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衍一开始面色非常凝重，但越往后听神色越是轻松，最后竟是笑了一下：“不错，办事能力非常强，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跟程寒川一起给你奖励，看你是要钱还是去什么地方当个官，只要要求不过分，我们都可以办到。”

　　对方不知又说了什么，他非常满意地结束通讯，侧身朝向乔依依：“我的属下来了消息，是沈腾来了消息，他在程家，是程建华约的他，两人现在还在下棋，我的人已经在把程宅包围了，希望到时候程寒川别因为这件事反而怪我，不对，他并不会怪我，说不定这事会解开当年疑案。”

　　“疑案？”乔依依一头雾水，“程家能有什么疑案？”

　　“去选一件漂亮的衣服，画个漂亮的妆，接下来我们要听故事看戏，全程你什么都不要说，只要站在那做一个花瓶就好。”

　　“如果不需要我们做什么的话，为什么我们要过去呢？”乔依依不明白。

　　“一件事如果没有见证者，一件事如果没有办法传递给所有人，就连身边最亲的人都不知道，那存在与不存在，根本就不重要，所以，才会有见证者这一说法。”冷衍解释过后抬手指向不远处，“看到了吗，那一棵树。”

　　这树这么显眼乔依依自然是看到了，她点头：“看到了，可是好端端的你让我看树做什么？”

　　“如果你跟我都没有看到这棵树，对于我们来说那棵树就不存在，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能一样吗？

　　乔依依思索了一下，觉得不是很行得通，她辩解道：“树不管在不在那，我们不管有没有看到，事实是不可能被改变的啊。”

　　“的确，事实是不可能改变，所以才需要见证者，将遮在树前的布掀开扔掉，这个道理，我想你就明白了。”

　　乔依依确实是明白了，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希望我们都在场给程家的人施压，可是这样程寒川不会不高兴吗？那毕竟是他的家……”

　　“家？一个牢笼也称得上是家吗？等以后有机会你再细细了解程寒川吧，这一次，我们先把场子震住再说其他。”

　　冷衍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乔依依自然不会再问东问西，她只希望冷衍做得事是对的，别到时候程寒川生气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不过想来，程寒川那么厉害的人，应该不会随随便便生气，而冷衍比起程寒川的确上不了台面，可他智商不低，手上也有不少资源，就算比不上程寒川智商方面也不会差太多。

　　冷衍所作所为应该不会让程寒川觉得尴尬，那么自己只要听从他的就够了，乔依依想着，便再也没有任何顾虑。

　　……

　　沈腾在程家这是让很多人都没想到的事，其中也包括程寒川，但随即，他就想明白这里面的原由，他一人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视线与思绪一样落在遥远的某个点。

　　唯一不同的是视线落在遥远的现在，思绪却回到遥远的最初。

　　“我们要去程家吗？”沈意晚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看向窗外，可他视线所及的地方，她却弄不清是在何处，“虽然之前我就知道他们认识，但是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们不应该认识？”

　　“去，但不是现在，冷衍和薄誉会先替我们去，等所有的看客到场了，主人才会出来迎接不速之客。”

　　沈意晚听出他声音里的冷意和戾气，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别太有压力，过去的事对你而言非常重要，可是为了对于你来说也同样重要。”

　　未来。

　　从前他从未仔细考虑过这件事。

　　对他而言，生活是按部就班的伪装着扮演自己的角色，如若不是她，他也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

　　可能在江修出手那一次，就已经亡命了吧。

　　“我们的未来。”他指出她语句里最该改正的地方，“是我跟你一起的未来。”

　　“好，是我们的未来。”沈意晚笑着靠在他肩上，她该觉得幸福的，但，并没有，她反而觉得非常危险。

　　像是如芒在背，好似她与程寒川的每一步都落入了对方的陷阱里，包括如今沈腾会出现在程家。

　　是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操控这一切，那个人在暗处而自己等人在明处。

　　从顾彻回国那一刻起，她就有这种感觉。

　　在冷衍与薄誉到程家后不久，顾彻与王初筝也赶到，三方人都很惊讶到访的是彼此。

　　“我还以为来的会是柏以箫他们。”顾彻将车钥匙交给管家，“麻烦了。”

　　“应当的。”程家管家面不改色地接过钥匙去停车。

　　“我也以为来的会是白梦，没想到……看来在我们程总的心中，还是顾少份量更重一写。”

　　顾彻只是笑笑，他仰起头，意味深长地来了句：“也许，白梦他们是去做更重要的事了吧。”

　　半个小时后，沈意晚和程寒川才珊珊来迟。

　　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方便两人来到大门前。

　　乔依依看沈意晚脸色不大好，隐约猜测到今天程家发生的大事可能并不简单。

　　门被程寒川用钥匙打开。

　　啪——

　　一个陶瓷杯在众人脚底下碎开。

　　沈意晚立刻上前一步想护住程寒川，却被他侧身摁在身侧：“薄誉。”

　　薄誉轻笑着上前，轻轻扣住沈意晚的肩膀：“沈小姐，我并不觉得女人比不上男人，但是这种危险的场合如果让女人打头阵，难免会让那些世俗恶心的人觉得我们程总不行。”

　　沈意晚紧张地握紧拳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能看着他被……”

　　她不忍说下去。

　　她比任何都清楚，程寒川这一次回到程家将面临什么，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在这个时候他没有人陪伴，他会落入怎样的情绪低潮中。

　　“有你在我心里就足以。”程寒川落下这一句话后往前走。

　　啪——

　　又是一个陶瓷杯。

　　但是这一次，是一个比较小的陶瓷杯。

　　但是这一次，是直接砸在程寒川的额头上。

　　“寒川！”沈意晚心痛到声音都变得尖锐，她下意识往前冲，薄誉和冷衍却一人抓住她一条胳膊不让她往前走。

　　“程寒川你别进去，往事对你而言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明知道这个家是龙潭虎穴，我们只要把我爸带出来了，一样能知道过去的事，你为什么要……”

　　程建华不会轻易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