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该去皇后宫内打探消息的。”
容贵妃似乎十分后悔,但又忍不住说道:“但臣妾是真得害怕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她们怎么做得出来呢?太后过世……这才多久啊!”
说着容贵妃既委屈又生气,眼泪也跟着在眼眶内打转。
看到容贵妃泪流满面的委屈模样,夜微言任何苛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且他更气的是侯夫人和右相夫人,简直可恶至极!
夜微言怒火冲天,恨不得立刻将这二人叫进宫里来兴师问罪。
他同时也对皇后失望了。没想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皇后犯下这样的错事,夜微言无论如何也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更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更让夜微言生气的是,侯夫人和右相夫人的背后一定有人指点,不然仅凭这两个女人,根本无法在后宫兴风作浪。
寻常这些官夫人们即便心思不合,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只高捧皇后,无视其他妃嫔,可这二人一个是右相夫人,一个是侯夫人,她们开了这个先河,其他官员夫人怎会不效仿?
贤妃也好、容贵妃也罢,怪的是谁?只能怪他这个皇上偏心,才有如此结果!
田公公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夜微言的一举一动,皇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也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这下恐怕要有人倒大霉了。
这个人还极有可能就是皇后。
不过现在看,皇后也很有可能是被利用的。背后的人说不定就是……
田公公的心里冒出两个人来,他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夜微言。
显然,夜微言也有了答案。
“忠勇侯,右相。”
夜微言冷冰冰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田公公的耳朵里。
田公公身体巨震,不敢出声。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把手伸到后宫来了!”
夜微言声色俱厉地自说自话,每一个字都带着怒气。
这也不能怪夜微言生气,因为楚震翔和右相的做法着实触到了他的逆鳞,他不可能忍耐得了。
“皇上息怒,龙体为重啊!”
田公公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压低声音提醒道。
但此时的夜微言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不禁回想起前些日子,徐若瑾进宫想要见朝霞公主。
而夜微言却因为楚震翔的几句话,就对梁霄和徐若瑾产生了怀疑。
如今想起来,夜微言恨不得好好问问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否被猪油蒙了心!
只不过是楚震翔的几句猜测,毫无理由就断定梁霄一定会出现,还说什么给徐若瑾撑腰。
可结果呢?梁霄根本没有入宫,更别说不知好歹,无视宫中规矩了。
全部都是莫须有的罪名,而且就因为这些,夜微言对梁霄产生了怀疑,更是驳了徐若瑾的请求。
夜微言现在只要一想到当时徐若瑾就脸上那失望的神色,就心如刀绞,悔不当初。
“皇上……”
田公公试探着开口,“您息怒,一切都可从长计议,您别急坏了身子。”
这边田公公苦口婆心地劝着,容贵妃此时看了贤妃一眼,二人立即也软了下来,安抚着道:
“皇上,田公公说得对,您先别生气了,有什么话坐下喝口茶再说也不迟。”
“也是臣妾任性,本以为是皇上……看来是臣妾误会皇上了,臣妾向皇上请罪。”贤妃此时也软了下来,朝着夜微言福了福身。
即便她之前没有与容贵妃有过商议,可今日之事绝不是随意而起,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巧合出现,既然容贵妃有心,她又为何不配合呢?
夜微言看着容贵妃和贤妃,只觉得愧对她们。
“是朕没有及时察觉,让你们受苦了。”
容贵妃和贤妃一听,都诚惶诚恐地摇头道:“皇上言重了,臣妾不敢当。”
“唉……”
夜微言叹了口气,似乎没有听到容贵妃和贤妃的话。
“朕也同样辜负了他们。是朕太狭隘了,朕不应该怀疑他的,更不应该全信忠勇侯!”
夜微言说起来就一阵后悔,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时光倒转,他不会再轻易信忠勇侯和右相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在场的人都听得一头雾水,但田公公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
皇上这回说的“他们”不是容贵妃和贤妃,而是徐若瑾和梁霄。
容贵妃和贤妃都微垂着头,没有接话,更没有多少反应。
但容贵妃此时却和田公公一样心知肚明。夜微言后悔了,甚至觉得愧对徐若瑾。
这就是容贵妃想要的结果,她的嘴角趁人不注意微微挑起,但几乎是马上就恢复了委屈的神色。
添上最后一把火,容贵妃的任务才能算是完成得差不多。
这件事似乎已经和贤妃没什么关系,她只是静静地跪坐在一边。
她这一身素衣素服没有白穿,相信用不了多久,她这里就要大变样了。
但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皇后倒霉就足够了。
因为只有皇后倒霉,陆凌枫那边才有可能露出马脚,贤妃就有机会为妹妹云秀报仇!
这个机会,她等的太久太久了……
夜微言又悔又气,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坐下的。
“皇上请用茶。”
回过神来的时候,容贵妃已经把茶水小心翼翼地端到了夜微言的面前。
夜微言强压着怒气,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皇上,还请您原谅臣妾的冒失举动。”
一上来容贵妃还是认错。
这招确实奏效,夜微言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不会冲她发了。
“爱妃多虑了,朕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的心思朕明白,是朕太忽视后宫了,才会让你和贤妃这般没有安全感。”
话外之意,夜微言已经相信了之前容贵妃的解释之词。
容贵妃若不是因为害怕,也不会派人去查皇后的主意,也就不会知道选秀这么大的事。
“说起来,朕还应当谢谢你。不然的话,到现在朕还被蒙在鼓里。”夜微言的语气不自觉又冰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