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宵心中微安。
那边邓成禄的脸却红得像朝霞。
他磕磕巴巴地道:“这种事,应该问问我父母才行啊……”
何况他根本不想这么早就成亲。
他一直很喜欢姜宪。
就算现在姜宪要成亲了,他还是很喜欢她。
他以后肯定也会成亲的,但不是在这个时候。
这样对以后会是他妻子的女孩子不公平,也不尊重。
而且,他觉得李谦给他做媒不怀好意。
李谦肯定知道他喜欢姜宪的事,所以才会挑中了他给金小姐做媒。
他又不是那不知道礼仪廉耻的狂风乱蝶,明明知道心仪的女孩子有丈夫还会去做些暧昧的事让心仪的女孩子为难,甚至因为他而夫妻有了罅隙……可要是他不答应,李谦会不会认为他还惦记着姜宪啊!
邓成禄为难极了,觉得自己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李谦听了心中一紧。
他不怕赵啸。
因为赵啸会明着来抢。
他怕像邓成禄这样的,还有像王瓒那样的。
默默地喜欢,静静地付出,从不夸耀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却能让人无意间识破的时候愧疚、感动。
这样的人,自然得早点让他成家立业。
不过,邓成禄的反应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虽然有意凑成邓金两家联姻,可邓成禄和金宵都是他的朋友,他就算是做媒,也希望两家亲上加亲,而不是拉郎配不说,最后还配出一对怨偶来了,让邓成禄和金宵都责怪,弄巧成拙。
“那是当然。”因此李谦笑道,“只是我听说安陆侯和侯夫人对你们兄妹向来上心,不愿意委屈了你们兄妹,所以我想先来问问你的意思,也好委托房夫人回京去向侯夫人提亲。可你也知道,女方家里提这件事毕竟有些不妥,可金家大小姐的情况略有些不同……”
他把金媛的事告诉邓成禄。
邓成禄听得目瞪口呆。
他没有办法理解金家的做法,可让他因为这样就娶了那位金家小姐,他又觉得还不至于。
“婚姻也是要看缘分的。”邓成禄委婉地拒绝了李谦,“男女有别,瓜田李下的,金小姐我还是不见为好。至于说金小姐遇到的事,有什么其他可以帮得上她的,李将军告诉我一声就是了。”
他是真不敢见这位金小姐。
他怕到时候房夫人回去给他提亲的时候会跟他娘说他已经见过金小姐了,让她娘误会他看中了金小姐。
李谦颇有些意外。
他一直觉得邓成禄很老实,没想到邓成禄的这个老实只是守着自己底线不愿意随波遂流,却并不是不动脑筋的人。
难怪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戳穿了金宵!
为什么姜宪身边围着的总是像邓成禄这样的人呢?
李谦又是欢喜又是忧愁。
他笑着向邓成禄道歉,道:“倒是我考虑不周!”
邓成禄笑了笑,很宽厚地原谅了李谦,道:“我也知道你是好心,只是我娘现在忙着我妹妹的婚事,一时间顾不上而已。”
李谦笑着颔首,没有再说这件事,而是和他又寒暄了两句就转身招呼大家入席。
众人去了花厅。
金媛隔着花厅旁的花墙打量着曹宣等人。
旁边有年过四旬却打扮得整齐精神的妈妈低声地道:“那个穿着竹青色直裰的就是安陆侯世子爷了。”
金媛红着脸咬着唇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顺道打量了姜律、曹宣等人一眼。
等到他们都进了花厅,这才随着李谦派过来的妈妈回了屋。
她贴身的丫鬟忙上前来,悄声地问她:“那个安陆府世子爷长得好吗?”
金媛轻轻地“嗯”了一声。
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瘦瘦高高的,一双眼睛真诚又温和,就像小时候她父亲为她哥哥们请的西席。
如果安陆侯家能看中她……她就嫁了吧?
反正哥哥是不会害她的。
而且她嫁进了京城,父亲必定会高看她一眼,她哥哥继承金家就有了一大助力,就算她继母手段逆了天也没有用。
金媛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花厅这边却喝得热闹。
姜律道:“……齐大人前两天还和我爹商量,说鞑子的骑兵厉害,想建个车营。和鞑子交战的时候,可以四人推一辆战车,战车里放置拒马器和火器,开战时将战车结成方阵,先用火器远攻,等鞑子的骑兵靠近后再用拒马器,长枪刺杀,最后由骑兵趁胜追击。我觉得这方法应该能行。”
曹宣和邓成禄根本听不懂,李谦和金宵却两眼发光,一个道:“这方法何止是好用,简直是太好用了。齐大人不愧是大同总兵,仅此一项,就能名流青史。”一个道:“齐大人这法子用过没有?其他总兵府能不能跟着学。车驾好说,拒马器也好说,只是这火药难寻。宗权,我要是没有记错,世伯曾经在神机营当过差,不知懂不懂这些火药。要是能让朝廷拔些火枪给我们就好了。万一不成,我们也可以自己制一些啊!”
李谦笑金宵:“一看你就是没有在京营里呆过!神机营里的确有火枪,可这火枪却是由兵部监制的,等闲人根本没见过,更不要说使它了。”说着,他望向了姜律,“我爹在神机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几把火枪。朝廷这两年国库空虚,神机营都没有份,就更不可能给我们配火枪了。照我看,只能自己想办法。但朝廷不会轻易就同意的。是不是伯父有什么办法?或是齐大人想到了什么办法?”
姜律没有想到李谦和金宵会对这件事的反应这么大。
他也是主张把齐胜这个想法推广到九边的,如今遇到了真正对此感兴趣的人,兴奋不已,忙道:“我爹和齐大人也是顾忌朝廷会不答应。而且,就算是朝廷答应了,制火器的开销太大,并不是每个总兵府都能承受的。”
他们都想到了如今九边的现状,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
邓成禄暗暗皱眉,道:“不能派个老成的人想办法跟汪阁老或是熊阁老说一声吗?”
赵翌的老师熊正佩前些日子入了阁,已是武英殿大学士兼刑部尚书了。
曹宣冷笑,道:“他们才不关心这些,他们只要能身居高位就可以了。你们一直没有回过京,有些事恐怕还不知道吧,据说熊正佩和汪几道在乾清宫为了给韩家多少聘礼的事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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