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听到徐若瑾的话,脸色立即僵滞一片,瞪大的双眼透着心虚,让她迅速的低下了头。
“奴婢不知道二小姐说的是什么,奴婢都是听二小姐吩咐的。”
“听我吩咐?”
徐若瑾轻轻一笑,“你若真是听我的,怎么会对一碗酒这般纠结?若你不是害怕这坛酒有问题,又为什么不敢喝?”
“奴婢真心为院子里的活计着想,绝对没有二心。”
白梅努力的咽了几口唾沫,平复好自己的心绪,抬起头来,“奴婢一心一意的做事,不知为何二小姐总这般刁难。”
“让你喝一碗酒,算是刁难么?”
徐若瑾余光看向小可,她一脸茫然的看着白梅,更是惊诧的朝自己看来。
屏着一口气,始终没敢放肚子里。
白梅目光闪烁的四处乱看,抿了一下嘴,道:
“二小姐,奴婢不知道您为何把事情怪在奴婢身上,奴婢的确那天是拿过酒坛子,可是那么多坛子,您怎么就知道是奴婢拿的有问题?”
“因为那个坛子上,我做了记号。”
徐若瑾指指酒坛肚子上被划的一道白印,“你还敢说你没动过手脚么?”
“没有,奴婢只是去拿了酒坛子出来,还因此事被黄妈妈打了几巴掌……”白梅的脸上心虚之色很重,目光一直都盯着那一碗酒,生怕别人灌进她的肚子里。
徐若瑾冷笑,终归是年纪小,这时就开始露马脚了?
给春草使了眼色,春草开口道:
“你也把事情斟酌明白,二小姐之所以拦着直接问你,还是顾忌你伺候了几日的情分,若是直接捅去夫人那里,你自己想想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吧?”
白梅满脸皆惊,脚步也踉跄两下,不等还嘴,就见小可指着她,惊愕道:
“原来你是为了给二小姐的酒做手脚,才指使我干那么多活,我还被红杏姐姐骂了好几次,你怎么这样狼心狗肺呢?”
小可骂完白梅,立即上前几步,与徐若瑾道:
“二小姐,前两天奴婢到您屋子里擦酒坛子,就是她指使的,这么看,她心肠好恶毒啊。”
徐若瑾轻声问,“她恶毒什么了?”
“这样一来,您和红杏姐姐、春草姐姐就应该怀疑奴婢了啊!”
小可一脸愤恨的瞪向白梅,“你太坏了。”
“我今儿才发现你倒是够聪明的,我都没想到她三番两次让你碰酒坛子,让你不在场,是故意拿你当靶子摆在前面了,小可,我低估你了。”
徐若瑾的讽刺,小可自当听得懂。
不过她没有就此后悔,接话道:“奴婢也是因为上过这种当,当初被诬陷的好惨,没想到,进徐府里来做事,还能遇上这样的事,奴婢可是一心一意的伺候您,绝对没有二心!”
“那依着你说,她是受谁指使的呢?”
徐若瑾没有接下小可的投诚,倒是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她。
小可眼珠子一转,立即道:
“是谁奴婢不知道,不过前两天总有府内的妈妈来找她。”
“是哪位妈妈?”
“奴婢也不认得。”
“你怎么知道是府内的?”
“见过,眼熟,但是不知道名姓。”
徐若瑾嘴角淡笑,“那你还知道什么?”
小可咬着嘴唇,瞪向白梅,“奴婢知道的就这么多,别的都不知道了。”
“你听到了吧?”
徐若瑾看向白梅,“认了吧?到底是谁,你说出来,我保你不会被送官,否则……你这便是谋害主子,罪加一等,连带着你的老子娘都过不上好日子,何苦呢?”
“奴婢真没有!”
白梅仍旧咬死牙不肯认。
红杏这会儿从外匆匆跑进来,直接冲到白梅的面前伸手就打,“你个贼心人,你害死杨桃了知道吗?那个酒有毒,她的命,就是你害的!我打死你……”
白梅没等缓过神,劈头盖脸便挨了巴掌。
不过红杏的话也着实让她惊到了!
眼前一片晕黑,头脑发胀,她在这个府里,唯独与杨桃的关系还算不错。
害死杨桃?
她怎么可能害死杨桃?
虽然酒动了手脚,可那也不是毒药。
杨桃若为此丢了命,那她就真的要被送官,要被砍头的!
红杏的巴掌接二连三的抡在白梅的身上,白梅抱头蹲在地上,疼痛难忍,几下子脸上便出了血。
“不是我害死她的,我根本没有下毒,才不是我害死的。”
红杏撸胳膊,挽袖子,“不是你是谁?这就把你送官!”
白梅急切撇清关系,“奴婢没有害死她,酒里也根本不是毒,只是泻药,大少奶奶给的是巴豆,怎么能是毒……”
大少奶奶?
白梅把这三个字道出,红杏停了手。
憎恶的又打了她几下,白梅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脸上已经满是泪水,“我不是故意害死杨桃的,真不是故意的,奴婢绝对没有下毒啊,真不知道是毒啊,都是大少奶奶……”
提到李秋萍,徐若瑾的脸上涌起一股恶心的憎恶。
她就这么想看自己出丑么?
被杨氏关在院子里,却把恨意都转嫁到自己身上。
她是招谁惹谁了?
为何所有人的矛头都要朝向自己来?
小可在一旁早已呆傻,看着白梅撕心裂肺的哭,其实是被杨桃的死讯吓成这幅模样。
“她、杨桃真的、真的死了吗?”
小可满脸认真的问。
红杏撇嘴冷笑,“好人怎么可能死?不过是用来诈她一下,她就上当了吧?心虚的人,还玩这等小伎俩,呸!”
白梅一脸震惊的看向红杏,“杨桃没死?”
“放心吧,你都还活着,她怎么可能死?而且她刚刚喝的不过是水,根本不是酒,早已经在屋中歇下了!”
红杏看向徐若瑾,徐若瑾则摆摆手,“送去夫人那里处置。”
白梅不等缓回神,便被红杏揪着走,小可一脸愤恨,“奴婢也跟着去,免得她狡辩。”
不等徐若瑾答应,小可站起身,扭着白梅的胳膊就往杨氏的院子里走。
徐若瑾没有阻拦,只看着她们的背影,叹了口气。
春草又倒上一杯水递上,“二小姐也真神了,您怎么就猜中是白梅呢?奴婢还以为是小可。”
“起初我也那么认为,不过见到张仲恒,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喝酒时,他一点儿心虚躲避的样子都没有,何况,酒会送到县令府,他即便想阴我、害我,还不敢拿县令府和各府的人做赔垫,只有疯子,才敢这么干!”
徐若瑾长叹一声,叮嘱道:
“小可也要多注意,她也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