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的哀求,让其他人惊愕不已,又齐齐的看向了徐若瑾。
夫人一直是守着凝香在身边的,四奶奶跟她毫无交集,凝香怎么会与四奶奶这么说?
四奶奶什么都没做啊!
春草鄙夷的看着凝香,之前在一个院子里做事,自己还真没觉得凝香是这般无赖的一个人,只觉得她不声不语,也算是勤恳,只是总巴望着四爷罢了。
可如今再看她……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一涉及到四爷,涉及到她腹中的孩子,凝香是真的不要那一张脸了!
红杏是个忍不住气的,当即便叉腰开始骂起来,“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你能不能顺利生出孩子,关四奶奶什么事?那也要看你有没有的造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跟四奶奶这么说,若是不知道你一直不在四奶奶身边的,还以为四奶奶如何难为了你,你还要不要这张脸?”
凝香被说的掉了眼泪儿,满脸委屈的解释着:“奴婢绝没有这个腌臜心思,四奶奶误会奴婢了,奴婢真的,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烟玉站在旁边瞧着,一句话没说。
若是嫣儿小姐遇上这等事恐怕早就把凝香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凝香刚刚那般说,会不会是四奶奶真的做了什么?只是丫鬟们都不知道而已?
徐若瑾没有理睬众人的心思,只看着凝香,很是平静的道:“那个曲大夫还在府上?”
凝香点点头,“在的,四爷没开口,他还不能走……”提到梁霄,凝香的声音很柔很轻,更有几分羞涩的脸红。
红杏朝一旁“呸”了一口,凝香则紧紧咬着嘴唇,一心听徐若瑾训话。
徐若瑾却很不在意,“还在按时诊脉开药么?”
“隔上几天会为奴婢来诊一次脉,只是……只是奴婢的身子亏欠的厉害,就怕辜负了小主子。”
凝香下意识的摸着腹部,那一派即为人母的荣耀挂于脸上,让徐若瑾不由心中一紧。
“伸出手来。”徐若瑾侧过头去,长喘了一口气。
她要舒缓下心中的焦躁,不能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丫鬟左右了情绪,那不是她徐若瑾的做派!
凝香纳罕,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伸,伸手?”
“你耳朵聋了?四奶奶怎么吩咐你怎么做就是了,还敢质疑四奶奶?胆子肥了!”
红杏接连斥骂,恬九有些听不下去了,“四奶奶还没发话,你也是个丫鬟,至于这么趾高气扬的吗?好歹她还有着四爷的孩子。”
“轮不上我说话,轮得到你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
红杏自不肯饶,恬九还要开口,被凝香拦住,“别吵,理应听四奶奶的。”她伸出手,递到徐若瑾的面前。
徐若瑾看向春草,春草早知四奶奶要做什么,取出一个棉枕,将凝香的手放在上面托举着。
徐若瑾伸手号脉,那一副凝重的面色让凝香也紧张起来!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再多说一句,都凝神静气的看着。
过了半晌,徐若瑾才收回了手,看着凝香道:“曲大夫是否曾说过你必须要调整心态,否则对生产不利?”
“你气血不足,三经脉锁死不通,这都不是好兆头,药能医身,却不能医心,我希望你不要再胡思乱想,好生调整好自己,等着临产的日子到来。”
徐若瑾的几句话,让凝香目瞪口呆,连恬九也愣住了!
因为这是曲大夫一直都在凝香耳边叨叨的事,只是说的没有这么客气,而是很难听。
因为若凝香生子不利,他也是逃不开干系的!
当初只是为了点儿银子而已,曲大夫与岑大夫针锋相对,驳了岑大夫的建议,被四爷逼着在梁家守到凝香生子的那一日为止!
曲大夫心里早已恨死了凝香,可即便他去找四爷说出当初犯了错,并乐意十倍奉还银两,只求能离开梁家,四爷也没有答应,这更让曲大夫整日心惊肉跳!
他都不能逃开这个梦魇,更不用提凝香了!
凝香日夜难熬,已经快把她自己熬死了,得夫人传见,凝香也打听了,是夫人要带她去凌空寺。
可凝香根本就不想去,她只想在梁家,守到生子的那一刻!
或许那一刻,她能够看到四爷,四爷也会为此接受了她……可若是离开去了凌空寺,中途出现什么差错该怎么办?
所以凝香看到徐若瑾时,才有求她的场景发生。
她是期望四奶奶出面把自己带回“若霄轩”,那样一来,不仅她能看到四爷,或许也能让四奶奶接受自己。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
只是四奶奶刚刚道出的话,让凝香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等她回话,徐若瑾继续道: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不可能会把你要在身边,一来我守孝,二来我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至于你是否能为四爷生下长子,被梁家接受,那不是我能做主的,是四爷做主。”
“别对我抱什么期望,我的善良不会被他人的自私所利用,所践踏,除非是我无能为力,”
徐若瑾看向其他人,“咱们走吧,还有事情要忙。”话罢,她转身便走。
其他人在其后跟随,陆续离去。
烟玉站在原地望着徐若瑾离去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惊愕难言。
虽然已知道四奶奶的脾气,但却没想到她会把话说的这般直白?
而且,四奶奶什么时候会诊脉了?
看凝香和恬九的表情,似乎四奶奶说的完全正确,与大夫毫无二致!
亦或许,正因为四奶奶的直白,坦言表达她的喜恶,所以与她在一起的人才会觉得轻松吧?
烟玉看着凝香,真不知道该说凝香是命好还是命歹了,因为她感觉,即便凝香安稳为四爷生下长子,四爷也不会接受她。
因为四爷的眼中,只有四奶奶一个人,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包括嫣儿小姐!
徐若瑾与凝香的对话,很快就传到了梁夫人的耳中。
此时方妈妈还没有离开,梁夫人脸色绷紧的叹了口气,“都是作孽,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