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长子安然并非B级,他是个天生的A级血统,而他的弟弟安柯,才是那个普普通通的B级。
A级作为最优秀的血统,一向数量稀少,更别提安然不仅是A级,还是最高等的A——这意味着他成年后很有可能不只停留于此,甚至还能够继续突破,达到传说中的S级。
然而,这样的天赋却得到了安家人疯狂的嫉妒,尤其是安然父母,这对只有A–血统的夫妻。
在A级的划分中,A–并不被真正地认可为A级,它仅仅是比B级更高,但不属于A级。而当A–的安然父母得知他们的孩子居然是一个A时,他们不但不觉得骄傲,心态反而剧烈失衡了。
安父安母当年是利益结合,夫妻间没有感情,对孩子更是不在乎。安父安淮风不待见这个长子,安母阮玫紫则认为是安然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天赋。为此他们对外界隐瞒了安然的血统,甚至连安然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B级,而非A。
后来安然逐渐长大,他出色的能力也引起了安淮风与阮玫紫的恐惧。他们不愿意见到安然太过优秀,又害怕安然得知真相后会报复自己——刚好这时阮玫紫生下了幼子安柯,在他们发现这个孩子是B级以后立刻松了一口气,随即便起了偷梁换柱的心思。
于是在安柯成年礼那天,阮玫紫偷取安然的血拿去做了安柯的血统检测,安淮风则对外宣布安柯是天生的A——一时间,安家次子备受关注,安家长子则很快被人遗忘。
在那以后,阮玫紫为了能够持续不断获得安然血液而设了一个局,安淮风与安柯都参与其中。他们踩在安然之上,却享受着安然带来的荣誉,最后还在发现安然不受控制时……对他举起了屠刀。
上一世,安然与安家同归于尽,携带满身怨恨进入主神空间。而这一世,当他的老师问起缘由时,安然只是平静地掐去了重生的部分,将一切告诉给了谢斯顿。
“如果不是一次意外,我不会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达到了S级。”
他道,“父亲他们留下了一点蛛丝马迹,我顺藤摸瓜,很快就全查了出来。”
实际上,前世的他在成年后就已经突破了S级,只是那时他自己都没发现,还因为误杀安柯而得到了科研所的最高通缉令——尽管他会对安柯下手,是因为这个弟弟先想要他死。
“……”
谢斯顿看着自己最年轻的学生,心底一阵复杂。
他知道安家对安然的态度,也有过安然可能并不只是个B级的猜测,只是安家把这一切藏得太死……直到现在,才被安然误打误撞地捅破了。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在正式加入科研所之前,我希望不会走漏一点风声。”
安然道,“之后也隐瞒我的S级,只对外说是A就好。”
谢斯顿赞赏地点头,道:“不错,是该这样。”
在此之前,他也没想到传说中的S级居然会真的出现,还是他的学生……副总统好歹多见了两百年的世面,在最初的震惊后立刻回过神,转而以另一种目光打量起了自己的学生。
自己是个B级,弟弟却是天才,好不容易接受习惯了这样的落差,却突然出现了反转——正常人在这个时候可能会欣喜若狂,可能会情绪大变,但他的学生却平静如初,好像这个足以改变人生的惊变于他根本不算什么。
这么想着,谢斯顿不由得有些骄傲,又有些心疼起来。
“你是我们唯一的S级,这个血统不只会给你带来荣耀,还会给你带来巨大的危险。”
他道,“暂时隐瞒是应该的。但是我必须马上把这个消息通知给总统,你也和我一起去。”
安然道:“好。”
那一天,副总统带学生去了趟科研所,随即又匆匆赶赴总统府的行踪并没有对外泄露,首都星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如初。
只是没过多久,科研所就在星网上发布了一个消息——有位安家人即将被科研所纳用,并且他拥有着极其难得的血统。
这个消息一出,立刻在星网上引起了热议。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个被科研所抛出橄榄枝的幸运儿是安柯,一时间各种艳羡与赞美之声洋溢,其中还掺杂了不少对安然的嘲讽。
【副总统的学生又怎么样,B级不还是B级。】
【可惜了,能力再出色,没有血统也注定被人踩在人下。】
【同样是安家人,一个是天才,一个却是废物。】
【B级虽然不如A级,但怎么就是废物了?不过和他弟弟一对比,他还真像个废物。】
伊丽莎白在星网上逛了一圈,差点没把自己气成短路。
“太过分了!”
她气得直转圈,“我要开一百个——不,一千个小号怼死他们!”
安然瞥了她一眼,道:“电花冒出来了。”
伊丽莎白:“啊啊啊啊啊!”
圆滚滚的智脑飞速旋转几十圈,一头栽到了安然怀里。
对于外界流传的“安柯即将被科研所录用”的言论,科研所并未做出任何回应。但这时的沉默无异于承认,安淮风和阮玫紫对此感到非常高兴,并且深信不疑。
为了庆祝,他们特意从医院接回了安柯,还在安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不少上流高官都来参加了这场宴会,莫伦也作为安柯的男友与他一同出席。
华灯初上,酒宴上觥筹交错,五光十色。
“哟,这不是安少爷嘛。”
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杯中的酒汁故意洒了安然一身。
“哎呀,真不好意思。”
安然没说话,取过一杯酒泼了那人一脸。
那人:“你!”
安然淡淡道:“手滑,真不好意思。”
那人咬牙切齿片刻,终究还是不敢和安然正面冲突,抛下一句“不就是废物”便走远了。
附近捧酒的侍者与安然对视一眼,悄悄跟上了那人。而在那之后,那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因为衣服湿了,安然上楼重新换了一套。再回到大厅时,发现安家大门那边一阵骚动——安淮风居然去亲自迎接了一位客人。
安然站在楼梯上,漫不经心地一低头,与那位客人对上了视线。
笔挺西装勾勒出那人修长身姿,他的眉眼间带着一份淡淡的苍白,容貌俊美优雅,哪怕一身病气,也犹如坠落凡尘的天神,高贵而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