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不明所以,但仍是闭着嘴老老实实点头。
梁鸿交代完就走到床边,连个磕巴都不打躺下就呼呼大睡。
这一幕把花氏看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梁鸿的鼾声都响起来她才回神。
轻手轻脚地把门关好,花氏长舒了一口气,忙叫来人,“快去查查,二爷出门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
“是!”下人得令就跑。
不等花氏派出去的人回来,外面就盛传,说是梁鸿被右相府的人打了。
消息长了翅膀似的飞到相府。
右相这些日子也是烦得要死,儿子迟迟没有消息,皇上那边也片刻不能放松,他愁得头发都白了。
他不停派人出去打听消息,宫里的,郡主府的,中林县的,但都一无所获。
好几次右相都想进宫面圣,但一想到皇上冷漠的脸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右相看出情势对自己不利,皇上也对他们父子起了疑心,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等这一阵风头过去,右相再去和皇上解释不迟。
右相夫人看他在府内踱步,不停地唉声叹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就忍不住开口安慰两句。
“老爷您也不要太往心里去,身体要紧。”
右相长叹一声,“你懂什么?这一次真是让那个老东西算计了!”
夫人不解,“老爷您说谁?梁大将军?”
“除了他还有谁?!”右相没好气道。
“他在中林县那么多年,哪里来的机会算计相府?”右相夫人想不通。
“是我小看他了。”右相只说了这一句,脸色也更加难看。
夫人不敢多言。
“总之,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务必要小心行事,绝对不可给我找麻烦,听到了么!”右相告诫道。
夫人忙应声,“老爷放心,我这段日子连门都没出,不会有事的。”
“就怕你躲也没用,麻烦自己会找上门来!”右相自言自语似的感叹道。
“老爷您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您身体抱恙连朝都不用上,哪里会有麻烦……”
右相夫人话音未落,就有下人匆匆来报。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右相额角突地一跳,不等来人说下去就呵斥道:“喊什么喊?规矩呢!”
“下人该死!老爷饶命!”
“说吧,怎么回事。”右相强自镇定道。
下人哆哆嗦嗦道:“老、老爷……外面都传疯了,说相府里的下人把梁家二爷给打了!”
“什么!”右相大惊,脸色苍白。
右相夫人也是愣住了,急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说来!”
“是!”下人身上一抖,接着把管事带人把梁鸿揍了的事仔仔细细说来。
右相越听越是心凉,头痛欲裂,“中计啊!”
夫人忙去伺候右相,“老爷!”
“听说梁家二爷伤的不轻,要卧床数月……”下人越说声音越小。
“怎会如此?他不是带兵打仗的吗!怎么这么经不起打!”夫人还有多余的心思琢磨。
下人摇头不知。
右相缓过一口气,长叹一声,“他能挨打?我死都不信,就府中这几块料还能动得了他,那才是见鬼了!梁鸿这就是冲着相府来的!”
“啊!”夫人骇然。
“根本躲不过,这下可好,皇上正愁找不到理由,我们就自己上赶着去找麻烦。”右相苦不堪言,焦头烂额。
“那老爷……我们该怎么办!”夫人也慌了手脚。
“把那几个奴才给我叫来,我得好好问问!”右相气的眼前一片模糊,仍是恶狠狠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见下人吓愣了,夫人又尖声吼道。
下人连滚带爬地离开,很快那几个人包括管事都被押上来。
“你们干的好事!”右相气得发抖。
“老爷饶命啊!奴才真没想到那会是梁家二爷啊!”管事的痛哭,不住地磕头。
他身后五个奴才也跟着磕头,头都磕出血来也不停。
“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街上打人!青天白日,害怕人家看不见!”右相怒斥。
“老爷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
“闭嘴!”右相颤抖着声音斥责,“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些日子不要出去闹事,你们是存心来给我找麻烦!”
哀嚎声听的右相越来越烦。
这下事情闹大了,右相想要压下去根本来不及。
而且梁鸿有意为之,故意拿相府当挡箭牌,右相这个亏只能咽下去。
如今右相只希望皇上知道这个消息不要对相府动手。
“拖下去,打死活该!”右相冷声吩咐。
空气静谧一瞬,接着就爆发出更大的嚎叫。
“不要啊老爷!”
“老爷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
惨叫声越来越远,右相重重叹了口气,双腿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老爷!”夫人忙叫人,“去叫太医!”
右相伸手把人拦住,“别叫太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夫人没有办法,只能听右相的。
“这日子没法过了……”右相喃喃自语,脸色灰败,没有半点神采。
夫人心惊不已,“老爷您别吓唬妾身啊!”
但不管夫人怎么哭,右相都恍若未闻,双眼无神地看着某处发呆。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几日前还胜券在握,一切尽在掌握。转眼间就是天翻地覆。
儿子到现在都没有消息,皇上也不再如以前一般信任自己,如今连梁家也开始反扑。
右相的心提起来,嗓子干哑,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
梁鸿被打受伤的消息也传到了郡主府。
“啊?你说谁?再说一次。”徐若瑾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
“二爷。”梁七嘴角抽了抽,很是无奈。
徐若瑾双眼不自觉瞪大,“你说,二爷,被人,打得受伤,卧床?”
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梁七坚定地点头,“属下亲自去祖宅看过了,闭门不见客,大夫说至少要卧床三个月。”
“三个月?”徐若瑾更是诧异,“骨头断了?”
梁七摇头,“不知。”
“怎么可能?别人被打成那样我信,二爷?我不信。”徐若瑾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