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忽然抽风跑去和人蒋老师的办公室悄悄说特别想做个班干部。
还胡说八道说什么他奶奶日日夜夜盼着他们八代能出个班干部,要是他以后光宗耀祖做了班干部,保证再也不延迟交人家蒋老师作业,而且,全班一整年的黑板都由他来擦。
这话一出,班里顿时没人敢和林侗同学竞争了。
虽然实际背地里咬牙切齿骂这小子卑鄙的也不在少数了。
但就这,人林侗同学在顺利当选政治课代表的当天,还敢得意洋洋地背着书包跑回家,告诉他那个神经不正常多年的奶奶,他这是被老师钦点当上的‘人民班干部’!
可把这什么真实情况都不知道的疯老太太给开心坏了,撇下家务急忙在家烧菜做饭,搞得具体清楚怎么回事小梁声顿时也不好再说别的了。
“好……好……我们家阿侗就是脑子灵光,像你爸爸当年考大专的时候,可比你妈那种在外头偷人的鸡养的野种强多了……那种破鞋要是知道,咱们阿侗现在这么好,保管得后悔,我们家阿侗越好,她这辈子就得越后悔……多吃都点多吃点,长得壮壮,脑瓜聪明,上大学,这辈子就能一起长命百岁,也不用和上辈子一样遭罪了……”
每次发神经诅咒人的时候嘴都很刻薄,但同时对他们又真的很好很好。
像个老疯婆子一般披着白发,生活也不具备什么自理能力坐在小院子里的林奶奶如此拍手傻笑着,好像真的已经隐约看到自家大孙子和梁声往后真正长大了的情景了。
通常这种情况下,林侗都会无奈对梁声地摊手来一句,你别介意啊,我奶这是又犯病说胡话了,估计是电视剧看多了。
她总是在说着希望林侗和梁声都长命百岁,还有什么这辈子上辈子的疯话,而通常情况下,也没什么人会信她。
可前世今生这种事,连大人都压根不信更别说孩子们了,所以梁声每每听完就算有所疑问也就忘了。
而此刻位于他和林侗身后人来人往的走廊上,站着不少其他班级到这个教室来考试的孩子。
每个考场内部,则已经提前有两个拎着考卷袋子和茶水杯进去的老师在低头核对桌子上贴的学号和姓名等信息了。
这两个看着就十分面生的老师,通常不会是本校老师,完全陌生的监考环境下,这样也避免了到时学生引起的某些考场纪律难以控制和维护的问题。
等视线往走廊上的另一边扫,依稀只见那张挂着列宁座右铭的大画像下。
有几个扎着辫子的小女生正在扎堆抽背数学公式,其中一个被围在最当中的马尾辫小女生更是引得林侗这小子鬼鬼祟祟就伸手推了推身边的梁声。
“你当时又还没出来,然后我就……我就有点革/命意志不坚定了呗……你也知道,隔壁班那帮小女生特别爱对答案,老蛊惑我,你瞧,他们班那课代表那满脸得意样儿,每次跑我们班跑腿送作业都故意冲我翻个大白眼,昨天找我对答案也是她,就是那个叫程什么什么玉的小丫头……”
“你自找的,没事找事。”
“哇,声声,你还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呜呜你这个负心汉怎么就这么狠心,完全都不向着我呢……”
大概是因为关系熟了之后,说话也开始没什么忌讳了。
开学初刚认识时,还有点小拘谨的两个臭小子这会儿再私下聊天,已经初步开始有未来十几年老友之间那种互相挤兑彼此的风格了。
而见平时和只蜗牛一样小梁声果然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拿他彻底没办法的林侗只能无可奈何地举手投降,又搓搓手一脸讨好地凑上来嘻嘻哈哈道,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的感觉怎么样啊?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一考试就特别紧张难受,睡不着觉了啊?”
“……”
“还有,怎么大生哥怎么久都没回家啊,你期末考诶,他都不会来吗?”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话一时倒让脸色都变化了一下的小梁声落在复习资料上的目光稍微停了一下。
林侗这小子见状眨巴眨巴眼,一脸白痴到家的样子,倒让默默盯着他看的小梁声终于是有点不想理他地无奈转过了脸去。
……是啊,那个人为什么还不回家?
自己都期末考第二天了,那个说好了一定会早点回来给他加油的人怎么还不回家呢?
这些小梁声以前心中从没有过的烦闷,难过和不开心,他此刻并没有立刻放在脸上。
毕竟再过半小时,他就要亲自走进考场考这一场他准备很久的重要考试了,这种时候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分心。
可是在这一瞬间,他还是想起了一些让他在意了快整整好几个晚上的事。
因为虽然考前的好几天夜里,小梁声都有在心里再三默念,希望大的那个到时候能早点回家。
哪怕——只是能赶在这场考试结束前能回来,亲口对他说两句无关紧要,加油鼓劲的话。
这对他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比金萍,彭老师,林侗这些旁人亲友加起来给予任励都要来的不一样的特殊力量。
但奈何,正式考试开始的前一晚,明明梁生和曹茂才早就说好了两天之内一定能到家,金萍和他却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