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好些人惦记

　　韩家，李侍郎、韩云已经领着两个庶女来了，吕氏母子也在。

　　众人见了礼，长辈们给两只虎红包，韩莞也给了韩苒三姐弟、小道恩、李家姐妹各一个装着一百两银子银票的红包。

　　二虎又拉着李侍郎单独请教课业。

　　韩莞看到屋里多了一个美貌小妇人，十五、六的年纪。她知道，这个人就是韩泊深新纳的小妾，夏姨娘。

　　之前韩宗录给韩莞透露过，说韩泊深整天无所事事，被几个狐朋狗友引去烟花柳巷狎妓，还坑他欠过高利贷。老太太又生气又自责，觉得是自己把他搞丢了，他才被小包氏养废。怕儿子被人带坏，老太太让人买了一个漂亮丫头来给他当小妾，把他天天拘在家里。

　　韩宗录也生气，却没办法。老太太先还想给他也抬个通房，韩宗录没要。

　　韩莞听说后很无语，不想多管，也轮不到她管。这是古代社会的常态，像韩宗录这样的好孩子太少了。看看李侍郎，还是通过韩家和包家发家的，不照样左拥右抱。

　　韩莞不喜欢小妇，夏姨娘来给她见礼，她只“嗯”了一声，没拿见面礼。

　　她看到夏姨娘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愤，一看就是眼皮子浅的，还以为特别有钱的姑奶奶会给她什么值钱的见面礼。

　　想得美！

　　江氏掩下笑意，嗔了一眼嗤笑出声的韩芝。韩苒也用帕子捂着嘴笑，见江氏瞪妹妹了，也赶紧坐直身子闭上嘴。

　　侧屋里只剩老太太和江氏、韩云、韩莞的时候，老太太拉着韩莞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夏氏，我也不瞧不上小妇。没法子，男人有钱就喜欢猫儿狗儿的，给他弄一个在家，总好过他去外面偷腥。夏氏虽然眼皮子浅，也是正经人家的闺女，比楼里的货色强。唉。”

　　她又对江氏道，“泊深只有一个小妾，已经不错了。看看韩家没倒的时候，嫡支的爷们少说也有三、四个女人……”

　　江氏强笑道，“婆婆说的是。”

　　韩云冷哼道，“我家那位爷，前些年有人给他送了一个章州瘦马，稀罕的什么似的。还怕我把那个贱人弄死，一直养在外院。怎么着，那些玩意儿生不了娃，几年后就撂开了。”

　　老太太皱眉道，“不能这样说女婿。这么大的人了，还口无遮拦。男人都那样，想想老侯爷，从年轻到老，过手的姨娘通房不下二十人，陪他到最后的还不是只有我……”

　　韩莞很想说，所以韩家才败了，你生活得也不如意。韩宗录就是看到长辈不知节制，宠妾灭妻，妻妾嫡庶斗不停，韩家渐渐走向没落最后轰然倒塌，才洁身自好……

　　但这些话跟满脑子封建思想的土著女人们讲不通，她都懒得开口。

　　晚饭后，韩莞带着韩苒、韩芝、韩宗亮回京城的家，他们闹着要去姐姐家住一天。走到岔路口，两只虎在谢祥等人的陪同下去齐国公府。

　　明寿堂里，谢老太爷谢老太太带着大房一家、三房一家吃晚饭。

　　今天只有二房回了二夫人娘家。和昌要等到两只虎回来，初四那天带他们一起回娘家。谢三夫人的娘家不在京城，也没回。

　　谢国公仍然忙得不着家，三老爷下晌回来了。

　　老太太心疼小儿子，不时让丫头夹了他喜欢吃的菜品端过去。老爷子却不时向三儿子甩着眼刀子，他已经听说三儿子又闯了大祸，还是二孙子去善的后……

　　饭后，老两口留三儿子和二孙子说话，其他人各回各院。

　　和昌知道孙子今天晚上要回来，急急回了院子，让人把御膳房做的糖果点心都摆出来。

　　她坐在东侧屋的炕上，乐滋滋地摆弄着几套小衣裳和小靴子，这是她让针线房给孙子做的。

　　突然，听到守门的丫头高声禀报，“三夫人来了。”

　　和昌沉下脸，也没下炕，向门口望去。

　　三夫人走进来，咯咯娇笑道，“那是给小老虎做的吧？大嫂如此惦记他们，就服个软，把韩氏接进来。韩氏被圣上亲封郡君，又有两个儿子做倚仗，也配得上明承了。”

　　“服个软”三字说得又重又慢。

　　和昌心里气得要命，面上却不显。讥讽道，“华氏，你有时间就多操心操心你自个儿的丈夫和儿子。挑唆着男人做坏事，男人倒霉，你也跑不了。还有明谦，不是混在丫头堆里，就是偷偷跑出去捧戏子，捧红牌。齐国公府好好的名声，都被祸害了……哼，自己一身骚，还说别人是狐狸。”

　　谢三夫人也不生气，坐去椅子上笑道，“有话好好说，大嫂何必生气。你可不要听信那些胡言，我家老爷好的紧，从来不出去偷鸡摸狗。倒是国公爷，大过年的不见回家，是不是被外面的魂勾住了？这也难怪，国公爷位高权重，又俊朗不凡，听说好些人都惦记着呢。”

　　这话说的也太不要脸了，和昌动了真气，脸都涨红了。

　　她提高声音喝道，“住嘴。你是弟媳妇，这些话也好意思说出口。走，你走，我不想跟没脸没皮的人说话。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我们家是留不得了。”

　　她这么一说，屋里的两个丫头就过来说道，“三夫人，时间晚了，我们郡主要歇息，你请回吧。”

　　谢三夫人冷哼一声起身往外走去，来到门口又站下，转过身屈了屈膝说道，“大嫂莫生气，原谅则个。至于我能留不留在这个家，你说了不算。我男人舍不得我，谁也不能赶我走。还有哦，你生我的气，可不要把气发在我那好徒弟身上。韩氏是个好孩子，琴弹得好，长的好，对我也孝顺，还送了我一个水璃球。哎哟哟，那东西漂亮极了。她还说，整个齐国公府，就数我最好……”

　　话没说完，就听到珠帘外面两声大喝，“你休要乱说，我娘亲才没说过那种话，也没孝顺过你。”

　　“哼，我娘送你水璃球，是你紧着往我家送东西，送了好些，我娘亲不愿意欠你的情。”

　　第四百一十九章 孝敬

　　谢三夫人被那两个声音吓一跳。

　　珠帘叮叮咚咚被撩起来，两个男孩一只狐狸冲了进来，是两只虎和翠翠。

　　两只虎想给奶奶一个惊喜，不让丫头禀报。没成想听到谢三夫人正在挑拨奶奶和娘亲的关系，气得大吼出声。

　　他们脱下靴子爬上炕，蹲去和昌的后面，一人捶左肩，一人捶右肩，嘴里还安慰着。

　　“奶奶莫生气，我们讨厌她，我娘亲就会讨厌她。”

　　“我们回家就跟娘亲说，不让娘亲搭理她。”

　　先前和昌还被华氏气得要命。听了孙子的话，肩膀又感觉到酥酥麻麻，心里的气全没了。她把手伸向后面拍拍两个孩子，眼里盛满了温柔和笑意。

　　这一幕严重刺激到了谢三夫人，眼里露出冷意，装都不想装。

　　和昌抬眼看到华氏还没走，冷声道，“走吧，那些话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免得脏了他们的耳朵。”

　　谢三夫人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和昌把两只虎拉过来搂进怀里，每人亲了一下，说道，“若你们能天天呆在府里，该多好。奶奶就没有这么孤寂空虚了。”

　　两只虎没接话，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若娘亲和奶奶二选一，答案只有一个。

　　和昌又问，“你娘给华氏水璃球了？”

　　想到那个好宝贝落在华氏手里，她的心都在流血。据说现在只有皇上、太后、皇后、和王、勤王各一个。

　　两只虎赶紧让蜜橘和蜜枣把放在厅屋里的箱子抱进来。

　　打开小木箱子，里面是一堆布条，两个人又从布条里取出三个水璃球放在炕几上。

　　三个水璃球里都是莲花，只是莲花的颜色不同，一个粉红色，一个大红色，一个金色。紫色玻璃球在灯光的照耀下煜煜生辉，漂亮极了。

　　二虎道，“皇上和两位王爷的水璃球里都是红鲤，红鲤的大小不一。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是牡丹花，花朵最大。谢三夫人是梅花，花朵最小。这三个水璃球里的花朵居中，孝敬太奶奶、太姥姥、奶奶各一个，奶奶先挑。”

　　大虎又道，“我娘亲说，这是限量版，以后不会再生产。本来是我娘亲一个，我和弟弟各一个。我们想孝敬太奶奶、太姥姥、奶奶，不够分，还把我娘的讨要过来了。”

　　这些话当然是韩莞教的。她用脚指头都想得到，谢三夫人肯定会拿水璃球去气和昌。这东西现在珍贵，过几年也就没这么稀罕了，便让两只虎送那三人每人一个。

　　和昌听了笑眯了眼。捧着这个看看，再捧着那个看看，啧啧赞道，“漂亮，三个都漂亮。颜色艳丽的孝敬婆婆和我娘，我就要这个粉红色的吧。”

　　正说着，一个丫头又来报，“夫人，老公爷又把三老爷给打了，听说打得厉害，动静闹得大。世子爷拉不开，太夫人哭着求情也没用……三老爷是被人抬回院子的。”

　　和昌忍住笑说道，“去路口等着，明承出来让他来见我。”

　　她也隐约听说三老爷在洪州犯了什么事，儿子之前去那里就是给他善后的。哼，都是华氏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挑唆的，得想法子让公婆把她休了。

　　祖孙几个腻到亥时初，和昌亲自送两只虎和翠翠去跨院歇息。

　　等到亥时，丫头又来报，国公爷和二老爷都回来了，他们和世子爷一起在明寿堂议事，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

　　和昌无法，只得歇下。睡不着，想着怎么去公婆那里给华氏上眼药……

　　此时，韩莞正在谢三夫人的净房里。

　　谢三老爷被打得不轻，爬在床上，哼几声，再哭几声。

　　谢三夫人嫌腌臜，让曹姨娘来给他擦了药，又喂了汤药。

　　等几个哭哭啼啼的姨娘走后，谢三夫人说道，“老爷这样，我极是心痛呢。怎么办，我弹几首老爷爱听的曲儿，老爷就不会感到痛了。”

　　谢三老爷哼哼叽叽地说，“爷现在不想听曲儿，哎哟……痛……”

　　谢三夫人非常坚持，“听了曲儿就不痛了。”

　　贾嬷嬷过来把她扶去一旁，低声劝道，“夫人，若老太爷和老夫人听说你现在还有心思弹琴，会不高兴的。”

　　谢三夫人没再坚持弹琴，坐去美人榻上生闷气。那个蠢货被打成那样，一个月都下不了地，还怎么回定州。他留在府里，碍手碍脚……

　　韩莞又去两只虎那里听了一阵轻鼾声，才回家歇息。

　　次日早饭后，韩苒三姐弟回家，她们还想去庄子玩几天，韩莞没同意。现在是多事之秋，以后吧。

　　韩莞坐马车回了星月山庄。她也不担心两只虎，谢三夫人现在不敢节外生枝，谢明承父子又一直密切注意着她的动向。

　　她刚到家，小姐妹就迫不急待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春姥爷发现雪团要当娘亲了。

　　春家人没回京城的家。韩莞觉得自己挣了大钱，想让三羊村民一起乐呵。她不想搞流水宴，而是想大年十五晚上在三羊村里搞个小型灯会，白天还会请县城的戏班来唱戏。这两件事都交由春大叔牵头主办。

　　韩莞乐坏了，笑道，“太好了，咱们家又要添新成员了。”

　　豹子和雪团兴奋得直往韩莞身上扑。

　　大年初五两只虎没回来，谢家派人来说，已经有四家邀请他们去做客，要等到初十再回家。

　　韩莞倒没什么，赵家姐妹却是难过得不行。

　　赵畅也忙，只初六、初七两天回双宜山庄陪闺女，跟他一起来庄子的是简成相一家。

　　虽然目前还没下公文，简成相年后去户部已经成为定局。听赵畅说，他会任从五品的员外郎。一下升三级，有和王和赵畅等人的推荐，也因为庆通玻璃工厂和一达药场为他积累了政绩。

　　因为刘氏和两个孩子也来了，韩莞这两天都被请来双宜山庄玩。

　　初九这天晚上，韩莞又去了谢三夫人那里。

　　听谢三夫人和谢三老爷的对话，谢三夫人明天会去章府，把那个水璃球送给章大夫人，希望章家能送给章贤妃。

　　第四百二十章 备选

　　谢三老爷的伤还没好，依然爬在床上，他不愿意把水璃球送给老章家。

　　“家里人都知道那东西是韩氏送你的，若被我爹娘大哥知晓你拿去巴结章老头，又会揍我。”

　　谢三夫人娇声说道，“老爷挨了这么重的打，我天天哭得睡不着，看看，现在眼睛还是肿的。我想了好些天才回过味来，公爹是听了大伯的话，把你往死里打，为的就是绝你的仕途，让咱们一直住在府里。开印日你上不了衙，再往后拖一拖，就会直接去皇上那里替辞官了。咱们不求他们，章大人定会帮忙。”

　　谢三老爷的眼圈都红了，气道，“都说兄弟齐心，其力断金。我大哥为什么要那么做……”

　　谢三夫人哽咽了两声，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