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7点, 小猪佩奇造型的闹钟准时响起, 五岁的小男孩揉了揉眼睛, 刚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就被一双微凉而温柔的手轻轻捏住了小鼻子。
“晏晏, 快起床啦, 今天不是要去春游吗?”
元臻臻笑眯眯望着宝贝儿子, 悄声道:“你爸在给你做早饭, 妈妈偷偷把巧克力装你书包夹层里了,你小心点,被他发现了我也得挨骂。”
宿焕禁止儿子多吃甜食, 母子俩经常背着他搞小动作。
“嗯嗯!”缪晏高兴地爬起来, 在他妈妈脸上亲了一口:“妈妈对我最好了!”
他利索地自己穿好衣服,叠好小被子,再踩上小板凳刷牙洗脸。元臻臻抱臂旁观,觉得自家娃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宿焕围着围兜把早饭端出厨房的时候,娇妻爱子已经在桌边翘首以盼了。摄政王殿下只会烤鸡,但原主缪达是穷人家出身, 从小就会做饭的,宿焕适应了一阵, 很快也能下厨了, 味道还不错。
缪晏乖乖吃完面前的黑米粥奶黄包和苹果,然后看着最不爱吃的蛋羹面露挣扎。他妈这时候完全装死, 他爸一边吃自己的, 一边冷眼盯着他。
没办法, 不吃会被爸爸勒令去擦地板的。缪晏想了想,只能忍着恶心把蛋羹端过来。慢吞吞吃完大半碗后,他妈终于轻咳一声来救他了:“好啦,留一口给妈妈嘛,让妈妈解解馋呢!”
元臻臻是真的喜欢吃鸡蛋,吃到胆固醇超标了三年,一直被宿焕严厉管束着。
缪晏非常识时务地露出一个很不开心的表情,“依依不舍”地把剩余小半碗蛋羹递给了元臻臻。
宿焕静静地瞧着他们母子表演。
吃完早饭,宿焕和元臻臻开车先送缪晏去幼儿园。今天他们幼儿园组织春游,门口停了两辆大巴车,老师们已经站着等待。
宿焕给缪晏打开车门,很顺手地帮他把小书包提下来。拎起来的时候,他蹙着眉掂了掂,缪晏吓了一跳,怕他发现巧克力,连忙抢过书包夺路而逃。
元臻臻还透过窗户跟儿子打招呼:“晏晏再见!注意安全!玩得开心噢!”
缪晏胡乱摆了摆手,就跳上了春游大巴车。
宿焕坐回车里,元臻臻抱着他胳膊一脸甜蜜:“晏晏真是太可爱了!你说我们怎么生出这么乖的宝贝儿来的。”
宿焕心想这小子乖个屁,他还是努力一点,争取再造个乖巧的小姑娘出来吧。
夫妻俩接着去上班。宿焕顺应缪达的专业,毕业后创立了一个大型连锁健身房和一个体育用品公司,几年经营下来,虽然不能和丈母娘的商业帝国相比,但也算是一份不错的家业了。
两人一个去自己公司,一个去母亲公司。刚吃过午饭,就接到幼儿园园长电话,说春游出事故了。
缪晏和同班几个小朋友在参观一个天然大型溶洞时,偷偷离开大部队,自己溜出去玩。等老师找到他们时,发现六个人躺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小溶洞里,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宿焕和元臻臻立刻心急如焚地赶去医院。
病房里,小男孩已经醒了,正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元臻臻激动地冲进来,见他小脸憔悴,头上包着纱布,顿时心疼极了:“晏晏你怎么样?还疼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声音都带了哭腔,边说边把缪晏紧紧抱进怀里,没有发现儿子脸上的表情有多么错愕和复杂。
易焰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某一刻,他的魂魄被投入了一个胎儿身体里,因为魂魄非常虚弱,所以他意识很快就昏迷了。直到今天,这具身体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他才终于恢复记忆。
一时懵圈无比,周围的环境、人群、“武器”,都是他闻所未闻的陌生和诡异,五岁孩子的记忆和之前二十年短暂人生的记忆混乱交织在一起,让他分不清到底“缪晏”是梦境,还是“易焰”是梦境?
良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重生到了异世,他曾经是易焰,而现在是缪晏。
不声不响地躺在病床上,把之前五年的记忆重新回顾了一遍。这一回顾,让他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他他他…… 居然变成了大哥和臻臻的儿子?!
儿、子??!
易焰目瞪口呆,整个人都石化了。
正消化着这个令人惊悚的事实,那对夫妻就冲进了病房。
大哥用着别的男人的身体,相貌气质远不如他自己的,易焰心中暗道可惜。而他曾经心仪的女子依然年轻貌美,飘逸的过膝连衣裙下,露出一双又白又细的小腿,让他的目光凝滞了一瞬。
他不自然地飞快转过脸去,然而下一秒就被元臻臻拥入怀中,小脸紧紧压在她柔软的胸脯上。
易焰:“…………”
“怎么不说话?是吓到了吗?”元臻臻心疼地摸着儿子的脑袋,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主治医生在跟宿焕介绍病人的情况,幼儿园园长在旁边忙不迭地给元臻臻赔不是,说孩子受伤又受惊,是他们的疏忽,老师看管不严,医药费都由幼儿园来负责云云。
元臻臻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缪晏从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带他出去玩,一个不注意人就溜不见了。为了这事,宿焕没少揍他。这次他和几个小同学一起失踪,说实话元臻臻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但到底是自己的心头肉,看缪晏受伤后那副傻傻木木的样子,好像真的被吓到了,元臻臻也不忍再责怪他什么。等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她立刻把儿子抱在怀里走出去。
出了这事,班也不用去上了,宿焕开车带母子俩回家。
路上,易焰坐在元臻臻大腿上,女子的体香隐隐窜入鼻息,弄得他浑身僵硬。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转过脑袋,开始研究窗外的街景。
这就是臻臻原来生活的世界吗?真是太奇妙了。
宿焕一直在通过后视镜关注妻儿的情况,见元臻臻跟缪晏柔声说话,后者却一言不发,只是点头或摇头,他忽然皱皱眉,一踩刹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怎么,摔了一跤,‘爸爸妈妈’都不会叫了吗?”宿焕转过身,目光淡淡地盯着缪晏。
易焰吓了一跳,他太熟悉这个男人的眼神了,这是他很不悦的意思。
但是要他叫他们爹娘,这跨度也太……太大了吧!
易焰张了张嘴,纠结了半天还是跨不过心里那道坎,一张小脸在宿焕的威视下憋得越来越红。
元臻臻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你逼儿子干什么,他已经被吓到了,再被你唬出心理阴影来怎么办。”
易焰连忙作势抱住元臻臻的纤腰,嘤嘤嘤,还是亲妈疼我。
宿焕冷笑一声,这小子皮有多厚他能不知道?会被吓到才有鬼。
回到家里,元臻臻见儿子浑身脏兮兮的,便在浴缸里放了热水准备给他洗澡。易焰还在好奇地观察这个家的装修摆设,一双柔夷已经伸过来熟练地脱去他的衬衫,正准备去解他的小皮带。
小男孩大吃一惊!身子一侧躲开了元臻臻的手,然后紧紧捂住裤|裆,战战兢兢地后退了一步。
元臻臻奇怪道:“怎么啦?不要妈妈帮你洗澡吗?”
易焰拼命摇头,目光投向后面的宿焕,挣扎了半天,终于吐出几个字:“要……要爸……爸……洗……”
好吧,“爸爸”两个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
元臻臻面露诧色:“嗯?晏晏你不是不喜欢你爸给你洗澡的吗?说他下手重,会弄|疼你。”
易焰:弄|疼不怕,我是怕他以后打死我……
“行吧,我来。”宿焕挽住爱妻的肩膀,在她脸颊亲了亲:“你今天抱孩子也累了,去楼上洗个澡,等会儿也睡一觉吧。”
“嗯。”元臻臻轻笑一声,点点儿子的额头:“那晏晏你快点洗完,妈妈等你一起睡午觉噢!”
易焰哆嗦了一下,低下头完全不敢看女子温泉般溺人的眼眸。
宿焕领着易焰进了浴室。
家里向来是元臻臻唱白脸,宿焕唱黑脸,所以儿子从小就和他妈妈更亲近,很怕这个爸爸。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求和爸爸亲近。宿焕也觉得十分奇怪。
他想询问缪晏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怕如元臻臻所说,吓到孩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跟儿子说什么,便小心地避开伤口给他擦脸擦身。
而易焰心里也很挣扎,他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告诉宿焕自己的情况。以这个男人的脾气,得知真相后恐怕就不会再让他接近元臻臻了。
他当然知道,她现在完全不是他能肖想的人了,可她的笑容和怀抱是那么温柔,虽然和男女之情完全不同,但也足以抚慰他孤寂的灵魂。
这个问题一直纠结到他洗完澡,宿焕用浴巾把他擦干包起来,然后抱着他轻轻走进卧室。
元臻臻已经躺在床里侧睡着了,她身子半弓着,懒懒摆出接纳拥抱的姿势。宿焕把儿子放到她身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易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躺了下去。等宿焕阖门离去了,他才慢慢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熟睡的女子。
明明已经做母亲好几年了,可她看起来还是和幻境中一样充满了天真纯洁的少女感。眉目娇媚,琼鼻樱唇,刚出浴的肌肤细腻莹白,整个人就像一朵盛开正艳的白芍,被她的男人宠爱成了小公主。
易焰此刻真心感激苍天让他还是个五岁小男孩,否则他可能已经僵硬了。
默默凝视了片刻她的睡颜,他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从床上爬下来,悄悄走出房间。
宿焕正在电脑前工作,见小不点跻着鞋出来,不由挑眉:“怎么不睡了?”
易焰撇撇嘴,他可没法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假装天真地和别人家姑娘睡一块儿。遂拿出想好的说辞:“老师说,我是大孩子了,不能再和娘……妈妈一起睡了。”
宿焕欣慰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回自己房间去睡吧,爸爸还要做事,现在没空给你念故事书。”
易焰动了动唇,有心想跟他说些什么,但看宿焕目光又落回了屏幕上,十指敲个不停,看起来确实很忙的样子,他只好把话咽下肚子,转身去了自己房间。
看着卧室里堆满的小孩子玩具,易焰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要演个小孩子,真难啊!
***
晚上,元臻臻下厨做了几个菜。等开饭后,易焰看了看桌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把银鱼炒蛋里的蛋挑开,只夹银鱼吃。
宿焕冷冷地看过来:“吃点鸡蛋!”
小男孩筷子一抖,竟然没有像从前那样撒娇反抗、讨价还价,而是非常听话地再夹了一些炒蛋,默默地吃下去。
元臻臻和宿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异。
易焰没有察觉夫妻俩的表情。一来他已经习惯了执行宿焕的命令,二来虽然他不喜欢吃鸡蛋,但这道菜烧得味道还行,不难下咽。
晚上躺到床上,元臻臻想起儿子从医院开始的种种反常,愁苦地靠在丈夫肩头:“晏晏是不是摔了一跤摔傻了呀?怎么忽然变化那么大。”
宿焕爱抚着她细嫩的脸颊:“也许是吃了教训,忽然懂事了呢?”
父母对孩子的长大,总是又欣慰又心疼的。宿焕想起下午易焰从元臻臻房里出来时那落寞的小表情,不由轻叹一声:“我去给他念本故事书吧。”
他拿着挑好的故事绘本走进儿子的卧室,易焰还没睡,正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见宿焕突然进来,他一慌,本能地就要从床上爬起来立正站好。
宿焕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严厉:“怎么还不休息?伤口要养才会好。”
易焰垂下眼睫,不敢说他怕这是一个梦境,睡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仍躺在冰冷的地底下。
其实哪怕是梦,也是一个十足的美梦了。做儿子又如何?只要还活着、还和熟悉喜爱的人们在一起,他就已经满足了。
宿焕坐到床边,把儿子搂进臂弯里,摊开绘本:“来,选个故事吧,爸爸念给你听。”
易焰看着封面上花花绿绿的人物,摇了摇头。他不想听故事,他刚才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宿焕。因为以宿焕的睿智和敏锐,很快就会发现端倪的。与其日后他恼怒不悦,还不如自己早早交待。
于是,他鼓足了勇气,抬头看向那双陌生而熟悉的眼睛,轻声道:
“大哥,我是阿焰。”
***
元臻臻早上醒来时,发现昨晚去给儿子念故事书的好爸爸一整晚都没有回来睡。
她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看到了令她无比震惊的一幕:父子俩正围在桌边有说有笑地吃早饭,缪晏把水煮蛋放到宿焕面前,后者居然毫无不悦地自己剥开吃了!
对着儿子,丈夫很少有笑的时候。而晏晏不吃鸡蛋,他爹居然没有发火?今天太阳是从北边出来了吗??
“起床了?”宿焕微笑着望过来,同时扫了眼易焰,易焰挣扎了一小下,最终还是朝元臻臻咧开一个比哭还尬的笑容:
“妈……妈早。”
“乖宝宝。”元臻臻仔细查看着儿子头上的伤,问宿焕:“昨天你和晏晏睡一块儿了?”
“嗯,给他讲故事讲得太晚,怕打扰你休息,就索性睡那儿了。”
当然不是讲故事,而是彼此分享了重生重逢的喜悦。
宿焕也没想到,表弟这一世居然投胎成了自己的儿子,而因为魂魄虚弱的缘故,所以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
前世,他和自己一起征战沙场;幻境中,他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又从容赴死了一次。对于这个表弟,宿焕一直愧疚于心。如今他能复活,继续和自己保持亲密的血缘,宿焕从心底里而言,是真的很高兴的。
另外,他也终于明白儿子嗜好甜食、不吃鸡蛋的毛病是从哪里来的了,易焰也是从小就喜欢吃糖、不碰鸡蛋的。之前他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这些小喜恶,到底还是透了出来。
现在的宿焕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在吃鸡蛋这种小事情上苛责他。
“但今天幼儿园不是放了晏晏的假、让他在家养伤三天的吗?怎么又穿上校服了呢?”
元臻臻边说边给儿子把衬衫领口翻好,细嫩的指尖滑过他还没突出来的喉结,易焰浑身一颤,差点被嘴里的奶黄包噎死。
宿焕面色不变:“男孩子调皮,受伤是难免的,不要这么娇气。就让他去上学吧,我们工作都忙,哪有空一直陪着他。”
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元臻臻向来都听丈夫的,是以也没再多问。不过,今天父子俩出门特别早,宿焕说有事要找幼儿园园长谈谈,所以让元臻臻自己开车去公司。
缪晏听到老爸说要去找老师,居然很淡定,没有像以往那样露出恐惧的表情。
元臻臻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到了幼儿园,易焰让宿焕先待在一处隐蔽的花圃里等着,自己去往教室。过了一会儿,就见他带着五个小同学欢快地朝这里跑来。
三男二女,到了宿焕面前就不自觉地想下跪行礼,长相虽然陌生,却带着宿焕无比熟悉的喜悦和恭敬。
正是另外五位将军。
易焰是一恢复意识就知道他们的,他们六人之间有种微妙的神魂联系,没苏醒前就会不自觉地玩到一块儿,苏醒后也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不过,说到这个易焰就特别郁闷,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偏偏是他投胎成了宿焕和元臻臻的儿子!而其他将军却穿越成了他的同学!
宿焕望着面前站成一排的六只小豆丁,胸中激荡,感慨万千。昨夜和易焰谈了一宿,得知其他人也复活了,他十分惊喜,所以今天一早才迫不及待地冲到幼儿园来确认。
只是,宿焕当年认识他们时,他们都已经是成人了。如今却比他小了一辈,和他的儿子是玩伴。
不过这样也很好。在黎朝,大家的童年都很辛苦,有些人甚至颠沛流离。如今盛世太平,也该享受一下真正的快乐童年了。
这所幼儿园学费不菲,家长们非富即贵,所以五小只的家境应该很不错,不会为生计发愁。
宿焕微笑着和他们挨个拥抱,听他们小声报出自己的名字:
“殿下,我是秋鹿,这个世界的东西真好吃啊!”
“殿下!我是小玏!我喜欢这里的玩具!”
“殿下,我是善善,我现在是不是比以前好看多了?”
“殿下万安,我是长生。”
“殿下,我是少曈,臻臻妹妹还好吗?”
听着这些奶声奶气的声音,宿焕忍不住眼眶微湿。
但是现在他不能久留,来日方长,可以找机会再聚首,好好聊一聊。
他叮嘱了孩子们注意言行,然后就让他们先回教室了。
开车去公司的路上,宿焕一直在思考以后的生活。原本他只需要护佑妻儿,让一家人平安幸福地过完一生就好。
而现在,他却多了一份甜蜜的负担,得为那六人考虑。他们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因为他才来到这里的。虽然原生家庭也很不错,但他还是希望能给予他们足够的帮助,让他们度过美好无忧的一生。
另外,既然儿子是表弟的转世,那他还想和臻臻再生育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
因为春游那会儿是缪晏带头溜走的,所以几天后,宿焕和元臻臻就以表达歉意为名,和那五个同学的家长说,邀请孩子们到缪家来做客玩耍。
当然,表达歉意只是表层意思,宿焕要和六位将军聚首是正事。同时也是想让这五个家庭彼此熟悉、建立良好关系,将来这些孩子才能互相帮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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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每当爸爸想凶儿子,儿子就躲进妈妈怀里,抱着她嘤嘤嘤,然后……喜提爸爸更凶的一顿暴揍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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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还关着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对方脾气差,耐心无,说话阴阳怪气,十句里没一句好听的。
也正是这个男人,每当她饥渴至濒死,是他把自己大半的吃食从墙洞里塞过来,支撑她勉强活下去;后来想想,他的那些嘲笑讥讽,也不过是为了激起她的求生欲,让她坚强。
他先她一步而逝。临死前,她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竟是那个以豪掷千金著称的纨绔浪荡子。
因缘际会,重生当年危难时,班滢撇开满心算计的虚伪太子,转身奔向那个声音无比熟悉的陌生人。
娄意骄冷眼瞅着前世不曾出现过的、疑似隔壁狱友的狼狈少女,指指桌上,挑眉邪笑:“想让小爷救你?来,先把这壶酒吹了。”
班滢毫不犹豫地拎起裙子冲过去。
——我这一肚子机密不可浪费,就让我来助你夺得爵位、谋取王位罢。甚至,颠覆那皇城禁宫,又有何不可?
——以报答你前世救济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