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氛围感:程朝词
古色古香的氛围感:程朝词
当朝宰辅林长颂年岁叁十又五,好饮酒,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十五岁的秀才,同年秋就取得了君子之称谓,十七岁娶了董帝师的女儿董倩,可谓是一时风光无限,二十四岁成为议事,二十七岁与董倩和离,和离之后的仕途更是扶摇直上,叁十岁成为宰辅。
与别的君子爱诗书礼乐不同,独独好饮酒。
又鲜少与其他官员一同饮酒,唯爱独饮。今年春节,陛下赐了一坛醉梦,上好的皇家酒酿。
一醉梦叁日。
传闻林长颂喝了一整坛,活活把自己给梦死了。
林长颂忍着脑袋疼,睡得很颠簸,皇帝赐酒的意图很是明显……照理来说,自己不该活着,就算活着也不该在舆上……入眼的便是粉底丝裙,布料不算好,也不算差,睡在上面也很软。
一方温热的湿帕子直接糊在自己的下巴上,林长颂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双,胜叁分春雪的眉眼。
温凉温凉的。
“程朝词……”这一梦一醉,是想不到的,林长颂恨不得日日将自己溺死在酒里,是因为程朝词从来没有进过她的梦,好饮酒,只是为了能够睡过去,能够梦见自己的想要梦的人。
林长颂一把扑过去,抱住程朝词……整整十年没有见过程朝词了。
能在梦里见到程朝词,陛下这酒送的——极好。
程朝词被林长颂抱着压在车厢的软榻上,伸手虚虚抵在林长颂的肩上,“在车上……不好。”
无碍程朝词多想,林长颂抱着她,伸手一抽就解开了她的里衣带子。
“我……我不是,我就是……”林长颂肩膀上没受多少力,很轻松的把下巴枕在程朝词的肩颈窝上,“我就是想抱抱你。”
鼻尖是程朝词的味道,奶香混着一些春楼惯用的脂粉。她记得程朝词上了京就没这种脂粉的味道了,而且程朝词一般不用脂粉。
“昨日你我成礼……老鸨如约放我们走,也脱了贱籍。”程朝词被抵在软榻上,伸手轻轻拍了拍林长颂的脊背,“我们现在是上京,求学,给你考个君子,潋悦在驾车,你到时候也能学一学如何驾车,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都要重新学。”抱着自己的林长颂很老实,里衣带子可能真的不小心勾到哪里了……况且自己本就没有穿罩袍也没有披外衫。
“程朝词……”林长颂埋在程朝词的颈窝,声音很低,“见到你真好。”
“你说什么?”林长颂声音太轻,抱着她又蹭有拱,惹得她声音都变了调,“林长颂!”
每每对程朝词举动越亲近一分或者越暧昧一分,林长颂脑子里的记忆就会越鲜活一分,上辈子在车舆上也是在程朝词的身边醒来,还以为是天家终于要对林、程二家赶尽杀绝,借着心中的愤懑青天白日之下硬生生要了程朝词。
那天程朝词的声音也是这般,全然是气……也对外面驾车的是潋悦,现在程朝词的贴身侍女。原是兵部尚书家嫡出的叁娘子,后送学跟着程朝词读书学武,当年连罪被牵扯的不幸人也是忠义之辈。
退族革姓,跟着程朝词一起来到江南,也是世家娘子从云端坠入泥底,程朝词给她赐名:潋悦。林长颂想了想,自己从前也是吃过潋悦的醋的,偶然路过这对主仆的院子听得。潋是永远记得曾叁娘子得眸子似水含波,悦是希望曾叁娘子悦己,所行所求悦己就好。
这很难不让人想起自己的名字。当时她已经娶了文书之女董倩,平步青云不为过,大家称她长颂,绵长的长。林家人都死绝了,也就没得人知道,此子念长,嫡长的长,所有一切不过是为了她爹最宝贝的女儿祈福。
她醉了酒,妻子不知道如何安慰。董倩对这些林家旧闻不知,文书就算知道也不会对女儿说别人的家长里短。林长颂自己也不想说。
喝醉了她是不留主卧的,咚咚咚就去找程朝词了,那天喝的实在是太多了,根本记不清当晚发生了什么,而如今一想……竟然记起来了。
她哭着跑去找程朝词,甚至撒娇求程朝词给她取个字。
不为君子的女儿家到了年龄会有长辈取个小字。为君子的女儿家成了君子当是有个字的,说起来自己现在这君子身份……当应该是程朝词取。就算是不为君子,也该是程朝词取小字。
“朝词姐姐~”林长颂把脸从人脖颈见仰起来,红着一双眼睛,她想起了很多事情,又没有想起很多事,那天程朝词给她取了字,她想问问,如今是不是也是那二字,若是自己能回来,那么程朝词会不会也能,“你替我取个字吧。”说完又靠在程朝词锁骨上,环住人的手加了些许力道。
……她都不知道该期待什么,是期待程朝词也回来了,还是没回来,回来的程朝词会怨恨她吗?但是没回来的程朝词还是属于她的程朝词吗?
“文秀。愿你文采似木秀于林,文扬天下。”程朝词动了动脑袋,林长颂看不见程朝词的表情,不过她下巴贴着自己的额头倒是又几分亲昵在里头。
程朝词顿了顿又说:“此番赴京求学,我只是真的这样希望。”
……
“那……从昨夜开始,朝词姐姐,就是我的妻子了?”
林长颂突然坐起身,程朝词微不可道的点点头,“那以后我可以喊你朝词吗?那朝词是不是也要告诉我你的字和小字啊。”
程朝词陡然笑了,林长颂有种恍然回到光景十年,程朝词腰系珠玉环佩,头戴桃花簪,身着祥云暗纹的紫色君子服,少年佩剑骑马收了一路的手帕。当时同行的,在前是明黄色蟒袍的少年天子,在后是红色君子服的林家长女,无一人能夺其风采。
不知道叁人说了什么,在马上笑作一团,娘子们丢荷包丢手绢不值钱似的往程朝词身上砸。那时程朝词笑得比今日要好看得多。
“我字愈之,小字冬珺。”程朝词很快敛起笑意,“怎么突然问这个?”
“……”
“呵,是因为好奇吗?”程朝词拨开林长颂面上弄乱的头发,“不过如今学堂里关于我的,应该都做了佚名,无需强求,京学里的老师有位董文书,其学、志、德堪比孔孟,若能入其门下,定然获益匪浅。”
“好,都听朝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