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生来都是普通人,不会坏的过度,也不会好的过度。
但有的人生来就是天生的好人,好到令人笑话,好到令人震惊。
还有一种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世上有一种命格,命里带煞,性格带煞,连名字中都饱含满满的煞气。
这类人比天生的好人还难见,可一旦出了一个,势必杀父杀母杀师杀友……只要能杀的,他都不会放过。
这种命格本是传说,可祟岚城中还真有这么一个男孩出生了。
祟岚城有个风俗,就是男孩子出生一定要请算命先生来看,这家孩子不得了,无论谁来,管他是抽签也好,还是算卦也好,占出来的结果全是大凶。
命是大凶,名字是大凶,管你怎么改,用多么吉利的字放在他身上,马上煞气一到,那些字都成了大凶。
这孩子出生时便只有一个娘亲,他娘亲不是祟岚城的人。
似乎是取什么名字都不好,他娘亲索性破罐子破摔,给他取了一个一听就煞气满满令人生畏的名字。
可能是嫌弃他,也可能是别的原因。
在他百天后,他娘亲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给他一个没有姓的名字。
算命先生都说,这孩子命硬,想要弄死他除非是老天,否则谁弄谁倒霉。
就像一匹危险的狼,小时候你得罪了他,等有朝一日他长出牙齿,便要咬断你的喉咙。
果然如算命先生所言,他命真的硬。
在没有娘亲的情况下竟还长大了,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这孩子真是天生的恶人。
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做,完全没有善恶的观念,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会做。
天不怕地不怕,还特别记仇。
有一次他偷了一个员外园子中养的一头鹿,拿去拷了吃,员外找到他将他毒打了一顿。他笑着叫员外等着,于是第二天员外一家都被马蜂蛰了,满园动物都被偷的精光。
再要打他,他还是会加倍奉还。
你若问为何不直接把他打死算了,难,太难了。
这小子毒的很,也恨的很,你要打他,他就像个没有痛觉的怪物,用牙用爪也能活活从你身上扯下一块肉。
就像匹野狼。
这世上没有人不怕疼,但他就是个列外。
从他能走能跑开始,祟岚城的人就躲着他,避着他。
就算他偷了东西,偷便偷吧,反正没法制他,也不只是自己被偷而已。
他从不用他娘给他取的名字称呼自己,六岁的时候,在学堂外听课勉强认了几个字,重新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星彧。
祟岚城的人恨透了他,这就是一个小混混,小流氓。
吃东西不给钱,要什么你就得给他什么,小时候如此,长大了就更是如此。
当着面不敢说,背地里却人人叫他小怪物。
不许自家的小孩和他玩,当然,小孩也不敢靠近他。
如果星彧早知道叶之凝这个女人不能惹,惹肯定还是会惹,但他一定不会这般光明正大的惹,肯定偷偷的,让她吃了苦头都不知是哪个小流氓干的。
而不会像现在,偷了她的东西,被她拎在手中提着走。
星彧:“放我下来!敢这样拎着我走的,你可是第一个人!”
后领被她拎着,饶是这样星彧依旧在手舞足蹈地挣扎,半刻都不消停。
这个女人实在太厉害了,比那些人高马大的衙役、小厮还要厉害,明明小小的一个,细胳膊细腿,居然两三下就将他提起来。
小流氓被人制服,祟岚城的人欢喜坏了,一个个冲出来,抱孩子的抱孩子,牵狗的牵狗,立即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领头的正是那被他偷走满园动物的员外,这员外曾被星彧折腾的很惨。
如今见到他,还隔得远远的,生怕星彧挣脱下来给他一下。
但叶之凝太厉害了,一只手就将他牢牢制服,提在半空中只能乱摇。
见此,员外便放心了,带着一家老口喜道:“姑娘,这位姑娘,您简直太厉害了,一下就揪住我们祟岚城的最大祸患!”
叶之凝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说不上多漂亮,却也不丑,十分耐看。
听了员外的话,再看看周围的人,她一下笑起来,有些不敢置信:“最大祸害?他?!”
员外马上道:“您可别看他只是个小娃娃,没那么简单,您可千万别被他的外表蒙骗了,这个家伙就是匹狼崽子,又毒又狠,命还特别硬,怎么都弄不死!”
星彧朝员外蹬了瞪脚,员外连忙侧开身子,叶之凝也将他提开。
星彧叫道:“你这女人,有本事把我放下来!我马上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一会叫你哭着喊我祖宗!”
员外生怕她中了激将法,真把这小恶魔放下来,正想开口提醒,却见叶之凝将星彧又拎高了些。
她笑眯眯的,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小孩:“你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是刚刚我给过你机会了,可是结果很明显了,一眨眼的时间我就制服了你,你还在神气什么?”
她凑得很近,星彧一张嘴巴想咬她的鼻子,却被她笑着躲开了。
他呸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哼道:“我只不过看你是个女人,所以让了你一下。”
叶之凝笑道:“输了就是输了,要我是个坏人,你已经没命了,哪还能继续在这叫嚣?”
星彧将头扭回来,盯着她的眼睛,用手在空中向她做了个鄙视的动作:
“老子不认输,便不算输,你一个女人懂个屁!”
叶之凝没生气,反而笑得很开心。
等笑够了,她将手掌心摊在他的面前:“还我。我便不跟你计较。”
员外和众人一听这话,急了。忙告诉她不能放,这是个小恶魔,放了今日在这围观他的人都要倒霉了。
他们将星彧的种种恶行都告诉她,星彧满眼都是得意的神色。
他道:“怕了吧?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赶紧放我下来,我就不跟你计较!”
员外道:“姑娘,您不知道,这匹狼崽子是个凶恶的命格。命是大凶,名字是大凶,什么字用在他身上都是凶,浑身上下哪哪都是煞气。是个天生的坏人。”
另一人也凑过来,他凑到叶之凝的耳边,悄悄跟她说了几句话。
“怎么叫这个名字?”她吃惊地看看手里的小孩,“这个做娘的也真是不负责任,那么小的孩子,她怎能说丢就丢。还有这个名字,真是不像话!”
员外道:“也怨不得人家做娘的,生了这么个狼崽子,谁不怕啊。万一养大了,真如算命先生说的,杀父杀母那可怎么办?”
叶之凝没说话,被他拎在手里的星彧也不说话。
突然,她手中一轻,星彧竟是往下一滑,光着上半身从衣裳中滑了下来。
他一落地,周围的人哗啦一下往后跑,果真如见了狼般害怕。
叶之凝道:“光着身子,你也不害臊。”
星彧是个小混混,混混就是混混样:“你们看的人都不害臊,我又害臊什么?”
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黑的小石埙,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
“哼,这什么玩意儿,石头不像石头,难看死了!”
他拿在手中抛了抛:“那么丑的东西,要不是因为没见过,谁稀罕啊,送我搭钱再叫几声祖宗我都不要!”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抹歹毒的光,唇角微微翘起,心道:叫你惹我!
“还你!”话音一落,他将黑色的小石埙摔向叶之凝脚边的地上。
叶之凝一惊:“你——!!”
万幸,他个子矮,虽有心砸坏,石埙却很牢。
砸在地上竟也没坏,连丝毫裂痕都没有。
“唉,可惜。真是可惜。”星彧摇摇头,连衣裳也不要了,背过身大摇大摆的就想走。
叶之凝捡起小石埙,紧张地看了看,发现没什么裂痕后,松了好大一口气。
眼见星彧要走,她用食指在他光滑的背上飞快点了几下,星彧便保持着一个动作,动不了了。
他叫道:“你对我干了什么,妖女!放开我!”
叶之凝笑着弯下腰,将手中的小衣服给他套回去:“你得罪了我。”
她挑挑眉,扫一眼躲进屋的百姓,继续道:“得罪了我,今日我就要为民除害,捉了你这个小流氓带回去给我当徒弟!”
星彧右眼皮一跳,冷笑道:“你妄想,不可能……”话还未说完,叶之凝一拍腰间的小包袱,摸出一只雪白色的小杯子。
小杯子里装满了温热的茶,她用这只小茶杯碰一下星彧的脸,一仰头将茶水喝了:
“好了。我喝了你的敬师茶,就是你师父了,从此以后你便跟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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