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随同姜三夫人一起到“灵阁”,掐算着时间派人去请了岑大夫。
而此时,姜三夫人派去给梁夫人请安送礼的人也已经离开了“福雅苑”,花氏忍不住念叨,“给您请安,居然连面儿都不露……”
陈氏见梁夫人没什么反应,立即圆场道:“姜三夫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连二爷都时常挨上一通收拾,这话出去可不要乱说。”
花氏今儿一早就被徐若瑾噎住,此时自当没什么好话说,“这怎能是我乱说?兴许是被四弟妹拦下来的。”
“不来请安反倒好。”梁夫人虽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是犹豫的,因为姜三夫人极少亲自登入梁家的门,难不成有什么事?
吩咐白芷去找门房的,梁夫人对此多了一份心思,“去问问,姜三夫人说没说特意来做什么?”
白芷应下便去门口问询,陈氏和花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花氏去忙碌着孩子们,陈氏去为梁夫人拿暖手炉。
白芷过了一会儿回来,见大奶奶和二奶奶都在,犹豫了下便直接到梁夫人身边悄声道:“门房的说,姜三夫人就是来找四奶奶的,说是什么要债?”
陈氏竖起耳朵听的隐隐约约,花氏是半个字都没听见,反而有些心急,直接就凑了过去。
梁夫人也微有一惊,“要债?”
白芷见二奶奶凑了过来,心里虽不情愿,但夫人问起,她也必须要回答,“是的,说是要债,还说四奶奶躲了家里是不是怕见她,四奶奶说,正准备出门去灵阁捋清账目,没有故意躲着,似乎是又说了几句闲话,四奶奶便上了三夫人的马车,一同离去了。”
提到“灵阁”的账目,梁夫人微微点头,她是知道当初姜三夫人把“醉茗楼”给了徐若瑾,拿了总共的五成干股。
其中有两成,是送给京都中的某位贵人的……
只是梁夫人心中了然,花氏却不懂了,“她的灵阁不是赚了很多银子吗?怎么还欠姜三夫人的债?这是哪门子说道?”
陈氏立即出面做好人,“四弟妹的事,你问那么多干嘛。”
白芷退却一旁不吭声,梁夫人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当初姜三夫人是拿了五成干股的,这事儿我也知道。”
“五成?”花氏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那,那么多!”
陈氏也微有一惊。
她没想到,徐若瑾与姜三夫人的关系居然这么好!
姜三夫人的出身和在京都的关系,旁人不知,她陈氏却是清清楚楚的。
看来,这个徐若瑾还真是不容小看了……
梁夫人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吩咐陈氏去把大库的账目拿来,“……拿来我瞧瞧,梁府的危机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事儿也应该跟老爷回一声,去把忠叔喊来,问问老爷在干什么。”
陈氏犹豫下,立即点头应是,便去拿账本。
花氏酸溜溜的道:“她也真舍得,对家里人要算计银子,在外却一给就是五成的干股,胳膊肘还朝外拐呢。”
“闭嘴,你懂什么?!”
梁夫人冷了脸子叱喝。
“母亲……”花氏忍不住撒娇,“我不过是在您这里说点儿心里话罢了,更何况,那姜三夫人也是的,居然登门讨债,这不是落井下石么。”
“你这个脑子,都瞎了你父亲兄长的教诲!”梁夫人的语气更重几分,“梁家有难之事,姜家更是出面帮忙,一个铜子儿都没提过,如今梁家可谓势头大起,老爷也回了府邸,她上门要债是应当应分!”
“亲兄弟,明算账,梁家有难,她们伸手帮衬,梁家强盛,她们也没有趋炎附势,这才是豪门府邸的做派!”
“往后再说这等话,我就撕了你的嘴!”
梁夫人这等凶话出口,花氏缩了脖子,不敢再多嘴。
而陈氏在偏狭的角落中听到,眼珠子转了半晌,才拍拍僵紧的脸色,拿着账目出来递给梁夫人。
而此时岑大夫到了“灵阁”就被禾苗直接请进了后面的小院内。
屋中只有徐若瑾,春草和姜三夫人,眼瞧这副架势,岑大夫先是一愣,看来,梁四奶奶请自己来不单单是为了酒方子啊,似乎还有别的事。
眼见徐若瑾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姜三夫人吩咐禾苗把门关上,催促起来,“哎哟,你这是想急死我不成?还等什么啊,快着吧!”
徐若瑾被训的脑袋又低下去,声音弱小的道:“就请岑大夫为我诊脉吧。”
脸上红润的如同熟透的大苹果,若是再不知是何事,岑大夫就白白行医这么多年了!
发自内心恭喜的笑,岑大夫率先挽起袖子,笑着道:“老夫诊脉之前要先恭喜一番啦,梁四奶奶之前身子薄弱,若真有喜身子,着实不易啊。”
“托您的吉言,请吧。”徐若瑾把手放在了腕垫上,岑大夫伸手诊脉,又问了半晌的话。
姜三夫人禀了一口气在旁边急的红了眼,“到底是不是?您先给个准话。”
“是,梁四奶奶的确是有喜了!”
岑大夫受不了姜三夫人的急迫,马上先把这话说了,“但您稍等一等,在下要诊一下四奶奶如今的身子有可能出现的问题。”
“能出什么事?呸呸呸!”姜三夫人横眉冷对。
岑大夫连忙双手作揖,“三夫人哟,忠言逆耳,梁四奶奶的身子一直是在下给调养,更何况,若是真让梁四奶奶有什么闪失,师傅他老人家也不会放过我的,您就等一等,容我探个仔细?”
“算你识相。”姜三夫人闭嘴不开口,却忍不住得了喜事的喜悦,满脸挂的都是微笑。
徐若瑾心里也高兴的合不拢嘴,但岑大夫是最懂她身体状况的人了,甚至比自己那位师父和沐阮知道的更加清楚。
因为从自己变成现在的徐若瑾,便一直是岑大夫在照料她的身体……
“荣我说句不中听的,脉象偏弱,而梁四奶奶的身子并没有调理的格外康健,头三个月必须要静心休养,半点儿劳累都不行。”
岑大夫说到此,精心叮嘱道:“更是不得累心,否则这个孩子很难保得住!”
徐若瑾咬了咬牙,看向姜三夫人道:“看来,的确是要从长计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