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这个容奚是如何从当年满门抄斩的裕亲王府中逃脱出来的,但端看南子浔和寒亭对她的态度便知,夙千离对这个表妹很有些不同。
果然,没有狗血的生活就不能叫生活,这年头表哥表妹什么的最是烦人了!
一晃神儿的功夫,那边南子浔和容奚又聊了两句。
只可惜祁辰此刻却没有心思在这里听他们唠嗑,皱了皱眉,淡淡道:“二位如果要叙旧的话请自便,我还有些事要和夙千离谈。”说着便抬脚往揽月楼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容奚突然叫住了她,说道:“千离他刚刚喝完药睡下了,你有什么事不妨直接同我说吧!”
祁辰拧了拧眉,毫无疑问,女子说话的口吻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就仿佛她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一般……
顿了顿脚步,祁辰接着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哎,你去哪儿啊?”容奚眸光闪了闪,再次追问道。
祁辰耐心彻底告罄,她倏地一下转过身来盯着她,声音微冷:“我去找桓柒也需要向你报备吗?”
“你别生气啊,我只是随口问一句罢了,”容奚脸上神情只是微微一怔,旋即又笑嘻嘻地说道:“既然你去找桓大夫,那我让厨房多准备些饭菜,晚上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这下不止是寒亭,就连南子浔也忍不住蹙了蹙眉,正要开口同她解释祁辰是一直住在王府的,却被祁辰冷声打断:“不必了,我晚上还有事。”
说完便快步朝桓柒的药房走去。
“南大公子……”寒亭弱弱地喊了一声,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南子浔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抬脚跟了过去:“你跟我来一下。”
容奚眸光闪了一下,说道:“子浔,我也和你一起去吧!”
“不必,我有些事情要找桓柒,你不方便知道。”南子浔直言拒绝。
容奚脸上表情一僵,旋即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好,我知道了。”
桓柒见到祁辰的那一刻同样有些惊讶:“你从南阳回来了?”
“夙千离的身体怎么样了?”祁辰张口便问道。
桓柒愣了一下,他以为她要问的是容奚的事,没想到她第一个问的居然是千离的身体状况……倘若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或许他还会替千离感到高兴,可现在……他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这些事情原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于是转而同她说起了夙千离的身体状况:“坦白说,情况不太客观,如果没有奇迹出现的话,他恐怕撑不到樨木花开。”提起这个,桓柒脸上不禁带了几分沉重。
“怎么会这样?”祁辰紧紧蹙起了眉头,她记得明明在自己去南阳之前他的身体还没有糟糕到这个地步,怎么会在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内就……
桓柒摇了摇头:“是我之前低估了这寒毒和热毒对他身体的伤害程度,几次意外毒发下来,已经让他的身体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最多撑到四月份,可樨木花要等到五月初才开……”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祁辰忍不住紧了紧拳头。
“有,也没有。”桓柒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
“说清楚。”祁辰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
桓柒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末了说道:“如果能找到一味叫红景天的灵药,或许能让他再多撑一个月。”
“这味药有什么特征,我去找。”祁辰毫不犹豫地说道。
“没用的,”桓柒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声,说道:“早在年前我就已经命人四处去打听了,得到的结果却是这味药已经在世上消失多年了。”所以说,这办法有也等于没有。
听到这个消息,祁辰说不上来自己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只觉得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似的,喘不上气来,今日已是二月十二,也就是说,他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见她神情实在有些低落,桓柒心中微微叹了一声,劝道:“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你也别太悲观了……”
祁辰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迅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我知道,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之前,我一定会找到红景天这味药。”
见她如此坚定,桓柒反倒不知该劝些什么了,他已经给师父那边去了信,希望他老人家能有办法吧!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府里出了什么事?”祁辰忽然问道。
“府里……”桓柒抿了抿唇,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就在这时,南子浔和寒亭追了过来,和祁辰一样,南子浔也是一头雾水:“桓柒,到底是怎么回事,容奚怎么突然回来了?”
桓柒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祁辰,这才说道:“上元节那日,千离遇到刺客后中了媚药,是容奚‘救’了他。”
“你说什么?!是容奚‘救’了他?”祁辰的脸色忽然变得格外古怪,脑子里飞快地消化着这个信息。当晚自己离开时,夙千离身上的媚药药性已经散了,所以她可以肯定的是,容奚一定在撒谎,只不过她是如何找到夙千离的?
“你们是在何处找到他的?”她紧跟着追问道。
“就是我们之前去过的郊外那个温泉庄子。”桓柒答道。
温泉庄子?那倒是没错,难道说他们收到了自己让人传来的消息,只是在赶到那里时,恰好发现了和夙千离在一起的容奚,所以自然而然地误以为救了夙千离的人是容奚?
可是不对啊,自己明明让季呆子府上的小厮捎了封信给夙千离,如果他看到了那封信,不应该会有此误会才是,除非……
突然想到什么,祁辰不禁半眯着眼睛问道:“你们怎么会想到去温泉庄子找人?”
桓柒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如实说道:“是容奚派人送了消息过来,说千离受了伤躲在温泉庄子里,然后寒风就亲自带人过去把千离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