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公的身手,夜微澜是知道的。
能把郭公公逼退,可见陆凌枫的功夫绝不一般。
陆凌枫,隐藏的够深……
夜微澜的双眼微微一眯,露出危险的气息。
郭公公的身体不自觉抖了抖,似是也感受到从夜微澜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寒气。
郭公公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开口说道:“王爷放心,奴才这就去追,将功补过,一定把伊莲的尸体带回来!”
“闭嘴!”夜微澜怒斥道。
郭公公一惊,立即紧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还嫌麻烦不够多么?”夜微澜冷冷地训斥郭公公。
“奴才该死!”郭公公重重叩首。
夜微澜如今骑虎难下,伊莲的事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要做的就是在梁芳茹的真正死因传开之前,把皇权夺到自己手里!
“你现在立即与姜中方联系,让他做好准备,等本王的消息,随时统兵攻城!”夜微澜立刻做出决策。
郭公公很快反应过来,应声道:“是!奴才这就去!”
夜微澜摆摆手就让郭公公退下。
郭公公离开之后,夜微澜不自觉在屋内踱步,他沉吟片刻,突然开腔:“来人!”
门外的手下听到命令低头恭敬走进屋内,“王爷有何吩咐?”
“去找左相来,就说本王有要事与他商议。”
手下得了命令后刚要走,又被夜微澜拦住,“稍等一下。”
夜微澜却没有急着吩咐,而是陷入了沉默,似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
手下听话地留在原地,静静等候夜微澜的吩咐。
等了一会儿,夜微澜突然轻笑一声。
“没想到,你的死倒是能给本王帮个忙。”
手下一凛,脸色苍白,下意识以为夜微澜是在和他说话。
夜微澜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是在与死去多时的梁芳茹对话。
夜微澜的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自觉不错的主意,不免发出一声感慨。
偌大的屋内,只有手下一人能察觉到这种诡异的气氛。
夜微澜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又恢复了之前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
“把王妃病死的消息传出去,越快越好。”
手下闻言立即点头应下,“是!属下明白!”
所有人都走光,屋内再次只剩下夜微澜和梁芳茹。
他不疾不徐地踱步走到梁芳茹榻前,微垂着眼眸,居高临下地睨视着梁芳茹。
梁芳茹的身体已经僵硬,就连面容都起了些微变化。
“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要多亏了你。只不过你太冲动,走得那么早。不然的话,说不定可以看到本王登基。”
夜微澜说完嘴角跟着扬起,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的言语和神情中还带着几分可惜,好像在可怜梁芳茹的命不好。
“你放心,念在你与本王夫妻一场,只要本王登基,定然会给你追封。”
吩咐人处理好梁芳茹的尸体,夜微澜的心情格外轻松,他貌似漫不经心地走回自己的书房,在那里静静地等待左相上门。
梁芳茹的死讯很快就在坊间传开了。
这不是普通百姓家死了人那么简单,这是堂堂的涪陵王妃!
“一点预兆都没有,怎么这人说没就没了呢?”
“就是啊!涪陵王妃人一直很低调吧?平时都没怎么见过,看起来身体也不差,怎的就死了呢?”
“看来就是底子的事,养尊处优惯了,身体自然好不到哪去!”
“有道理有道理!”
众人跟着附和。
“难怪最近有一个月都没见过了,平时还能看到官驿请官夫人过去喝茶看戏,现在都没动静了。”
“那就是病得很严重呗!病来如山倒,这人啊,说没就没了!”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
“不过最近是怎么回事?这皇亲国戚怎么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儿?”
经过这人无意的一句提醒,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哎没错!我也正想说,皇后娘娘这才殁了几天?涪陵王妃又出事了!啧啧啧。”
其他人都跟着点头。
“皇上和涪陵王是堂兄弟吧?一个死了皇后,一个呢?死了王妃,啧啧啧,都够惨的了!”
“谁说不是呢?同病相怜的两兄弟,真是让人唏嘘!”
“这皇室出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该找人给算算了?恐怕不是什么吉兆!”
这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旁边的百姓都是一顿,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忙打断道:“这种话怎么能乱说?我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大家心里也都觉得这事有点邪门。
“说一千道一万,这都不是咱们普通老百姓该担心的。”
有人想得明白,说了一句大实话。
“可不就是!无论是皇上,还是涪陵王,他们都是皇族,关我们什么事?说多了,还要担心自己的脑袋!”
“只是话又说回来,这皇室也一直没消停,倒霉起来不知何时是个头。”
“这种时候才能看出来是兄弟,‘有难同当’。”
……
老百姓们说话也不敢太直白,不过有一点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提到。
那就是夜微澜的皇族身份。
哪怕夜微澜多年来一直待在西北,与京都城的联系甚少。甚至在他回到京都之后,有不少百姓都对他不甚了解。
现在却不同了,没有人不知道夜微澜与夜微言是堂兄弟。
不仅如此,两人还“十分巧合”地前后殁了正妻。
这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的“缘分”,一下子就加深了百姓们的认知。
夜微澜也是地地道道的皇族。
这就是夜微澜想要的结果,他派去的人混迹在坊间,不仅是传播梁芳茹病死的讯息,更是要让百姓们意识到,涪陵王死了正妻也很惨。
现在看来,夜微澜这一招显然十分奏效。
左相得了夜微澜的消息,片刻没有耽搁,命人准备好之后就抄小路避人耳目到了皇家官驿后门。
早有人在那里接应,左相很快就进了官驿之内,脚步匆忙地赶到夜微澜的书房。
在来的路上,左相已经也想到了无数种猜测。
夜微澜不是冲动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把自己叫到官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