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跑回船舱之中,他有些慌乱,平日里沉淀的心此时没有一点波动。
当他推开门时,更让他惊恐的事情发生了,白甜甜的尸体不见了。
他冲进屋子里,沿着四周一路寻找。血迹不在,白甜甜方才躺着的地方连印子都没有。
林天站在窗口,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吹得他微微有些回神。
他使劲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老邓头去哪了?
林天夺门而出,方跨出门槛,一束精光从旁刺来,他凭着本能躲开,顺势从地上滚了个圈,右手握住腰侧的刀柄,和来人纠缠在一块。
“没想到你还是从幻境里走出来了,有点本事,那你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莫东撕去脸上的伪装,双刀一横,劈头盖脸地朝林天砍去。
林天受了伤,勉强挥刀,左腿上的伤口大大的拖了他的后腿。莫东刀尖一进,堪堪划过他的右臂,剧烈的疼痛险些让林天松了手。
他大口喘气,手脚并用爬直夹板里的缝隙里,看着那冒着寒光的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
忽然,一双柔软的手捂着了他的嘴巴,把他往里一扯。一瞬间的晕眩,林天再睁眼时,环境又变了。
那那双手的主人还在。
是一个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的女人,她头发高高盘起,怯生生地盯着林天。
“你是?”
女人没说话,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打着手势。
原来是哑巴,还是一个死了的哑巴。
林天一眼就看出,她是一个魂体,没有身体。
女人咬破手指,忽然伸向林天,林天警惕地往后退,女人尴尬地笑了笑,打着手势向林天解释,没有危害。
林天没动,看着她把手指点在了自己的眉心。
“能听到我说话吗?”
原来是传音。
“能听见。”林天平静道。
“我刚刚救了你,你别怕,那个人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里。”女人缓声道。
“这里又是哪里?”林天偏头看着她,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了什么。
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和他在地牢里遇到的狼婆婆有些像。
“这里是亡灵之都的最深处,心脏。”
林天大惊,瞪大了眼睛。这里就是亡灵之都的最深处?
“我希望你能帮我,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女人继续道。
“怎么帮你?”林天瘫坐在草地上,看着头顶黑沉沉的天空。
“我叫玉子,我想先给你讲个故事。”女人也跟着坐下来。
林天不喜欢听故事,但他这次难得没有拒绝,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他需要休息,哪怕是一个故事的时间。
少年出生的时候是在一个牛棚里,难产的母亲甚至没有叫出声,生出他来的时候母亲脸上显得异常苍白,她身上穿着华丽的裙子,双手紧抓着身下的草,在几次痉挛过后终于将带着敏感眼睛的少年送到了这个世界上。
那晚,倾盆大雨。
初生儿睁着眼睛,看着母亲将连在肚脐上的脐带扯断然后不回头地走出了牛棚,他竟一点都没有哭,也没有声张,甚至牛棚里的牛都没有他这么安静。
外面的夜空中已经打雷了,牛受到惊吓乱嗡着,而初生儿只是用弱小的力气在干燥的草上翻滚着,他试图将身上黏着的羊水弄掉,等到身上干了后,初生儿向外爬去,牛棚外的雨水开始逐渐地小了,初生儿在碰到雨水后的脸上绽开了笑容,第一次来到世间的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初生儿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只是按照自己的判断爬下去,夜晚除了雷声外在牛棚不远的草丛里还传来有狼叫声,夜晚的狼也没有休息。
啪!电闪雷鸣中,初生儿爬进了比他要高也很深的草丛里,他的脸上依旧是好奇的表情,在一阵白光闪过的刹那,一双灰色的瞳孔注意到了这个胆大的初生儿,那是只正在临产的母狼。
母狼在哀嚎着,等着腹内的小狼爬出来,它现在的状态很虚弱,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理会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初生儿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依旧在朝前爬着,等到爬到母狼的身边时,他盯着母狼竟然露出了笑容。
月牙湖的湖畔上,一个女孩正坐在秋千上盯着湖面,偶尔拾起地上的石子扔进水里,她忘不了昨晚恐怖的景象,她是亲眼看着母亲被暴躁的父亲拖进厨房,然后用皮带狠狠地抽在母亲的身上,赤身裸体的母亲已经是满身伤痕,不过母亲却眼神刚毅,一点都没有叫出声,女孩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玉子。”有人在喊女孩,她转过头去看到那张苍老的脸,笑了笑。
“婆婆。”玉子亲昵地回应道。
“又坐在这里一个人想着心事?”婆婆的笑容很亲切。
“我只是很苦恼,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待在这座岛上?”玉子望向平静的湖面,红红的脸上煞是好看。
“这是我们的家,如果离开了家,就成了流浪的孤儿,而且外面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婆婆摇了摇头。
“那婆婆,你去过外面吗?”玉子好奇地问道。
“我去过,但是从来再没想回去过。”婆婆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就离开了。
玉子感到很无趣,婆婆每次都是这样回答她关于外面的这个问题。
当玉子推开门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母亲佝偻着腰的悲伤背影,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母亲已经习惯了父亲的家暴而且从不反抗,父亲也是隔段时间才会发作一次,这样也会给母亲一个很好的疗伤时间,只是这种精神上的痛苦玉子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忍过来的。
玉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