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是牢里一直沉默的一位大臣。
官从四品,为人平日里多半是聆听的,但是关键的时候还是拎得清方向。
此言一出,便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我觉得这张大人说的对,眼下的局势就是这样,咱们都是有妻家子有家的人,若是咱们倒了,这家中可如何是好?到时若是妻儿都护不住,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宁死不屈、叫嚣得极凶的几位大臣闻言斥骂道:“枉费你们自称忠正,就是你们的忠正?不要给老夫说什么家儿妻女的借口!若是要贪生怕死而求生舍义,你们也不怕到时遭了报应!”
“是啊,这陆凌枫也是杀人不眨眼,更何况在场的几位里,也有两朝元老,自然也蒙受皇恩浩荡,可是,无论如何,咱们也不能做好背主弃义之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在这大殿里吵了起来。
与大殿仅隔了一扇屏风木门的陆凌枫慢条斯理的吃着,朝布菜的吉安吩咐道:“去,将这两派的名姓登记在册,朕一会要一个一个的收拾。”
陆凌枫除了还没有登基显得明不正言不顺之外,这其余的礼遇一应都依着夜微言在时的规制来安排。
眼下对于陆凌枫而言,最要紧的就是安内平外。
既要解决朝堂人员不足的问题,又要解决朝堂里众说纷纭的言论,理齐人心,另一方面,梁霄一家子以及夜擎这些祸害,也是断断留不得的了。
吉安听着声音将名字都记了下来,呈给陆凌枫看。
陆凌枫搁了筷子,打开看了两眼,挑了挑眉:“倒是难得,竟有大臣倒戈了。”
吉安温声安慰道:“这些个大臣,想来也是受人掣肘,所以才会与皇上作对,能够自己想明白,原也是一件好事。”
陆凌枫合了手中的折子,扔在一旁,朝吉安冷笑道:“呵,倒也是一桩好事。”
在他看来,他需要忠诚,可是眼前的这一波人,除了一开始跟着他的副统领以外,其他的人,都不过是局势所迫。
陆凌枫是不可能一一斩杀的,毕竟朝中这么多的空缺可都等着人去补呢。
陆凌枫起身,吉安便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这才随着陆凌枫去了正殿。
吉安捏着拂尘扯着嗓子喊着“皇上驾到”,吉安还有些恍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活成了他师父陈公公的样子了。
陆凌枫进了殿,吉安见众人站着,便喝斥道:“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大臣里跪了一小半,陆凌枫打开手中的名册,扫了眼跪下的几个人,淡道:“你们既然是朕的臣子,朕定然也会护着你们,今日起,下跪的这几位大臣官位皆升一级,朕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举荐,朕重重有赏。”
宁死不屈的几位大臣见状指着陆凌枫气道:“你这逆臣贼子,竟也有脸面自称为朕?我活了五十多年,历经两朝,从未见过你这般恬不知耻的混帐东西!”
“就是!以为这世间的人都跟你似的是一丘之貉不成?你这样的鼠辈,也配称皇帝?我呸。你也不怕坐不稳哪一日一道天雷下来劈死你!”
“大魏算是要毁在你的手里了!陆凌枫!”
陆凌枫冷眼凝着这几个站得笔直的,嗤笑道:“朕瞧着你们这几个老头年纪也不小了,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朕欣赏你们的忠心,不过,朕也最是厌恶愚忠之人,既然朕用不得你们,朕自然也不会留下你们。来人。”
话一出,这些跪着的大臣纷纷望向站着的,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快参见皇上!”
“是啊,此事攸关性命,可耽搁不得!”
站着的大臣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凝着这群人,咳了几声嗤笑道:“太子殿下在一日,你们这些人,终究只能是乱臣贼子,名不正言不顺!老夫不劳烦你这贼人动手脏了老夫的轮回路,老夫自行了断即可!”
言罢,这老臣一头便撞上了议政殿里的大金柱子,砰的一声头破血流,老头倒在了血泊里。
另外几个站着的笑道:“就算是死,我等也必然死得其所!你们这些蛇鼠之辈,岂能与我等相同!”
陆凌枫将名册合上,朝一旁的副统领淡道:“拖出去,五马分尸。”
那几人冷笑道:“不劳你这贼人动手!!”
外边的御林卫涌了进来,将这几个大臣押了下去,陆凌枫冷笑道:“几位大人想必还没有见过这五马分尸的场景吧,来,朕今日心情极佳,就带爱卿们见一见。”
陆凌枫起身往外走去,跪在地上的人相互搀扶着起了身,跟在陆凌枫的身后低着头直哆嗦。
众人一路去了这宫里的刑场,刑场的人已经准备就续了,五匹马拉着一位大臣,那马拉起的力道已经将那大臣扯得笔直。
陆凌枫扫了眼身后的大臣,淡道:“诸位爱卿慌什么?不过是看一出戏罢了,都上前来,好生瞧瞧。”
那些大臣闻言纷纷近前看着,于心不忍又无可奈何。
副统领一声令下,那五匹马就开始跑,被绷紧了的人咒骂道:“陆凌枫,你这乱臣贼子,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那马的速度的力道都到了极致,众人只听得砰的一声,尸体便一分为五,声音也戛然而止。
陆凌枫见了捏着帕子擦了擦手,淡道:“罢了,朕还有要事,这接下去的把戏,朕就不看了,回殿吧。”
一旁臣服了的几位大臣见了这一幕,内心什么样正值的想法都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朝着陆凌枫道:“皇上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