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严夫人屋内所有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徐耀辉又站在屏风处仔细检查了一遍。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徐耀辉淡定推开房门,紧接着将门在自己身后重新关好。
此时已经在院子内等候多时的婆子,望眼欲穿地盯着严夫人门口,徐耀辉刚一走出来,她就两眼放光地追了上去。
“大人!您出来了!”
婆子点头哈腰地凑在徐耀辉身边,低三下四地讨好道:“老奴一直在这儿等着您呢!”
看着婆子让人厌恶的嘴脸,徐耀辉面上只有不屑,他没有接婆子的话,而是问了一句,“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
徐耀辉说着眯起眼瞥了婆子一眼。
婆子的身体一抖,眼神闪烁,根本不敢和徐耀辉对视,“没、没有啊……”
看到婆子这副表现,徐耀辉心里就有数了,故意说道:“是吗?那就好。”
婆子唯恐徐耀辉不相信自己似的,点头如捣蒜。
紧接着,婆子偷偷看了徐耀辉一眼,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老奴都懂的,夫人的精神不好,时常会大喊大叫,老奴都见怪不怪了!”
徐耀辉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自然能听懂婆子话中深意,表面听是讨好,其实还带着几分威胁。
“你倒是清楚。”
徐耀辉装作听不懂,顺着婆子的话接着说道。
他边说边往井边走,婆子不疑有他,紧紧跟在他身后走到井边。
婆子嘴上还说个不停,“大人,您知道严夫人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吗?”
徐耀辉没有接话,而是静静地看向井内,里面黑手不见五指,深不见底,十分恐怖。
严夫人是如何变得这般疯癫,徐耀辉一点兴趣都没有,反正她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徐耀辉手里还拿着之前婆子给他的钥匙,装作不经意地在手上转着。
婆子只当徐耀辉对严府的院子来了好奇,毫无察觉地跟在他身后,依旧在喋喋不休着。
一边和徐耀辉说着严夫人疯的蹊跷,一边打听着,不断讨好,“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老奴这就去办?”
这时候,徐耀辉两手撑在井边,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这井中有水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婆子觉得奇怪,但也没当回事,只是有点纳闷徐耀辉的莫名其妙,点头道,“自然是有的,而且还不浅呢!”
“嗯。”
徐耀辉略一点头,紧接着就将手中的要是扔进了井内,做出一副不小心的模样,“哟,钥匙掉下去了,你还有备用的吗?”
婆子大惊,“哎呀!怎么回事!这可如何是好!”
她边大声叫着“不好”,边跑到井边,探头往下看,急得直跺脚。
这可是开严夫人房门的唯一一把钥匙,要是弄丢了,她肯定会被严弘文责罚,少不了又是一顿板子。
婆子后悔坏了,埋怨自己刚刚没有把钥匙拿回来。
她仍旧看着井内,定睛看着黑乎乎的井水,好像钥匙能飘上来似的。
这时,婆子身上打了个激灵,她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因为井内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个人狰狞的面容。
她下意识就要抬头去看个清楚,但徐耀辉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早已做好准备的徐耀辉,眼中凶光一闪,利索地弯腰一把抓住婆子的双腿,紧接着使劲一抬,就把失去平衡的婆子掀进了水井中。
婆子来不及反应就被投了井。
“扑通!”一声传来,婆子的尖叫声也跟着传来,还有呛水的声音。
“救、救命!”
婆子溺水的呼救声还在不断传来,但也越来越微弱。
徐耀辉转身从一边找到一块石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板搬到井口堵上,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透不进去。
井里渐渐没了声音,徐耀辉也长舒了一口气,整了整身上宫卫的装束,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出了严夫人的院子,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前院。
他站在前院门口,这里还是和他走的时候一样,看着熙熙攘攘,热闹的人群,到处找寻着田公公的身影。
因为田公公是全场的焦点之一,所以徐耀辉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
他抬起脚步刚迈出去一步,就突地定在了原地。
现在不是逃走的最好的机会吗?
徐耀辉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额头冒汗,后背也瞬间湿透了,风一吹就是彻骨的冷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胆子,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就这么回到田公公那,不然等着他的下场就是一个“死”。
看着还在寒暄不停的众人,连严弘文也被拦在当中脱不开身。
徐耀辉咬了咬牙,把迈步的脚步收了回来。
杀死严夫人,是他的任务,这件事情做完了,他还有什么留下的必要?毕竟是知道当年隐秘之事的人,自己这条命,皇上还会留着吗?
徐耀辉知道自己最大的可能是死路一条,既然左右都是死,那莫不如逃……亦或许,还能有得一丝生机,找到儿子,远走他乡。
心中的念头如同熊熊烈火,促使着徐耀辉硬生生拐了个弯,顺着墙边的角落就溜走了。
他专挑隐秘没人的地方走,眼睛四下瞟着,比之前更加小心谨慎。
就算偶尔有经过的严府下人,看到徐耀辉的一身打扮就立刻恭敬地行礼了,连对方的面容都来不及细看。
很快,徐耀辉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严府中。
田公公给严景松祭拜过之后,就被众官员团团围在其中。
严弘文有心要去找徐耀辉的下落,但无奈也被人拉着。
“恭喜严大人。”
不少人都满脸堆笑地对严弘文拱手道。
这么热络的气氛,一时之间都让人忘了严府是在办丧事了。
“严大人,皇上对您真是器重无比,往后还要严大人多多提点了!”
官职稍微小一点的毫无顾忌地吹捧着严弘文。
严弘文深谙“变脸”的道理,虽然心中焦急不耐,但面上却让人看不出一点不妥。
他张弛有度地和这些人寒暄着,说出来的话都没有多少实意,不过是虚伪的应酬罢了。
另外官职高的官员们,也都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就算严弘文现在只是一个户部左侍郎,但谁知道日后会如何?
皇上特意挑这个日子下圣旨,其中深意难免不让人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