面的接亲队伍在南子浔和庄严的指挥下开始往门缝里塞红包,萧雯接连拆开了好几个红包,忍不住挑了挑眉,嘴里啧啧叹道:“咱们王爷可真是财大气粗,这红包最小的都是一千两!”
“财大气粗?那看来祁辰以后可是要有福了!”路非烟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
罗音和纪筱南子茗几个自是没听出这话里的门道来,只当她在夸摄政王府家底殷实,祁辰嫁过去以后不用为了五斗米操心。
已经嫁人生子的萧雯却是后知后觉地品出些味儿来,不禁红了红脸,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朝外面扬声喊道:“光有红包可不行,先作首诗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