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恒道:“谁不会失败呢?失败积累经验,经验就是财富,没有失败,哪有成功?你将这些酒菜收拾了吧!”
掌柜一边叹息,一边将残羹剩饭收拾了,早知道这是个冤大头,就该好好宰他一顿。
他心里很是懊悔,嘴里碎碎念叨着:“这是上谷哨站,失败者跟瘟疫没什么差别,还财富?他就是垃圾,应该扫出哨站才对!”
阳恒忽然问道:“掌柜贵姓?”
掌柜愣了一下道:“免贵,小的姓郑!”
阳恒想了想,又摸出个金元宝,捏在手中道:“郑掌柜,我瞧你年岁不大,心思却深沉消极,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郑掌柜盯着元宝,咽了下口水问道:“赌什么?”
阳恒笑道:“就赌曲向天会不会回来!”
郑掌柜凑了过来,满脸笑容的道:“好啊!老爷有兴致,我就陪着玩一把!我赌他不会回来!”
阳恒点点头道:“行,我赌他不出两个时辰就会回来,你要是赢了,这元宝就归你。我要是赢了,这枚元宝我也给你,但以后你只要遇见这样的失败者,就要给他们一口饭吃,怎么样?”
郑掌柜面露犹豫,这上谷哨站里的失败者多不胜数,要是他都管饭,这枚金元宝可撑不了多久。
阳恒瞧出他的心思,说道:“也不用你大鱼大肉的侍候他们,哪怕只是稀粥面饼,能让他们吃饱肚子,不至于饿毙街头就行!怎么,没信心了?”
郑掌柜暗想:“要只是管饱,那费不了什么银子,这赌注倒是划算!他跟这些佣兵非亲非故,何必管他们死活?看来是哪家溜出来玩的少爷,真是冤大头,人傻钱多啊!”
他举起手笑道:“好!我赌了!两个时辰,这可是您说的!”
阳恒便与他击掌三次,算是立下了赌约。
说起来这立约形式还是他和托尔德当年密约时开创,后来竟流行起来。
过了一个多时辰,酒肆里人渐渐少了,小二趴在桌子上打盹,郑掌柜则在柜台里算账,两辆马车停在酒肆门口,曲向天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郑掌柜吃了一惊,急忙拦住他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为什么不拿着元宝跑路?”
曲向天一把揪住他,瞪着眼珠子吼道:“什么?你竟敢侮辱我!”
郑掌柜急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阳恒从二楼下来,说道:“放开他,只是打了个赌,他赌你不回来,我赌你会回来,他输了赌局,有点激动而已。”
曲向天重重哼了一声,一把将郑掌柜搡开,大声道:“洒家讲义气,灵风兄弟请我喝酒,又给我元宝,是大大的好人,洒家才做不出那卷钱跑路的小人行径!”
阳恒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你讲义气,也是大大的好人。”他看向郑掌柜,将金元宝抛去,说道:“我赢了,元宝给你,记住你承诺的事!”
郑掌柜傻傻地捧着元宝道:“是是,我愿赌服输,老爷您请放心!”
阳恒点点头,走出酒肆上了马车,对曲向天吩咐:“带路吧!先去虫谷宫。”
曲向天只得向两个赶车的武士道:“出发!”他凑到马车边上,问道:“去虫谷宫干什么?”
阳恒说道:“一来我想看看那地方,二来弄点虫子,你难道不想从失败者做回胜利者?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上几只虫子带回来。”
曲向天心想:“这公子哥真是狂的没边了,那虫谷宫连佣兵团都不敢随便进入,我们拢共四个人去,那简直就是找死!”
他急忙说道:“兄弟,你初来此地,不知那里的凶险,莫说我们四个人,就是四十个人,也进不得那虫谷宫!这两个车夫虽然是武士,但人家只赶车打下手,不参与狩猎的,洒家看还是先在哨站外围碰碰运气的好!”
阳恒问道:“怎么?你怕了?不用多说,你只管带路,到时候哪怕你不进谷,那也没什么大碍。”
曲向天噎得说不出话来,去明知必死的地方,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可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害怕。
他干脆闭口不言,心里暗道:“这公子哥不知天高地厚,罢了!洒家就陪他走一遭,或许还能救他一命,要是救不了,大不了陪他死在谷里,也算全了义气!”
两辆马车一路北上,走了四五天便转道向东,穿过浓密的树林,阳恒终于看见了那虫谷宫。
那谷口足有百丈,谷内望不见头,里面植物繁多,有些长着鲜红的叶子,死寂一片,好似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让人不寒而栗。
阳恒下了马车,说道:“你们在此等候,我进去看看。”
两名车夫看他就像看死人。
曲向天扛着狼牙棒道:“那不成,洒家既然和你一起来,当然要一起进去!”
阳恒拉过他道:“你我要是都进去了,这两辆马车岂不是没人看管!”
曲向天哈哈大笑道:“放心,他们是佣兵协会登记在册的人,洒家随时能找到他们,要是咱们死在里面,这两辆马车就是他们的了!要是我们没死,他们敢跑,我就扒了他们的皮!”
阳恒点点头不再多说,径直进了虫谷宫。
曲向天向两人嘱咐几句,扛着狼牙棒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向谷内而行,曲向天见识多,时不时给阳恒介绍。
他指着一株鲜红的花朵说:“这是食人花,离它远点!虽然这东西不会移动,可要是不小心靠近了,就会被它的藤蔓卷住,拖进满是尖刺的花瓣里吸干全身血液而死,有些厉害的食人花还能弹出触手,直接用触手吸血,可得小心点!”
走着走着,他又指着一大片黄草地,说道:“那是碧霄草原上常见的陷地草,别看就那么一堆黄草,地底下的主干大着呢!它吸引食草的野兽前去啃它,还有不知情的踩上去,地面就会凹陷,掉进它的主干里,就会被这陷地草吃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