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局长果然神通广大,小纸条的事情呢?幸好滕落秋没有接着说,他应该不知道吧,忐忑不安地随他来到公安局。
进了一间小客厅,“你先坐会儿”滕落秋看了看表,指着角落里的单个沙发对我说:“等一下还有其他人来。”
随后进来的人有拍卖行的负责人和经理,会展中心的人,保险公司的人,画持有者的代理人也来了。嫌疑人就在其中!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待众人落座之后,滕落秋指着旁边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介绍道“这位是去年退休的区警官,专程请他来是想请他介绍一下一起二十年前的盗窃案。”
“二十年前的盗窃案”拍卖行胖胖的负责人问:“跟我们的案子有关系吗?”
“是的,关系非常大”滕落秋回答:“可以说,二十年前的盗窃案是一个开始。”
“二十年前的一天”区警官开始讲述:“我们接到一起报案,遭小偷光顾的是一位我们当地小有名气的画家兼收藏家的工作室,被偷走的是一幅画。”
区警官将一片泛黄的剪报放到中间桌子上,众人一看,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没错,丢失的画名为‘威尼斯的贵妇人’,据说当时的市值超过百万。”
“后来呢?”保险公司的人沉不住气了,急忙问:“后来找到了吗?”
“没有”区警官摇了摇头:“虽然我们做了很多努力,但是当时的技术水平有限,过了将近一年,案件丝毫没有进展。”
“但是在一年的时间里失主家却发生了大变故”滕落秋接过区警官的话说:“失主因为抑郁而离开人世,留下妻子和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儿子。”
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都感叹不已。
“事情并未结束”滕落秋接着说道:“就在失窃案发生一年后,画家的儿子来销案了。”
“我记得那个孩子告诉我,不知道是谁把画放回了他家门”区警官回忆道:“我们后来也看到了那幅画。当时怕画有假,还专门请人做了鉴定。”
“当时参加鉴定的五位收藏家和画家一致认为画是真迹”滕落秋翻开卷宗里面一份签了几个名按了几个手印的报告说:“所以这个案子也就结了。”
“既然画找到了,鉴定也是真的,案子也结了”会展中心的负责人听得一头雾水:“那么跟现在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我说过,关系非常大”滕落秋的表情更加严肃了:“画家的儿子将失而复得的画卖了,然后几经转手,到了现在的持有者手中,然而,这幅画却是赝品。”
语惊四座,持有者的代理人立刻站起来反驳:“你的意思是我们买到的是假画?!还是说我们把假画拿出来展出?!”
“画在很多环节都有被换成赝品的可能,但是事情的真相却往往出乎我们的意料”滕落秋示意他坐下:“二十年前的失窃案,当年的当事人现在就在我们中间。”
说完,滕落秋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在座的某一个人,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更是惊讶极了。是的,从他进门的一刻起,我就看出来了。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高凌冷静地出奇:“没错,我就是那个画家的儿子,二十年前是我去销的案,也是我把画卖了,因为当时我们几乎快没米下锅了。”
☆、揭秘啦
“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众人望着高凌,无不唏嘘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下呢”拍卖行的负责人问高凌:“我可以安排其他人负责展会。”
“没关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高凌淡淡地说道:“二十年前家中被盗,父亲受了打击,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结果一病不起,很快就离开了我们。”
“后来画得而复失,但是迫于生活压力我和母亲商量之后决定把画卖了。有了钱我得以继续完成学业,毕业之后找了工作,开始新的生活。我一点都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你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一段经历”滕落秋毫不客气地说道:“事到如今还想继续装吗?!”
“因为我觉得和这次的案件没有关系”高凌回答:“而且你们也没有问。”
“等等”听到两人争锋相对的对话,画持有者的代理人最先明白过来:“滕局长的意思是,如果画一开始就是假的?!二十年的鉴定水平就算有失误也不足为奇!”
“画一开始就是假的?!”这个离奇的设定一说出口,在场的人彻底不知所措了。
“几个人都不是什么专家,连名字都没听过”保险公司的人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当时没什么仪器就凭眼睛看,看走眼也不奇怪。”“就是就是,然后就一直当真的卖来卖去了。”“话说回来,根本没几个人见过真迹吧。”“真作假时假亦真……”
“……”高凌苦笑了一下:“绕了半天就是这个结论吗?滕局长,你要把假画的责任推到二十年前的我身上吗?警察无能也不至于昏庸到随便冤枉人吧。”
“我调查过了,二十年前的你,是美院的保送生”滕落秋说道:“专攻古典油画。老师的评价是,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如果是你,要造假比谁都更有条件。如果当时得而复失的画不是小偷的良心发现送回,而是你凭着记忆仿造的话……”
滕落秋步步紧逼,调查细致,分析深入,二十年前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啊,我佩服极了,心里直叫好,他不像我,空有感觉,却连表达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