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弓弦只能你一个人用?”熊大海问。
林鸦点点头说目前看是这样,这根弓弦曾经被诸多高人触碰过,他们没有家族心法秘术,所以每一个人都无法避免幻象,全迷失在里面。
“有那么邪乎?”熊大海似有所动。
林鸦把东西收拾好,嗯了一声,“你问林聪不就知道了。”
我赶忙说:“熊大哥,我当时的状态你也看到了,迷迷糊糊的,就跟真的到了现实里一样,一瞬间好像时空错位。”
我忽然想起当时李大民的话,李大民在寻找落日弓,我问他落日弓有什么神通,他告诉我此弓能够穿越时空,到你任何想去的空间。
会不会是这样,我所见到关于赖樱的情景真发生在某个时空里,那一瞬间我过去了?
赶紧甩甩头,看着林鸦手里的弓弦,此物甚是不祥,有种说不上来的邪乎。
“到时候你怎么帮我?”我问。
林鸦说,她会带着弓弦进山,创造星系新宇宙的时候,她会在我身边,辅助我搞出生命。让我放心,一切功劳都算在我头上。
熊大海抽着烟吞云吐雾地说:“你怎么知道这根弓弦可以在火陶的新宇宙里创造出生命?”
“试试呗。”林鸦说。
熊大海打了个哈欠:“就这样吧,明天一早赶紧走人。妈的,这地方邪里邪气,呆着不舒服。”
两个女生回到里屋睡觉去了,我和熊大海也躺下,外面狂风大作,窗户嘎吱乱响,我在极度混乱和不安中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有点晚了,吃完早饭九点多。熊大海、我和林鸦要告辞离开,赖樱担心家里的事,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了。
我们三人到村口开车,没走出几步,突然看到赖樱跑过来,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林鸦拉着闺蜜的手,担心地说。
“你们先别走,”赖樱咬着下唇说:“刚刚我接到电话,是大伯打来的,说……”一语未出,眼圈红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赖樱低声抽泣:“有人发现我二叔和二婶今天早上死在家里。”
“什么?!”熊大海差点蹦起来。我惊讶的也合不拢嘴。
林鸦脸色也不好看,拉着赖樱的手:“好,我们先不走,陪你过去看看。”
我们几人顺着村路走过去,还没到赖二叔家门口,就看到院子外围得人山人海,旁边停着警车,相关人员已经把院子封锁。院里有几个便衣,正低声说着什么。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人群一阵大哗,有人兴奋地说:“抬出来了,抬出来了,尸体抬出来了。”
从里面屋子出来几个人,抬着两副担架,担架上躺着死人,盖着白单子,看不清长相。
两具尸体上了一辆破旧的金杯车,往院子外开,司机探出头来喊,老乡们让让,别围观了,有什么可看的。
看热闹的人群分开,目送几辆车开走,院子大门落了锁,外面封着隔离带。
大家垫着脚伸着脖子往里看,院子里乱糟糟一团,赖二叔养的驴跪在驴棚里哀嚎不止,似有灵性,整个房子都透着一股阴森的邪味。
村民们叽叽喳喳议论着,我们在旁边听着,大概听出了意思,昨晚赖二叔和赖二婶烧煤球取暖,不知怎么炉子没封严实,泄露了一氧化碳,两口子睡着睡着觉,活生生闷死在家里。幸亏这家孩子还在外地读书没回来,要不然就是一场灭门惨案。
我摸着下巴实在想不通,这两个人好端端怎么就被煤气熏死了。他们用炉子用了多少年,这点常识性错误还能犯?会不会和昨晚那条绿蛇有没有关系?
赖大叔从人群里钻出来,喊了一嗓子,“赖家人都给我到祠堂开会!马上!”
他走过来看了我们一眼,低沉说,“你们也去。”
老赖家是本地大户,哗啦啦出来一大帮,跟着赖大叔到祠堂。祠堂门大开,众人直入天井,进到大堂。桌旁已经坐着三位老和尚,面沉如水,气氛极其凝重。
赖大叔盘点了一下人数,问谁谁谁怎么还没来。有人说可能上班去了。赖大叔脸色阴沉:“打电话!凡是昨晚来参加法事的人,不管是谁,不管在干什么,十五分钟后,马上到场,一个都不能少!”
人群泛起不安的情绪,众人议论纷纷。
熊大海面不改色,靠着柱子闭目养神,林鸦紧紧挽着赖樱的手,赖樱轻声安慰说没事。
赖大叔在家族地位很高,威信很重,那是说一不二,背着手往人群一站,谁也不敢呲牙说个不字。
熊大海抱着肩膀,大声喊:“我说这位赖大叔,你们家里开内部会议,我们外姓人就不参加了吧。”
赖大叔沉声回应:“不好意思,已经出了人命,人命关天!委屈委屈你们吧。小樱。”
赖樱答应一声。
“照顾好你的朋友,别说我们赖家失了礼数。”赖大叔口气强硬。
赖樱低声对我们说,大家忍忍吧,本来跟我们就没有关系。
熊大海从始至终没有睁开眼,一直做假寐状,轻轻哼了一声。
能有个十来分钟,人陆陆续续来得差不多。赖大叔挥挥手,有两个汉子得到指示,把祠堂大门关上,落下重重门闩,把所有人都关在大堂里,谁也别想出去。
现场骚乱,不管是大人孩子,脸上都是惊惶。
我深吸口气,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心跳开始猛烈加速,昨晚赖二叔两口子盗蛇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此时此刻有种不好的预感,焦虑窜遍全身。
赖大叔走到人群前:“今天早上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老二他们两口子,突然就走了。”
现场鸦雀无声,气氛极度压抑,身边的亲人突然离世,这种打击所带来的悲伤和恐惧,如阴霾一样笼罩在祠堂里,让人喘不过气。
“我知道大家都很受打击,很悲伤,他家的后事肯定会处理好,这些是后话,先不说。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为了一件大事。”赖大叔指着桌子上破破烂烂的红纸和空空的钵,说:“昨天晚上祠堂失窃,几个长老抓来的绿蛇没有了,肯定是被谁放了。昨晚来参与法事的人基本上都在了,我不想磨嘴皮子,是谁干的就麻溜站出来。”
三个老和尚没有说话,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像是三尊泥塑。
众人面面相觑,死一般的寂静。
“都不说话是不是?”赖大叔说,“那咱们就试试看,是你的嘴严,还是我的心狠!今天不调查明白,谁也别吃饭谁也别喝水,谁他妈也别睡觉!全都在这儿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我暗暗叫苦,刚才走也就走了,没想到会摊上这样的事。
这时人群有人小声说话:“放走蛇的人,说不定是昨晚那个不速之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赖大叔暴怒:“我和长老们都分析了,咱们这些人里肯定有昨晚那人的同伙,别以为我不知道。谁站出来,我不怪你们,只要把话说清楚就行!”
还是没人吭气,现场真是落根针都能听见。
“好,我们已经猜出来,那个奸人肯定不会承认。现在开始,所有人把外衣脱了,然后把兜里的东西都翻出来。从第一个开始。”赖大叔指着最前面一个女人说。
那女人特别害怕赖大叔,怎么说就怎么听,走到前面的桌前,老老实实脱掉外面棉袄,放在了一边。然后把兜里一些零碎钱,手机什么的都拿出来,摆在桌上。
一位老僧伸出手摸了摸手机和零钱,又摸了摸衣服,然后摇摇头。
赖大叔说:“长老说了,那条蛇身上有股阴气和邪气,只要沾上了很短时间内根本去不掉。你们挨个上来,长老一查便知。”
第二个人为了撇清嫌疑,也赶紧上去,通过了老和尚的检查。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人走过去。
林鸦低声说:“不好,弓弦还在我这里,掏不掏出来?”
“我们没做亏心事,晚上不怕鬼叫门。”熊大海低声道:“你把东西藏好,不要拿出来。把其他没用的摆上,我们没接触过蛇,不怕他们查。”
一个一个查,需要一点工夫,大概十来分钟后就轮到我们。
熊大海先走上前,掏出一部手机,还有两个空空的兜:“除了手机,我从来不揣别的东西。”
“把军大衣脱了。”赖大叔说。
熊大海笑笑:“不好意思,天冷脱不了。”
赖大叔脸色不好看:“大兄弟,不要闹别扭,不是你干的别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没有欺负你们外姓人的意思,你看我们自己家人都照着做了。你赶紧的吧,别打麻烦。”
熊大海走到几个老僧前:“你们要查就连我这人一起查,衣服是肯定不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