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言对梁家的不满由来已久,这些日子心中的不耐更是攀到了新高度。
右相整日进宫就是在夜微言面前念叨梁家的不是,尤其是梁霄,顺带着还有郡主府。
夜微言天天听,心里更加厌烦。
可是夜微言也是无可奈何,他现在根本不能动梁家的人。
夜微澜与姜中方联合谋反的事才过去没有多久,大魏皇室内忧外患才安定下来,实在不宜再出现大的风波。
夜微言的考量远比右相多的多,但右相仍是在喋喋不休,似是夜微言不处置了梁霄他就不罢休。
“好了,你说的朕都知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平定七离除了梁霄之外,大魏内还能找出第二个人来代替么?”
夜微言意味深长地看着右相,“此事必须要梁霄来完成,否则便是功亏一篑。”
右相哑然。夜微言说的没错,即便是右相,也找不出一个比梁霄更合适出征的人选。
“此乃当务之急,至于你说的那些,都可以往后推,待七离之事解决,再行处置也不迟。”夜微言已经做出了决定。
事已至此,右相也不好再说什么,除非他能找出代替梁霄的人,并且还能得到皇上的首肯。
但这根本不现实,之前是有一个姜中方,但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烦,右相至今想起都是一阵后怕。
想当初,姜中方出征,右相可是没少明里暗里支持。如今皇上没有怪罪,他就该烧高香了。
既然暂时还动不了梁家,那至少也要给郡主府找点麻烦,不然右相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皇上,还有一事已经不能再拖了。”右相试探着说道。
夜微言不用细想也知道右相在说什么,他的眉头皱紧,这是他担心的另一桩大事。
“选立新后……”右相才刚说出这四个字,就被夜微言打断。
“朕知道此事的重要,但越是重要,朕就越是不想操之过急。”夜微言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右相的嘴堵上。
右相一听,就知道这新后的事恐怕也要往后拖。
夜微言一听到“新后”的字眼就头疼,前些日子后宫没有消停,天天不是这个来,就是那个来,请安的更是排着队来。
心烦气躁的夜微言索性闭门不见,再有任何人求见他都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好不容易才安稳两天,你又想给朕找麻烦是不是?”夜微言没好气地瞥了右相一眼。
右相不明所以,忙摇头道:“皇上您误会老臣了,老臣只是觉得此事重大,还是应当早做决定得好……”
夜微言不耐烦地摆手,“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但你总要让朕有喘口气的机会吧?整日奏折这么多,还要朕分心去应付后宫么?”
右相更加疑惑,“皇上,据老臣所知,后宫好几位娘娘都体贴入微,经常会为您分忧……”
不提还好,一听到这里,夜微言的脸色就越发难看,“别提了。也不知那些妃子是从何处得知朕喜爱喝汤,惠妃尤甚,几乎是每一天都会出现在朕这里,给朕变着花样地做汤。”
右相没想到后宫的娘娘们为了达到目的真的无所不用其极。就连惠妃娘娘都……
“惠妃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朕没记错的话,她不是一直都在诵经念佛么?”夜微言还觉得有些奇怪。
右相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
“看来选立新后的事真的给了不少人触动。”夜微言另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右相不敢随意开口,上一回他不过是提了贤妃一句,就被皇上冠上了与贤妃一条船的帽子,右相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以后更加小心谨慎。
惠妃有所行动,更不用说别的妃子。
“宸妃最近也很是频繁地到朕这里问安,贤妃还如往常一般。”夜微言打开了话匣子,难得多说了几句,“倒是德妃十分沉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虽然夜微言的神情看不出什么,但语气也能分辨一二,他对德妃的表现还算满意。
右相默默把夜微言的一言一行都记在脑中,眼珠微微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
如今梁家的事不能提,就连后宫之事有要放在一边。长此以往,右相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能说的。
右相心中有了计较,难不成皇上是故意为之,心里已经有了法子应对?
夜微言的心思越发难猜,有时就连右相都觉得,皇上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皇上……
右相在想什么,夜微言不知道,他低垂眼眸沉思片刻后吩咐道:“夜志宇那边进展的如何了?”
右相愣了一下随后摇头道:“启禀皇上,老臣也没听说什么消息。”
“是吗?”夜微言脸一沉。
右相心中一凛,道:“老臣整日在相府内,对外面的事情的确是知之甚少……”
右相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因为他捉摸不透夜微言的想法,也不想蹚浑水。
夜微言斜了右相一眼,“御林卫在街上大张旗鼓地搜查,你也闻所未闻?”
“……”右相无言以对。
“好了,既然你不知道,朕就不必再问。”夜微言摆手要右相退下。
右相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老臣告退。”
夜微言接着就叫人去把夜志宇传召入宫。
“朕交给你去办的事,你是不是早就抛在脑后了?”不等夜志宇开口,夜微言就质问道。
夜志宇后背立刻冒出冷汗,随即跪下请罪:“皇上息怒,微臣一直在查。”
“查查查!每一次朕问你,你都是同样的说词!那好,朕来问问你,你到底要查到什么时候才能给朕一个结果?”夜微言不仅没有消气,反而语气更冷。
夜志宇正要说什么,夜微言再次抢在前面,
“你这次别想用别的理由糊弄朕!不只是司徒男,还有皇姑母的尸首,你有哪一样查到线索了?”
面对夜微言的斥责,夜志宇不能再保持沉默,不然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启禀皇上,这两件事定然与梁霄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