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强烈的意识自从他看见血灵刀时,就一直存在。
最让他奇怪的是,那把刀就放在床底,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看见了它。
似乎只有自己能看见他。
答案只有自己去寻找,这些男人是不会告诉他答案的,从床上到离开房间血灵刀一直都是微闭着眼睛,他没有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状态,他一直想要迫切地知道一切真相。
如往常一样,这两个男人将他放置在一个担架上,抬着走向了走廊的尽头,血灵刀记起来走廊的尽头有一个电梯,通往着给他做检测的地方,在路过隔壁的时候,他发现隔壁房间门牌上的灯已经暗淡了下来,而他房间的灯依然是亮着的,这似乎已经证明了他的猜测,那个家伙死了,但这依旧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想知道的是,那个家伙为什么会死,而最令他感到惊恐的是,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天和这个家伙一样,躺在担架上不住地咳血,最后僵硬死亡,第一次,在血灵刀的脑海中,产生了对死亡的恐惧。
检测的程序很简单,只是躺在某个机器上,等着自己被推入到那个狭窄的空间里,等着一束光扫过自己的身体,结束后自己就会再次被带回到原来的房间里,这一次血灵刀窥视到了检测房间的全貌,这个检测房间有着一个厚重的大门,合上的时候会发出令人难以接受的声音。
再回到房间后,血灵刀没有选择在待在床上,而是费劲地挪动着身体走到窗户边,注视着窗外的景色,他看到不同于以前的地方,在一片树林的尽头,能看到有一条蜿蜒的小路延伸过来,那条小路应该是来到这里的必经之路,或许以前的某个时间,他也是从那条小路上来到这里的。
“我是血灵刀。”
“我今天吃饭了。”
“外面的景色好美丽。”
“我想出去走一走。”
在随后的一天,血灵刀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说出不同的话,而这些话也代表了他此刻内心的冲动,他想要走出这个逼仄的房间,不想在习惯这个该死的规律生活,不想要在每个固定的时候吃饭,然后在固定的时候睡觉,一切都显得那么单调。
而且相较于外面光怪陆离的世界,血灵刀更想要了解的是自己的身份,关于自己的一切,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在这里要干什么?
第二天的时候,令血灵刀惊讶而惶恐的一幕出现了,本该在七天后才会来到的两个男人再一次出现,他们依旧是同样的装束,看着血灵刀不做言语,但是血灵刀第一次这样细致地观察这两个男人的目光,从他们的目光里他注意到的是一种欣喜,很诧异的惊喜,他不知道这种惊喜来自于何方。
血灵刀再次被做了检查,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没有被带回到房间里,而是被带到五楼,他记得清楚,自己所处的那个房间在三楼,而检测的地方在四楼,血灵刀似乎又发现了自己的一个长处,他善于记下这些数字,或者说他对数字很敏感。
这是一个很大很宽敞的房间,房间里被装饰地很宜人,墙上喷涂的是一种暖色调,很容易让人融入这种环境中,在不远处摆着一张褐色办公桌,桌子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是血灵刀除了这些带着口罩的男人外见过的另一类人,她的面容看起来很精致,血灵刀在脑海中想到了一个词可以形容这个女人,那就是端庄大方。
“你好。”
血灵刀惊讶地看向这个女人,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能够把话说得这么流畅,下一刻他僵硬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现在还处在恢复期,你这些表现都很正常。”
“我是谁?”血灵刀终于僵硬地把话说出来了。
在听到血灵刀将这句话说出来的刹那,女人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望向血灵刀,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表现的有些失态,缩了缩手微笑着说道,“他们没告诉你吗?你的名字叫林天。”
房间里的冷气溢满了整个空间,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林天俏生生地站在原地,僵硬地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否应该接受眼前这个女人给予她的新称呼,林天。
“坐下来吧,别这么拘束。”女人似乎对他的身体很感兴趣,漂亮的眼睛一直在她的身上来回游弋着。
林天望着距离自己不远的椅子,四肢的无力感让她很想坐下去,但是她又有点惶恐,不知道是源自于何方的恐惧。
“你很冷吗?”女人似乎注意到林天身上的动作,她一直在打着哆嗦。
林天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表现得像是一个受惊的小孩子。
“好吧,可能你还不适应吧,我把空调温度抬高一点,不过话说最近的天气还是很热呢。”
林天盯着女人,她注意到女人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女人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白色长方形的东西,按了下去,静谧的房间里突然传出来一声嘀嗒,林天被吓了一跳,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站在她身后的那两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坐下吧,别这么僵着,我都有点不适应了。”女人的脸上挂着微笑,可以看得出她一直表现得很随和,似乎是想让林天放松下来。
林天却绷紧了神经,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警觉性,这种警觉性让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表现得很陌生,甚至有些恐惧。
女人看着林天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就笑了笑,也没有介意什么,随后开口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坐,那我也就不强求你了,首先让我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林天瞪大了瞳孔,他仔细地听着女人的话,他发誓这是他自意识恢复过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讲出过这么多的话。
“其实我和你是一类人,这么说可能有些深奥了,你在刚开始恢复意识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对一切都很茫然,甚至对自己的身份都充满了质疑。”
林天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欺骗的行为还没有在他的行为里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