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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走出大杂院 第52节

  任竞年笑:“好。”

  顾舜华想想,也觉得这要求太高了:“没办法,咱们日子现在不容易,都得努力,能在北京城落下脚,对我来说,我已经满足了,我们就得拼搏,给孩子,给自己挣出一条路。”

  她这么解释的时候,任竞年便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轻抚着她的发:“我心里明白,等我去廊坊了,你每天辛苦工作到很晚才回家,晚上还得照料孩子,我又帮不上忙,我在的时候,肯定尽量多干。”

  顾舜华:“嗯,反正你知道就好。”

  顾舜华起身,从旁边的箱子里掏出来一个小包袱,红色小包袱,绳子上栓了老制钱打了一个扣,她解开后,剥开一层层,终于掏出来一个包,包里头是一些钱和粮票。

  “这是咱们家的钱,买砖头花了九十,置办各种东西给孩子交幼儿园费用花了一百多,现在还有不到八百块,还有一些票,这是雷永泉给我的,你都拿着,看着办吧。”

  任竞年:“那我回头再去找一趟雷永泉,坐一起聊聊。”

  那天雷永泉带着几个朋友来看顾舜华家看望老人,人太多,时间也紧,没顾上怎么说话。

  顾舜华:“嗯,我们之间关系好,要还人情不在这一时,得看长久,不过总得让人家知道我们的心意,所以你还是得过去一趟。”

  各方面的人情世故太多了,之前顾舜华一个人操心,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现在多一个人去操办料理总是心里轻松许多。

  她这么细细地交待完,任竞年全都应下了,谁知道最后,任竞年突然道:“对了,问你个事。”

  顾舜华:“什么?”

  任竞年却道:“就你们院子里那个苏建平,以前你没离开首都时候,和他关系怎么样?”

  顾舜华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便道:“以前还行,但这次回来,他妈想把我介绍给他们区副食一个中年离婚男人,我当然不愿意,他这不是给我使坏嘛,这发小儿的友情算是彻底糟蹋光了。你怎么了,突然问起他?”

  任竞年提起这个,很有些意味深长:“他今天来找我,和我说了挺长一段话。”

  顾舜华便觉得好笑:“当初我落户口他想给我使坏,后来盖房子,他爸也签字画押了的,当初他怎么连一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倒是来磨磨唧唧,竟然还找上你了,这是欺负你脸皮薄,想讨个说法吗?”

  任竞年见她这么说,也有些意外。

  顾舜华却根本不当回事,继续道:“他要找说法,那好啊,随他,反正全大杂院说好的,给我签字了,他想翻案,有本事鼓捣着全院的人都签字啊,又没那本事,又不痛快,这人哪——”

  可真是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穿着皮搂儿乍看也是人五人六的,结果整天絮絮叨叨的,也不明白他要干嘛。

  现在倒是好,竟然还找上了任竞年,他以为任竞年是吃素的吗?

  任竞年扬眉,疑惑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后,眸中泛起一丝古怪,之后便忍不住笑。

  顾舜华:“什么?”

  任竞年压下笑:“你认为他找我,是想质问我咱们房子占地的事?”

  顾舜华不懂了:“不然呢?他找你干嘛?”

  任竞年笑声清朗。

  顾舜华不高兴了,捏他的手:“你说话啊!他到底说什么了!”

  任竞年停下笑,认真地看着他:“舜华,你回来后,他没和你提过什么吗?”

  顾舜华狐疑:“提过啊。”

  当下就把遇到苏建平的事说了。

  “看起来他倒是对我有点那个意思,但现在估计什么都不剩下了。”

  毕竟先是把他的风花雪月变成了大小手,又抢了他的皮靴子,把他坑到了狗屎坑里,最后还把他家想用的那块地占为己有。

  经历了这些事,再有点什么,也早吓得没影了吧。

  任竞年听了这些,却越发肯定了,看来苏建平觊觎自己的妻子,然而自己的妻子,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房子,以为苏建平觊觎她的房子。

  顾舜华不高兴了,斜看着任竞年:“任竞年,你得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我饶不了你!”

  任竞年却抱住她,低头亲她的脸:“好了好了,那我给你说啊——”

  他眸中含笑:“苏建平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觊觎咱们家的好东西,想找我,被我噎回去了。”

  他当然不会告诉自己的妻子,外面那个男人惦记的不是那块地,而是她。

  至于这个苏建平,既然敢来找自己,那就等着吧,最好是等到猴年马月,等到自己家的房子盖好了,等到黄花菜凉了。

  顾舜华狐疑:“我怎么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任竞年一脸认真:“苏建平那种人,能有什么特别的事呢,无非是鸡毛蒜皮,舜华,你觉得我能瞒着你什么?”

  顾舜华想想也有道理,也就不问了。

  反正苏建平本身就是无关紧要的,只要以后别招惹自己,她也懒得搭理呢。

  当下便道:“下次他再啰嗦,你就吓唬吓唬他,他在电力局上班,一心盼着升官加薪呢,吓唬他一下,他保准什么都不敢说了。”

  任竞年很听话地点头:“行,我来点狠的,把他吓唬跑,以后再也不敢在你跟前凑了。”

  顾舜华:“我看行。”

  任竞年的本事她知道,打架厉害着呢,八个苏建平都比不上,才不怕他!

  **********

  这么说了一番话,时候已经不早了,顾舜华匆忙上班。

  过去上班的路上,顾全福又和顾舜华耳提面命,细细讲了将要做的那些菜,以及每个菜的讲究和由头,顾舜华自然仔细听着。

  到了公司,牛得水来找顾全福,顾全福直接带了顾舜华过去,由顾舜华和他一起拟定菜单。

  菜单乍看并不出奇,大碗中碗各四品,另有看碟六品,火锅两品,光看这排场,别说是宫廷宴席了,就说是大宴,都有些不够看了。

  牛得水略有些犹豫:“顾师傅,您瞧,这样可以是吧?”

  顾全福笑了:“我家老爷子当年在西安,凭着一手绝活儿得了慈禧老佛爷青睐,您知道凭得哪手菜吗?”

  一听顾家老爷子,牛得水马上脸露尊敬:“这个倒是不知道。”

  顾全福道:“白菜包。”

  牛得水微愣,之后拍手叫好:“白菜包,这个可以!”

  白菜包是什么,其实最初是清朝满人关外的一种吃食,那时候满人狩猎,祝鸠也就是野生鸽子是口粮,后来为了纪念先祖,便把祝鸠用白菜叶子包了,当做祭祀的食品。后来满人入关,白菜包祝鸠就成了御膳房御用菜品了,时候长了,就叫做白菜包了。

  当时八国联军进中国,慈禧带着小皇帝避走西安,却因为不习惯那里的火炉子,口舌生疮,为了这个,身边宫女太监没少挨骂。

  也是顾家老爷子胆大心细,做了大白菜包鸽子松,算是替代白菜包祝鸠这一道菜,谁知道慈禧吃了后果然便清了火,从此喜欢上了这大白菜包鸽子松,而顾家老爷子在慈禧跟前也得了青睐。

  当然顾家老爷子那性子,也不爱这伴君如伴虎的事,所以后来小皇帝出宫过去东北,他寻个空档子,总算溜了。

  只是谁想到,多少年后,竟有人喜欢这满汉全席的名头了,在宫里头当过御膳,这也是一面旗了。

  顾全福:“这菜单拟下去,您这里怕是也觉得身上担子重,所以我想着,得做一道菜,回头让大家伙都尝尝,也让徒弟跟着开开眼,学一学。恰好我家闺女打小儿就学会了这道菜,就让她来做吧。”

  这话说得,正中牛得水下怀:“行!”

  而顾全福,自然是高兴,借着这一出,算是把女儿引出来了,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估计女儿转正也有指望了。

  *

  因为刚过年,老百姓自然都舍得,玉花台的生意就格外好,这天后厨忙得脚不着地,等到终于关了火,天已经很晚了,父女两个都有些累。

  顾舜华回到家里,两孩子已经睡了,任竞年正和顾跃华在灯下学习。

  顾跃华见自己姐姐回来,便道:“姐,你不在家,姐夫可是干了不少事!”

  顾舜华嘴角泛起笑:“那不是他该的?”

  顾跃华:“得,你上下嘴皮一碰倒是轻松,你瞧门外,那些煤球还有砖,全都给收拾妥当了,我姐夫还过去潘爷那里说定了,赶明儿一起找人丈量尺寸,这是马上就得动土。”

  顾舜华:“那敢情好。”

  顾跃华:“不过今天陈璐又来了,她还凑过来说话,被我姐夫不小心甩了一裤子煤球渣子,她差点哭了。”

  顾舜华挑眉,看向任竞年。

  任竞年无奈:“跃华,你少说两句吧。”

  顾跃华便哈哈一笑:“行行行我不说了。”

  等回到自己屋里,顾舜华自然问起来,任竞年老实交待过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无非是借着亲戚的名义凑过来,他哪里敢让她近身,生怕她有什么手段,正好他用铁锨收拾煤渣子,直接那么一撒手,陈璐委屈地哭了。

  顾舜华听着也是好笑,不过对于任竞年的表现当然很满意,只是越发觉得陈璐臭不要脸了。

  如果说自己真离婚了,她去把任竞年拾起来,表姐妹前后嫁一个男人,虽然说出去难听,但也无可厚非,可现在,自己明显和任竞年还好着呢,就算还没复婚,但大家伙心知肚明的事,你至于吗你,竟然眼巴巴地往跟前凑?

  这名声传出去,毁的是她自己,活该!

  正说着话,就听到窗户外头动静,却是苏映红在喊她。

  苏映红自从离开家,过去宿舍住,顾舜华还没见过她,现在看到,忙出去了。

  也是生怕她有什么事,姑娘家的不好当着人面说,便干脆拎了脏土去倒,顺便路上和苏映红说话。

  两个人走出去,在月亮底下,顾舜华才道:“映红,你最近怎么样,今天这么晚了怎么在大杂院,你是回来住了?”

  苏映红才说:“舜华姐,今天这不是过年,我想着好歹过来看看我爸,便回家了一趟,结果和我妈吵吵起来了。”

  顾舜华一听,也是对乔秀雅不知道说什么了,苏映红虽然离了家,但过年后回来看看,这就是良心,她给一个台阶下,母女关系还不至于太生分,结果她竟然能和人吵吵起来,这就是把人往外赶了!

  当下蹙眉:“你妈也真是的,要说她真彻底不要你这个闺女也不是,就是死要面子。她从来就这样,面子比天大,就喜欢听别人说句好听的。”

  苏映红嗤笑:“也没什么,我要是在意她怎么说,我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咱不提这个,我现在这会儿来找你,是有句要紧话给姐说,怕回头没时间了。”

  顾舜华:“什么?”

  苏映红:“姐,今天我回来,我妈闹腾了一会,骨朵儿姐就把我领过去了,我和骨朵儿姐还有潘爷说了说话,姐夫人真是不错,大家伙都夸,潘爷也觉得他人好,潘爷平时很少夸人吧,他这么夸一个人,我还是头一遭听说。”

  顾舜华听着心满意足,笑道:“我也不求他有多好,只要大家伙别觉得他烦就行。”

  其实本来多少有些担心,毕竟她是“离婚”办的户口,虽然现在户口已经办下,不可能给退回去了,户口铁板钉钉了,但万一有哪个眼红,非要找事,过去举报什么的,这也是节外生枝。

  苏映红却道:“不过姐夫太好了,也得防着那些骚蹄子浪货,没事就勾搭别人男人!”

  顾舜华一听,便明白了:“你是说陈璐?”

  苏映红很有些不忿:“可不就是她,全大院都看到了,趁着你不在家,她有脸跑来,我当时和骨朵儿姐说话,正好往外看,就看到她穿着一身新棉袄,梳着两个辫子,还戴了两朵花,假模假样地笑,走路扭扭捏捏,倒好像自己是大家闺秀,就那么去和姐夫搭讪,姐夫没搭理她,还摔了她裤子上煤渣子。”

  顾舜华:“这人怎么跟牛皮糖一样,黏着人还不放了!”

  一时想着,估计这玩意儿在促进剧情发展,想唤醒任竞年这个男主的意识,那自己还真得小心,她这么折腾下去,任竞年意志再坚强,可万一哪次中招了了?这种事就怕个万一,真被她做成了,自己哭都没处哭去。

  苏映红:“舜华姐,这件事,别说你恼,我都看不过眼,你放句话,要怎么对付她,尽管说,我来想法,保证让她吃个教训。”

  顾舜华赶紧制止:“得,少提这个,你正儿八经上你的班,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里面道道深着呢。”

  苏映红很有些不服气,她觉得顾舜华小看了她,要知道顾舜华对她好,她是恨不得掏心挖肺报答,就愁没个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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