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没搭腔,头顶的金色气泡却刷新了一批。
【臭男人这是干嘛?】
【这事说起来也不算什么,若是佟贵人因此连降两级岂不是显得我这个国母善妒不容人?】
【而且谁知道这臭男人事后想起会不会心疼表妹,责怪我瞎吃醋?】
青璃思前想后,坚定开口:“皇上不必如此,我已经说过这次饶了她!”
【我还是当个宽容大度的白莲花吧,这样臭男人也只会心疼我为爱隐忍,责怪表妹乱搞事!】
康熙帝看着青璃满脑子的思绪跑马,嘴角抽了抽,为爱隐忍?白莲花?
阿璃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朕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佟贵人责怪她?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苦情戏?跟经常在朕头上蹦迪的小祖宗实在不搭啊!
康熙帝认认真真地跟青璃对视,试图用自己的眼神增强说服力。
“阿璃,任何时候都不必勉强自己,在朕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佟贵人比不过你的一根头发丝。要不让她禁足承乾宫,这样既不会出来碍眼,也不会让你食言?”
青璃烦了:“我都说了就此揭过,你还提!”
【是谁口口声声说后宫之事都归我管的?】
【咋滴,不谈你表妹,你跟我就没话聊了?】
金色气泡给了康熙帝重重一击,康熙帝欲言又止,不知所措。
还不是因为你怀疑朕对佟贵人旧情难忘,朕试图通过行动表明自己对她君心似铁吗?结果朕建议你对她严格惩处、不留情面也有错?
740看不下去了,又想当一次感情砖家:“宿主,女人生气的时候是没有逻辑的,你只需要老老实实闭嘴,乖乖巧巧听话就行。”
“740在这里建议宿主别再哗哗,直接抱去榻上来一发,一次不行就三次,只要宿主的肾够好,在你面前就没有能继续生气的女人!”
康熙帝很是怀疑,毕竟740上次说阿璃要当渣女的判断就严重失误。
但康熙帝面对气嘟嘟的阿璃,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能不能让阿璃消气另说,740的这个建议还是深得朕心的。
康熙帝心痒痒地圈紧青璃的柳腰,在她的玉颈上绘着红梅图。
青璃仰起头来,玉白的脖颈更显修长细嫩:“好痒,别咬!”
青璃的声调慢慢变得缠绵悠长,软若无骨的柔夷无力地推搡着康熙帝的胸膛:“臭流氓,青天白日的,不许这样~!”
康熙帝却仿佛受到鼓舞,眼前一亮,没想到740竟然靠谱了一回,果然有用!
康熙帝再接再厉、揽着青璃倒在了榻上,撂下帷帐,洒下一片昏暗:“阿璃,你看,这样天就黑了。”
冬日的暖阳渐渐消失,清冷的明月透出婀娜的身姿,挂在暮霭沉沉的夜色上,坤宁宫寝殿暧昧诱人的声响这才缓缓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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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支起无力的身子,撩开凤帐,看着窗柩前的月光对着康熙帝嗔怪道:“你就不能有点节制嘛!”
康熙帝挑眉不语,没戳穿这个口是心非的害羞鬼,也不知道是谁刚刚双腿紧紧缠着朕的腰,连声催促朕“快一些”。
康熙帝拉住青璃重新裹在被子里:“大冬天的小心着凉。”
青璃懒洋洋地躺在康熙帝的怀里,柔嫩的小手却不老实,掀开寝衣钻了进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康熙帝的腹肌,紧实温润,手感极佳。
康熙帝被青璃摸得小腹紧绷、呼吸沉重、眼底猩红,无奈地抓住调皮的小手,含着青璃的耳垂低声警告:“阿璃是想再来一次吗?”
此言一出,青璃果然偃旗息鼓、老实下来,抖着睫毛闭上双眼,放缓呼吸,浑身上下都透着四个字:“我睡着了!”
康熙帝咬住青璃的耳垂,轻轻磨了磨牙:“真是个胆小鬼。”
康熙帝抱紧怀里的宝贝,不再逗弄,反而认认真真地解释着自己对佟贵人多了一分忍耐的因由。
虽然阿璃已经消气了,但若不及时说开,康熙帝担心阿璃心中会有疙瘩。
康熙帝亲了亲青璃假寐的眼帘,最后总结道:“所以朕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只是因为额娘所以……”
青璃睁开潋滟的桃花眼,伸出手指搭在康熙帝的薄唇上:“我知道的,她毕竟是皇上的表妹,皇上对她宽和一二也在情理之中。”
看着康熙帝舒了口气的模样,青璃滴溜溜转了下眼珠子,不怀好意地捂着嘴笑了:“皇上原来喜欢雪水烹茶吗?这可不是什么健康的爱好!”
见引起了康熙帝的注意,青璃嫌弃地撇了撇嘴,蹙着眉出言:“雪水很脏的,雪花会吸附空气中的污染物质,就算煮沸过滤也难以分离这些脏东西。”
好不容易从小黑屋逃出来的740第一时间加入讨论:“目标人物说的对,宿主你可别把自己喝死了,雪水里面很多细菌、病毒、重金属、放射性物质。”
觉得自己宿主没见识的740不厌其烦地解释:“这些都是很脏很毒对人体伤害很大的东西。”
康熙帝惊疑不定,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青璃见状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以后别喝就是了。”
康熙帝却想了很多,脸色青白交加:“朕饮得很少,但是额娘却很喜欢,额娘身体不好不会就是因为这些脏东西吧?”
青璃轻抚着康熙帝的侧脸认真想了想:“不全是吧,应该主要是因为孝康太后当庶妃时受了不少苦楚。”
康熙帝经过740的解说却认定了此事,握住青璃的双手紧张道:“阿璃,你可不要学这些取雪煮茶的‘雅事’!”
青璃挪了挪身子,更紧密得贴在了康熙帝的怀里:“皇上你别瞎想了,我知道雪水很脏,又怎会做这种傻事呢?”
“倒是皇上,我之前从未见你用过雪液茶饮,所以今日才提及此事。”
康熙帝安抚地握住青璃圆润的肩头:“朕没事,朕已有两年多没碰过了。”
康熙帝想到此就微微叹了口气,庆幸自己从十七年春就开始拒绝承乾宫的茶点。
阿璃果然旺朕,朕不知不觉中也会因她做出有利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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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贵人自“偶遇事件”过后,被青璃的疾言厉色吓到了,倒是安安静静地待在承乾宫,除了每月两次的请安礼就闭门不出。
就算来坤宁宫请安,也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谦逊端正地自称“婢妾”,遇到嫔妃挑衅也不言不语,倒是让不少人失了兴致,不再为难她。
佟贵人之所以偃旗息鼓,除了对皇后的敬畏,更因为第二天就听说乾清宫砸碎了几十坛装雪水的陶罐――那都是佟贵人自五岁后每年冬日亲手采集后装好送去的啊。
不仅如此梁九功还特地跑了趟承乾宫带来了康熙帝的口谕,不许佟贵人再用雪水煮茶了。
佟贵人收到消息就倒在榻上大哭了一场,表哥就这么绝情吗?连自己送的东西都要扔!连自己和他的共同回忆都要剥夺!
康熙帝:不,朕只是嫌脏,也正因为朕是你的表哥,才看在额娘的面子上好心提醒你一句罢了。
后宫一片沉静,青璃冬日懒得动弹,整日缩在坤宁宫也觉得无趣,便隔三差五地找来三位小公主陪自己打发时间。
相处的时日一长,青璃便发觉到了不对劲。
二公主和四公主倒是尚好,可大公主每次稍显活泼一点,就会露出懊恼的表情,歉意地看向身旁的教养嬷嬷,然后乖乖坐好,不再玩闹。
青璃察觉到了也没当场发作,反而不动声色地叮嘱墨竹暗中调查。
墨竹很快便摸清楚了一切,跟青璃禀报道:“主子,二公主和四公主身边的奴才荣嫔和布嫔盯得紧,而且时时敲打,目前看起来也都老实,可大公主身边的瓜尔佳嬷嬷却着实厉害。”
“瓜尔佳嬷嬷把庆祥所的奴才们都管得严严实实不说,连大公主也对她敬重有加、事事听从。”
墨竹用的词看似都是夸赞,可放在一个奴才身上就不太妥当。
青璃将手中把玩的玉如意掷在桌几上,发出砰的一声:“确实有本事。”
墨竹见主子不高兴,低下头继续道:“瓜尔佳嬷嬷并未借机敛财、贪污份例,只是时时叮嘱大公主要娴静柔顺,不能高声唱和,更不能肆意大笑、疾步快走,打扮也不能鲜亮艳丽,要素净温婉。”
“瓜尔佳嬷嬷处处教导大公主三从四德,《女则》、《女训》、《女戒》这些更是日日念叨,大公主也一心以为瓜尔佳嬷嬷是为了她好,所以并未有所不满,反而言听计从、努力做到更好。”
青璃听着墨竹不大对劲的语气就知道其中还有内情,敲了敲桌几催促着。
墨竹见状也不敢卖关子了:“瓜尔佳嬷嬷还经常对着大公主说她并非皇上亲生,所以不能跟二公主和四公主一样玩闹任性,只有乖巧听话才能让皇上和主子满意,才能在这宫中有一席之地。”
好家伙,几百年前的pua大师啊!
青璃面无表情,眼神却更加锋利。
墨竹看着主子沉着的脸色,加快语速:“但是奴婢打听到,她宫外的儿子喝醉后曾洋洋得意地炫耀,说自己的额娘已经完全把持住了大公主,只等大公主出宫嫁人,公主府的一切就跟自家的没差。”
青璃听得此等猖狂的言论,没忍住掀翻了桌几,属实气得不轻。
青璃的怒火中又夹杂着对大公主的心疼,还有些许愧疚。
“妄本宫自以为是个合格的皇后,对阿哥公主们也算得上关怀有加,可本宫入主中宫近两年,才发现此事!竟让卓克陀达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墨竹见主子自责,心疼不已、连声劝慰:“主子,这与您何干?瓜尔佳嬷嬷又不是您派去的奴才,听说还是大公主的亲额娘,恭亲王府的侧福晋挑选的呢!”
“主子,您做得已经够多了,若非是您,瓜尔佳嬷嬷这条毒蛇就要跟随大公主一辈子!”
青璃摆了摆手打断墨竹的安慰,起伏的胸脯也渐渐平静下来,如今首要的是解决此事,而非推卸责任,也不是反省自身。
“墨竹,瓜尔佳氏的儿子,他醉酒后的胡言乱语,听见的人可能收集到证词?”
青璃的话音刚落,墨竹就从怀中掏出一沓证词:“主子,奴才早就备好了,都在这儿呢,五个人证。”
青璃递给她一个满意的眼神:“拿着证词,派人出宫去把这个‘妄议皇家’的狂徒抓了。再去请大公主来坤宁宫,就说本宫想她了。”
墨竹收到主子的赞赏,咧着嘴笑了笑,福了福身子就退下办差去了。
作者有话说:
*:化用自“似水柔情入画来,倾城容颜醉人心”,网友写的,具体作者不知。
第60章
大公主强忍欢欣地步入坤宁宫, 虽然嬷嬷经常强调女子要恬淡端庄,但是大公主实在喜欢跟皇额娘待在一块儿,要她压抑兴奋着实有点儿难。
瓜尔佳嬷嬷正欲跟着大公主进殿, 便被墨竹笑嘻嘻地拦住:“主子想跟大公主说悄悄话呢,嬷嬷就跟奴婢一起去茶水房歇歇脚吧!”
大公主见状点了点头, 抿唇笑了,自己也想跟皇额娘单独相处呢!
瓜尔佳嬷嬷的右眼皮突然跳了跳,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可她是万万不敢反驳皇后的安排的,只得扯了抹笑,跟着墨竹去了偏殿。
瓜尔佳嬷嬷的不祥预感很快就应验了,刚到茶水房, 便有好几个粗使太监一拥而上,把她捂住嘴绑了个结结实实。
墨竹依旧笑意吟吟,可这亲切温和的笑容却冻得瓜尔佳嬷嬷浑身打颤。
“嬷嬷不必如此,咱们只是想带你去慎刑司走一遭。”
墨竹的语气甜美柔软,瓜尔佳嬷嬷却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可怖之音,跪在地上拼命挣扎,双眼也因为恐惧瞪得老大,渗出泪珠来。
墨竹补上会心一击:“您的大儿子在慎刑司等着你呢。”
瓜尔佳嬷嬷闻得此言瞳孔紧缩, 突然失去力气,软倒在地不再动作――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