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少泽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但阮少泽并不是很高兴,因为他伤的是右手,房尊这几天都是亲自喂他喝药的。
他的手好了,就再也不能享受这项福利了。
就在他苦恼的时候,一个微小的声音忽然从他的内心深处冒了出来――想要房尊继续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不如把手臂再弄伤一次吧。
这句话一出来,就把阮少泽吓了一跳。他起初以为是系统的建议,可后来仔细回想了一下却发现,系统压根就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过了,那个声音更像是他的心声。
天哪,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阮少泽捂着脸,用力摇了摇头,努力把这句话给抛到脑后。
又过了两天,他手臂上的伤彻底痊愈,加上剑宗内从来不缺的灵药,伤口的位置更是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完美得像是从来都没有破开过一个口子。
阮少泽伤好了,房尊自然不会再喂他喝药。
其实房尊早在几天前就觉得阮少泽能够行动自如了,可架不住阮少泽的撒娇耍赖,硬是多喂了几天。现在伤口痊愈,房尊便不再惯着他,甚至连汤药都完全停了。
阮少泽被房尊拒绝,也没法说什么,只能蔫哒哒地认命。
华凝早几日就从宗主那儿回来了,林中晟醒来后她还央着房尊让她多留了几天,现在林中晟早就能活蹦乱跳了,华凝也再没有理由在宗主那儿赖下去。
无岚峰上的日子便恢复到了数日前。
阮少泽在房中修习心法,华凝在院中根据房尊的指导练剑。
眼红地看了两天,阮少泽终于按捺不住,抱着自己沾过两只灵兽鲜血的佩剑跑到了房尊面前,郑重其事地道:“师尊,我也要和师妹一样练剑!”
房尊对此很是诧异。
他记得自己起初也是想督促阮少泽练剑的,可那时候的阮少泽年纪小,吃不起苦,死皮赖脸地硬是要求先学心法,怎么现在反倒主动要求练剑了?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对于小徒弟愿意上进的想法房尊还是很欣慰的,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阮少泽这具身体的天赋到底要比华凝高,华凝练了一个月才勉强记下的整套剑法,阮少泽花了三天就完整地舞了出来,除却有部分姿势还不太标准,那释放出的剑气也比华凝的要强上许多,难怪后期能够变成要让男配自爆内丹才能解决的大反派呢。
一个收势结束,阮少泽得意地朝华凝挑了挑眉。
华凝顿时有些羞赧地别开了眼。
阮少泽还要再炫耀,忽然额头上微微一痛,却是被房尊打了个爆栗,“不可骄傲。”
阮少泽摸着额头,也不反驳,只是笑嘻嘻地道:“师尊我好累,能去树荫底下坐一会儿吗?”
房尊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去吧。”
阮少泽欢呼一声,就跑到了树荫底下,那里有他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小板凳。
树荫底下就是凉快,阮少泽用手帕沾了一旁水缸里的井水拧干,把自己身上出的些许薄汗擦试了一遍,顿时更加清爽。
只是看到房尊还站在太阳底下指导华凝的画面后,阮少泽内心的清爽就被酸味遮盖掉了大半。
唉,要是能把华凝丢到宗主那儿去就好了,小情侣继续一起长大多好呀。
可惜师尊是不会答应的。
阮少泽正感慨着,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落了下来,直接掉进了他的衣领里。
阮少泽先是一懵,随后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还有一个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贴在他的身上扭动。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响起。
华凝吓得手一抖,剑差点划到自己的手背。
回过头去,便看到阮少泽一边尖叫,一边像在跳舞一样原地乱蹦:“快、快!有东西在我衣服里!”
房尊早在他出声的第一时间就走了过去,按住阮少泽的肩膀,用掌心灵力将在他衣服里作怪的家伙吸了出来,赫然是一只青绿肥大的毛毛虫。
阮少泽一想到刚才就是这玩意儿和他贴身相处过几秒,胸口一阵翻腾,忙不迭跳开树荫的范围,嘴唇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显然是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这时,华凝忽然在他身后道:“咦,沈师兄,你是被毛毛虫蛰了么,脖子上好大一片红。”
她个子略高,俯视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阮少泽衣领里的景象。
房尊闻言,皱着眉就朝他走来。
阮少泽的注意力却还在他手中的毛毛虫上,见状立刻连退数步,差点踩了华凝的脚。
房尊这才反应过来,随手将毛毛虫抛出围墙外,抓过阮少泽检查了一下他的后颈――只红了鸡蛋大小的一片,不算太严重。
“备备在这里稍等片刻,华凝去弄些清水替他擦洗一下,为师去拿药膏。”房尊说完,便回到了房间。
――看吧,你受伤了,师尊一定会很紧张你的。
――不管你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谁?!
阮少泽惊恐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只看到了华凝不解的目光。
华凝还以为他是在担心毛毛虫,便安慰道:“放心,我看那条毛毛虫的颜色不像有毒,涂了药消肿就没事了。”
阮少泽有些恍然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如果你早几日弄伤自己的手,或者不要让伤口愈合,师尊现在一定会更宠爱你的。
――现在试试也为时不晚啊。
还是这个声音。
阮少泽眉头紧锁,既然这个声音不是系统的,那又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