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们不会让子浔有事的,但凡与此事有关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夙千离的话向来是掷地有声,很显然,这一次南子浔的事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安抚住南云亭后,夙千离朝桓柒递了一个眼神:“这是早上用过的早膳,你看看吧!”
桓柒去查验早膳的同时,祁辰把目光看向了穆国公夫人,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刚刚听说南子浔早上与夫人闹了些不愉快?”
穆国公夫人面色微微一僵,旋即答道:“一点小口角罢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祁辰听罢不由挑了挑眉,这话说得就很耐人寻味了,“不是什么稀罕事儿”,那就是说,南子浔这个庶长子经常与她这个当家主母争执,不敬长辈了?
嘴角扯了扯,却并未接她的话茬,而是轻轻“哦”了一声,然后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便多问了。”
“敢问那位沈小姐现在何处?”
穆国公夫人明显一愣,她没想到祁辰会是这样的反应,完全不接自己抛出的话题,正常来说,即便不认同自己方才的话,多少也该追问一二?
“夫人?”见她愣神,祁辰不由轻轻换了一声,瞬间便带回了她的理智,道:“沈小姐方才受了些惊吓,现在正在偏厅休息。”
祁辰点点头:“烦劳夫人寻个人帮我带带路,我想去瞧瞧这位沈小姐。”
“我送王妃过去吧!”穆国公夫人试探着问道。
祁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末了应道:“也好。”
穆国公夫人被她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心里暗道:这位摄政王妃的心思还真是令人难以揣摩……
在京城的这两年,祁辰基本和那些个贵女的圈子没有交集,因而今日也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吏部尚书家的沈小姐。
只见她穿一身雅蓝色对襟抹胸裙,容貌清丽,举止端庄。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见祁辰和穆国公夫人前来,便不慌不忙地起身行礼道:“小女沈翎,见过摄政王妃、南夫人。”
大家闺秀!
这是祁辰见到沈翎的第一印象,与萧玥身上的那种浮于表面的端庄大气不同,沈翎的端庄是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即便是祁辰这个甚少与京城的闺秀们打交道的人,也从她身上感到了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沈小姐不必多礼。”祁辰轻轻颔首示意她起身,紧跟着目光便随之落在了她身旁的那名黄衣女子身上,只见她脸上带着几分担忧与焦虑,似是想要问些什么却又强自按捺住。
元青漪正要行礼,却被祁辰打断:“世子妃可否回避一二?”
祁辰并未说什么,元青漪眸中却有一闪而过的难堪,仿佛有什么隐秘被人窥探出来一般,胡乱地应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了。
元青漪离开后,穆国公夫人也不好继续留在这儿,于是找了个由头主动退下了。
转眼间偏厅里就只剩下祁辰和沈翎两个人。
“沈小姐请坐,我也只是例行问几个问题而已,并无他意。”说着祁辰便率先挑了个椅子坐下。
沈翎点点头也坐了下来,目光平稳而镇定,不见丝毫慌乱。
祁辰心中暗暗赞赏,道:“我刚刚从后院过来,南子浔已经脱离危险了,但人还在昏迷中,什么时候能醒还是个未知数。事情的严重性想必以沈小姐的聪慧应该明白,所以那些闲话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咱们开门见山。”
“王妃有什么疑惑尽管问便是,小女必当知无不言。”沈翎干脆地答道。
祁辰点点头,直言道:“云亭先生一直忧心南子浔的婚事,这一点整个京城几乎没几个人不知道,我观沈小姐不像是对南子浔有意,不知是什么原因促使你今日前来赴约呢?”
沈翎微微一笑:“王妃所言不错,我的确对南公子无意。但家母和穆国公夫人年少时曾有些交情,不好驳了她的面子,我之所以赴约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同南公子说清楚而已。”
年少时曾有些交情?看来沈家应该是无意于这门亲事的,不过想来也是,穆国公府看似繁荣昌盛,实则复杂至极,尤其南子浔与家中关系并不和睦……
思及此处,祁辰了然地点点头:“南子浔中了剧毒,不知沈小姐可有注意到他在昏迷前有何不对劲儿之处?”
沈翎微微拧了拧眉:“这倒没有。他当时吐血吐得很突然,我也是吓了一跳。”
“不过,要说这不对劲儿的地方,的确是有那么一点……”
“沈小姐但说无妨。”祁辰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
沈翎道:“诚如王妃方才所说,云亭先生一直忧心南公子的婚事,而南公子对待婚事的态度也不是什么隐晦的事,但今日南公子同我见面时的态度似乎有些太过配合了……”
听到这儿,祁辰不由挑了挑眉。
似是看出她眼里的意思,沈翎轻笑一声,道:“王妃,我虽不是什么聪慧之人,但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南公子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姑娘。当然了,这也是我之所以这么放心走这一趟的原因。”
祁辰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丝什么,继而有些好奇地说道:“沈小姐似乎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身为一个高官之女,该有的大家闺秀的仪态气韵她一样不缺,却又有着大家闺秀所没有的灵气和通透。
“王妃却同我想的相差无几呢!”沈翎莞尔一笑,不着痕迹地赞许了祁辰。
祁辰不禁付之一笑,该问的问题都问得差不多了,她起身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沈小姐是个聪明人,沈大人亦然,当明白这个道理。”
抛开旁的不提,这个沈翎倒是颇合她的眼缘,因而祁辰不介意适当地提醒一二,至于能领悟多少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沈翎眸光动了动,暗暗将这话记在心里,恭敬道:“多谢王妃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