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等了许久都不见梁忠回来,心中有些不安。
二老太爷的寿宴马上就开始了,可他却不见踪影,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即便梁霄和徐若瑾没到,但梁家的其他人还是来了不少,只是寻常早就会听到梁忠的大嗓门子吵嚷着,这会儿他却不见了踪影?
看到王氏讪讪的尴尬脸色,人们也知道可能是出了事儿。只是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二老太爷瞧不见梁忠,让人把王氏找来问道,“怎么回事?他人呢?今儿个还不规规矩矩的呆着,又跑哪儿撒野去了?”
王氏不知该怎么回答,两只手将帕子搅个不停,“老爷出去了,说是、说是一会儿回来。”
“一会儿?一会儿就到明天了!”
二老太爷冷哼一声,“别给我藏着,到底怎么回事?说!”
“真的没有事儿……”
王氏不敢说出实情,因为梁忠准备请梁霄和徐若瑾来赴宴的事情,根本没有与二老太爷商量,而是他自己做主的。
这会儿若是让二老太也知道人没请来,而且梁忠也不回来了,那岂不是更要发火?
“嫂子,你犹犹豫豫的,有什么不能说的?”梁忠的弟弟梁方在一旁插了话,“是不是三哥又惹祸了?”
王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可见二老太爷在盯着自己,她挤出的笑脸比哭都难看!
王氏心头的弯弯绕,逃不过二老太爷的眼睛,他神色凌厉,白眉蹙紧,“都当我是老糊涂了?若是不说就给我滚!过寿之日儿子却不在,还想拿话蒙骗我?你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没、真没敢蒙骗你,只是怕说了让您担心。”
王氏向来是畏惧二老太爷的,老太爷冷了脸子,她便头皮酥麻,吓得有些哆嗦。
二老太爷最厌恶与她废话,满脸不耐的道,“担心什么?还不快说?”
“这都是他的主意……昨晚上突然说起您过寿,梁霄和徐若瑾也应该来,所以今日上午就让我带着猛儿家的去郡主府请人了,梁霄不在,但徐若瑾还是在的,只是她没露面儿,反倒是之前跟着大嫂的方妈妈出来说了话。”
“说是徐若瑾身子不适不方便出门,这事儿让去找梁霄说,媳妇儿只感觉这事儿臊的慌,没得面子,就带着人回来了。”
王氏偷偷的看了二老太爷的脸色,瞧见二老太爷在瞪着她,浑身一个激灵继续道:
“回来我与老爷说了这事儿,老爷就恼了,只说要去找个说法,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只让我先来帮着您筹备寿宴,他稍后就回。”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二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掌猛拍桌案,上面放着的茶碗蹦跳起来碎了地上,“这等事情擅自做主,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眼睛里还有没有我?简直就是胡闹!”
“老太爷您别生气,老爷也是一时心头有了气,说梁霄和徐若瑾来了京都这么久,都没露面儿来为您请个安,眼睛里还有没有您了?”
王氏不忘酸溜溜的说着小话,“好歹也是要称您一声伯祖父,称老爷一声叔父的,如今又是左都督,又是郡主和一品诰命夫人,却完全忘了他们姓什么?梁家祖宅只回来一次就没再露过面了,这事也的确说不过去吧!”
“他蠢,你也没好到哪去,你更蠢!”
二老太爷气得眼前发花,恨不能抽王氏两巴掌,只可惜这是儿媳不是儿子,否则他早动手了!
“当初就是因为他,梁霄一家子被贬去中林县,差点连命都丢了,这会儿还好意思拿捏人家?也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多少斤两!”
二老太爷斥骂着:“当日去郡主府请人,人家就得来?你的脸也够大的!”
“那徐若瑾她……”
“什么徐若瑾?那是瑜郡主,名姓是你能一口一个叫的?而且别忘了,她可是刚被皇上赐了皇族之姓,你连人家的姓都给改了,简直就是驴脑子,愚蠢至极!”
王氏被骂的不敢再狡辩什么,心头也有些焦急,“可老爷到现在还不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儿?”
“肯定是有事!”
二老太爷提了口气,却又已经懒得骂她。
拼搏了一辈子,却生了个蠢儿子,又娶了个蠢媳妇儿,也不知这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梁方等人早就溜去一边儿不说话,二老太爷瞄了瞄自己的子嗣,看着自己的孙子心中更是冰凉。
偌大的家业,没有一个能指望得上的,就算儿子再多又有何用?都是废物,全都是废物!
招来了府上的大管家,二老太爷吩咐道:
“拿我的帖子去直接找梁霄,有什么事儿都来跟我算,子不教父之过,他叔父是个混蛋,他也别跟着混了,今日好歹是我过寿,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大管家心头一惊,看了一眼王氏。
王氏早吓的在一旁哭天抹泪儿,大管家只能拱手应下,悄悄退出,准备办事.
王氏见大管家要走,恍然想起什么,连忙补了一句道,“梁霄可能没在郡主府,或许是在灵阁……”
说过这话,王氏转过身来,正对上二老太爷凶狠的目光。
她吓得一个激灵,立即退到角落,不再说话。
“灵阁”开张大吉,请帖一下,京都不少的官员都应邀前来吃吃喝喝。
但多是兵部,刑部的官员,文人雅客则少了一些。
自早晨“灵阁”开张,至此时黄昏日落,“灵阁”门前就没断过热闹。
有直接来送贺礼的,也有是来买酒的,更有百姓看热闹等赏钱儿的……
梁霄从早陪到晚,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身子都有些打晃了。
禾苗早已准备好了醒酒汤,瞧着四爷架势不对,立即端来一碗。
梁霄品着醒酒汤的熟悉味道,想着家中的妙人儿,脸上扬起的笑容都甚是灿烂。
姜必武此时也喝得尽兴,不忘挖苦他道:“这定又是想到嫂子了,否则你的冷脸子是露不出笑的,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你也没例外。”
“我为什么要例外?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拼生拼死拼家业,我梁霄这辈子就为了她了。”
说着话,梁霄又干了一盅酒,姜必武浑身一个哆嗦,“肉麻。”
梁霄大言不惭,“那是你不懂,你忌妒,”
“行行行,我不懂,我忌妒,”姜必武哭笑不得,“没想到你梁霄居然还是个情种,说出去,谁能信呢?”
“错,我这是专一,你才是情种。”梁霄予以否认,还不忘挖苦两句姜必武。
姜必武敌不过他这张嘴,转身回望,正看到了梁家祖宅的大管家朝这里走来。
姜必武伸手拽了拽梁霄,嘴巴朝那里努力努,“找你来了。”
梁霄余光一睹,毫不在意,拍拍姜必武的肩膀道,“你先陪着他们喝一会儿,喝个痛快,今儿开张大吉,不收你酒钱。”
姜必武朝他竖了个中指,“你哪儿去?”
梁霄醉眯眯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静,“尿尿。”
“那还得选个地儿?”姜必武险些一口酒噎着。
梁霄一本正经,“总得尿个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