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派人去散布消息?!
徐若瑾震惊之余,更是十分生气!
说什么与自己商量,等着自己拿主意,这不明摆着就是逼迫吗?
即便自己说不同意又如何?
她已经派人去散布了消息,梁霄即便得知再往回赶,都已经来不及!
而自己呢?
踏出这个门槛儿,说自己根本没有答应,而是婆婆逼自己答应,又有几个人会信?
而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梁霄已有一位庶出的长子,今年一岁,谁还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委屈?
原本徐若瑾只觉得梁夫人是偏颇长房,惦记长孙,与梁霄吵上几句,说点儿重话也就算了!
现在!
她确是在算计着自己的儿子,这……这实在让徐若瑾无法接受,根本不能理解!
“我不同意,还请母亲立即把派出去的人喊回来,四爷也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徐若瑾的声音都带有几分颤抖,“更何况,更何况您就算这么说了,孩子还不在府中,若有人来看,您怎么应对?”
“这件事我自有办法,我不信,我已经把消息散出去,梁霄还不把孩子给我送回来。”
梁夫人对此十分笃定,看着徐若瑾,收敛了刚刚的硬气,语气反倒是和缓下来,“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可我能答应你,若是你肯帮我这个忙,往后我把梁家的事情都交由你来掌管,哪怕是梁霄纳妾,我也会为你挡上一挡。”
见徐若瑾仍不肯吭声,梁夫人软硬兼施,“你知道,我心里是一直都不喜欢你的,何况,你也的确配不上梁霄,但过了这么久,我也知道你是个没心思的丫头,心里也愿意接受了你,若是你肯点一点头,恶人都由我来当,哪怕是老四回来,我也会告诉他,是我逼着你答应的,不会让他心里怨你。”
梁夫人的话让徐若瑾心里涌起一抹冰冷乍寒。
当自己是傻子吗?
拿让自己管家,不给梁霄纳妾和接纳自己来做交易?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他可以算计自己的儿子,可自己绝对不会算计自己的男人!
否则,她徐若瑾成什么了?
把梁霄当成一件不值几两银钱的商品了?
那是一个人,是自己可以依靠的男人啊!
“我不答应。”
徐若瑾的回答,透着几抹冰冷的嘲讽,“纵使您瞧不上我,我还是梁霄之妻,我本来就不愿管家事,更何况,梁霄若想纳妾,那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拦,可他若不想,谁去硬逼都不可能。”
“而且,我若是真的为了这么几件可笑的小事就出卖了您的儿子,您会觉得开心?”
徐若瑾摇了摇头,“纵使您往后更厌恶我,更不喜我,哪怕是现在就端出家法来打我个皮开肉绽,我也绝对不会答应您的要求!”
“你放肆!”
梁夫人猛一拍桌,怒斥吼道:“你觉得我真不敢拿家法伺候你,是不是?”
“都随您意。”徐若瑾梗起脖子看着她,“我又不是第一次挨板子,但我只求问心无愧,我更无法理解一位母亲要与儿媳做交易来算计自己的儿子,这真是我活了这么多年以来,听见并遇见的最大的笑话!”
“子瑜记了他的名下,便是四房的长子,我让老大把免死令给了他,他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他不肯让子瑜露面,不就是为了免死令!”
梁夫人的歇斯底里让徐若瑾冷笑的后退,“您居然会把自己儿子想成那等歹毒的人?可怕,简直可怕至极!”
“滚,你给我滚!”
梁夫人被徐若瑾的话刺中心底最深的那一层结,她仅存的一丝理智告知自己无法真对徐若瑾下狠手,可她却仍旧要坚持自己的做法,没有半分的退缩!
“把她给我看住了,三天之内,不许她离开‘若霄轩’的主屋半步,绝对不许!”
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他倒是真娶了一个一心一意的好媳妇儿,只可惜,你不肯珍惜我给你的机会,那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容你,除非,等我死的那一天!”
徐若瑾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
婆婆已经说出这等话,还有什么可反驳的?她心里气,气的是这个时代的长子,次子的差别如此之大,气的是梁霄一心一意为家,却反而被这般怀疑!
容不下自己又如何?从自己来到梁家的那一天,就没奢望过被她容得下,可自己依旧在这个环境里生活着,那就让时间去评判对错!
徐若瑾踏出正屋的门槛儿,立即有几个婆子和下人迎了过来。
脸上虽是一派无奈愧疚,甚至是幸灾乐祸的不屑,但徐若瑾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人,径自的朝着“若霄轩”而去!
她要想办法制止这件事,她绝不能这样坐视梁霄被顶上这样的黑锅!
梁夫人看着徐若瑾离去,气的额头生疼!
她没想到,这个徐若瑾居然是这么难缠的人物,非但自己没有看到她贪婪讨价还价的样子,还被她刺了几句!
她对梁霄就那么忠心?
梁夫人并不信,亦或许是自己给予的价码不够,但并没有从她眼中看出异样的神色?
不管了!
她不答应,也不能让她就此破坏了这件事,因为,她是真的派了人出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门外进来一个婆子,梁夫人才缓和了心思,顿了几下吩咐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老奴已经去找了,三天之内应该会有消息。”
“必须给我把孩子带回来!”梁夫人斩钉截铁,“而且让他和香槐一同进门,我的孙子怎能流落在外?家中的刁妇不容,我做祖母的必须站出来做这个主了!”
梁夫人一边思忖一边道:“那时,徐若瑾不管怎么不认这个孩子,都无济于事了,三天,我就再等三天!”
婆子领命悄悄退去,出门却没注意到有一个人影在屋角处蹲在那里,紧紧的捂着嘴,不敢露出丁点儿声音!
她蹲在这里许久许久,直至梁夫人屋中的主灯灭了,直至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退去了后罩房,她才撑起已经麻木僵硬的腿溜回了后厢房!
凝香在屋中呕吐不宁,看到恬九进门,忍不住埋怨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的药呢?”
“药?还药什么药了!”恬九眼睛瞪的硕大,压低声音,却尖锐刺耳,“你的美梦已经破灭了,四爷,四爷在外已经有一个长子了!你肚子里的即便生出来,也不是长子,难怪四爷根本不在意你,你完了,你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