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这个时候,成冲才逐渐醒悟过来,才算彻底回过味来!事情的缘由也逐渐清晰明白起来。
昨夜难怪王耀要将自己一个人单独带离,可见他是为了单独对付自己,并且还一定要让自己潜伏在那块突兀的岩石之后。原来这一切都在王耀的精心安排以及精心算计之中,他早就在那里埋设好了经过特殊处理的烟雾弹。
然后在自己小心潜伏下来之后,逐渐放松对身边事物警惕的时候,他突然引爆了烟雾弹,从而让自己被那烟雾弹散发出来的滚滚浓烟给熏得晕睡了过去。
而他却在一旁偷偷地冷笑,笑得那么奇怪,笑得那么诡异。
说穿了,这其实就是他一早就布置好的一个阴谋。
亏自己在那凶险万分的时刻,自己还一厢情愿地向他身上扑去,还想着用自己的身躯为他阻挡炸弹。哪知道,自己其实一早就落入了他精心设置的圈套了,自己却还在为他的生命安全着想!
世上哪里还有比这更愚蠢的做法,自己被对方给卖了,却还一脸无知地给对方数钱呢?
原本就异常愤怒的成冲,想到这里,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气得双眼血红,脸色铁青,几乎浑身发抖。
但是由于他的全身被绳索绑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即便心中想直接生吞活剥了王耀,却也毫无办法,无能为力。
而这时候的王耀也开始发威了,但见他怒目圆瞪,脸色铁青得几乎能直接滴出水来,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眼眼前的五人,转而语气强硬地说道:“那好,既然你们几个的骨头很硬,那就好好硬下去,我看你们到底能够硬撑多久。”
说罢,还异常恬不知耻地继续说道:“咱们这些人本来都是些斯文人,这些问题咱们能轻言细语和和气气地解决那就更好了。可是你们这几个不知好歹的蠢货非得逼老子动粗,那就让你们尝尝受苦受罪的滋味。既然不吃敬酒,那就一起吃罚酒吧!来啊!给他们几个上罚酒了!”
随着王耀的一声断喝,那几个长相狰狞猥琐的武装分子,仿佛听了主人召唤的猎狗一般,叫嚣着,凶神恶煞地向被死死绑住的五人,快速冲了过来。
王耀所谓的上罚酒,只是一顿简单粗暴更兼野蛮的毒打。
那几个长相猥琐的武装分子仿佛一群疯狗一般,冲上来,二话不说,手脚并用,就给这五人一顿拳打脚踢,一顿凶狠暴戾的猛揍,暴风骤雨一般。下手狠毒,毫不留情。
五人顿时被揍得脸青鼻肿,几乎体无完肤。
五人当中,只有蛙人陈正依旧闷不吭声,咬牙切齿强忍着,硬抗着,只有那双几乎能直接冒出火来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那名正在对他拳脚相向的武装分子,眼神煞是唬人。
那名武装分子还没有几拳下去,竟隐隐有些胆怯起来,不过,猥琐的武装分子很多,这个上来打完之后,下一个立马又快速冲了上来。
其中,只有平时比较活跃,并且没有什么正行的苏武刚和杜磊两人,一边挨揍,一边大声的骂骂咧咧,同时还一边大叫一些反话,不断地叫道:“爽呀!真他妈爽呀!王八蛋,我操你姥姥,哎呦!你奶奶的……”
而在这五人当中,反应最为强烈也最为剧烈的要属硬汉子成冲了。此时的他,不但奋力地怒吼着,声嘶力竭地怒骂着,还在竭尽全力的挣扎着。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了的雄狮一般。那大无畏的架势,那唬人心魄的气场,几乎能让一切敢于接近他的人胆寒。
尽管他的双手和双脚被绳索绑得死死的,但是丝毫也不顾及,依旧还是玩命地挣扎着,拼命的挣扎着。就连手脚被绑缚的地方,不断地挣扎出伤口,甚至留出了鲜血,他也丝毫也不顾及,依旧还在玩命和拼命。
靠近他的武装分子,一个个被他那强悍的气场,给生生逼了回去,好像靠近他,真的会有什么危险发生一般。
冷眼置身一旁的王耀,见此状况,不禁皱起了眉头,思忖了片刻,对着那群胆怯得不敢上前的武装分子吩咐道:“这个人特殊,骨头太硬,咱们得用其它方法来对付他。他火气太旺盛了,那咱们就让他喝点水,给他降降火,消消气儿。”
听见王耀如此说,一群武装分子互相看了看,好一会儿才鼓气勇气,这才一拥而上,连着绑缚成冲的十字架木桩,一并抬了起来。
然后将成冲倒立,双腿向上,脑袋向下,将木桩悬挂在一个竖立转动的大木轮之上,而下面却是一个臭气熏天的污水缸。
随着木轮的顺时针转动,那被悬挂在木轮上的木桩便顺着转动的木轮,上下移动着,木轮转下去的时候,成冲向下的脑袋便被送进了臭气熏天的污水缸中,呼吸阻断,只得闭气或者喝水。
再无他法!
在水下闭气的这个军事科目,成冲在训练武装泅渡时,是有专门练习过的。但是,无论如何,人毕竟是陆生动物,无论如何,跟生长在水里的水生生物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谁也不可能做到长时间的闭气,除非是超人。
闭气是个非常难受非常难熬的过程!
那个大木轮每旋转一圈,成冲就必须艰难地闭上一次气,嘴巴鼻子或者耳朵里,多少还会因此进一些臭水,虽然非常呕心,但是却无法阻挡。
可是,那个木轮旋转的速度是可以人为控制的。当王耀发现成冲好像还有些潜力之后,他便命人放慢了木轮旋转的速度。这样一来,成冲的脑袋被送进水里的时间就随之变得越来越长,他在水里闭气的时间也必须越来越长。
而当他实在憋不住之时,他的呼吸系统就会别无选择地吸进一些呕心人的臭水污水,并且还会被这些臭水污水呛得几乎晕厥过去。
如此这般,连续被折腾了好一阵子,可意志力极其坚强,并且极其倔强的成冲,依然咬紧牙关,坚强地忍耐着,顽强的煎熬着,死活就是不松口。
这时候的他,越是憋一次气,吃一次苦,心中便越是萌生一分对王耀的恨,对王耀的怒。
王八蛋!混蛋!杂碎!没有脊梁骨的畜生!
如果老子还能活下来,总有一天,老子一定会将这一切一一奉还给你的!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叛徒,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人间败类!老子绝不会轻易地饶了你!
成冲一边强忍着王耀强加给他的非人般的折磨,一边在心里暗暗地下定决心。
持续折腾了少说也有半个来小时,坚强而且顽强的成冲,生生地被这帮武装分子折腾得有气无力,脑袋昏昏沉沉,意识模糊,全身难受得无以复加。
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王耀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将成冲放下来。
成冲被放下来的时候,早就被折腾得意识模糊了,全身软倒在地上。被臭水污水呛了又呛的他,一边如哮喘病发作似的大口而急促地呼吸着空气,一边不断的咳嗽着,甚至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见成冲已经被折腾到这个地步了,王耀以为目的就算没有完全达到,那也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差不多了。
他走上前去,缓和声音,对着成冲旧话重提道:“怎么样?这个滋味不好受吧?在水中憋了这么久,喝了不少水吧!怒火也该降降了,有没有兴趣,咱们好好谈谈?”
此刻的成冲只顾着卖力地呼吸,哪有心思和闲工夫去理会他呀!
见成冲一声不吭,王耀以为成冲已经有点心动了,接着无比得意地说道:“这就对了嘛!哪里好,哪里坏,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对不对!跟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呀!何必去当那个又苦又累的特种兵呢?真没那个必要,是不是?”
成冲依旧没有搭理他,依旧还在拼命的呼吸着。
王耀没有介意,而是微微地笑了笑,接着语气缓和地说道:“只要你答应一声,咱们这事儿就算是翻篇了,就算这么过去了,咱们以后还是好兄弟……”
“答应你妈个巴子!”逐渐回过些劲儿来的成冲,忽然虎目一瞪,冲王耀凌厉地一扫,奋力咆哮道:“你个王八蛋,你个畜生,你个杂碎,就想这么翻篇了?老子指天发誓,老子一定要宰了你,杀了你!跟你做兄弟,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只配合王八做兄弟……”
愤怒至极的成冲,终究没能指天发誓,因为,他的整个身子依旧被死死地绑缚在十字架般的木桩上,丝毫也动弹不得,不可能,也没办法伸手指天。
“你他娘的还是不知死活是吧?是不是想找死呀?要是想找死的话,你就直说,老子成全你就是了。好啊!我让你骨头硬,我让你不知死活,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你!”王耀被彻底激怒了,随即从身上掏出手枪,枪口直指成冲的脑门,作势要搂扳机。
成冲的双眼索性一闭,心想着,来吧!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勇敢的面对吧!晚来还不如早来!
“别动我兄弟!要杀就杀我——”正在这个危急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孟浪那撕心裂肺般的怒吼声。
身心俱疲的成冲心里猛然一震,接着便觉得一股沁人心田的暖流,从内心深处,慢慢散发出来。
烂人!我的好战友,我的好兄弟!
这个事情你有什么好争的呢?要来的总是要来的,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必须是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的,别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替代得了的。
你说,你跟我争这个干什么呀?不值当呀!
“哈呀——”原本作势正要楼扳机的王耀,忽然冷笑一声,缓缓收回了手枪,转而对着孟浪继续冷笑道:“早就听说你们俩铁得不能再铁了,今儿个才算是亲眼见着了。怎么着,你这么想死吗?那好,那老子就先来成全你。不过,有话先说好,你要是答应了我们,同意加入我们,那什么都好说,你也没有不挨这颗手枪子弹。”
说罢,王耀悠然的起身,慢慢向绑缚着孟浪的那根木桩走去,手里的手枪,有意地一晃一晃的。
“老子就算是死,也绝不会答应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的!要杀就杀,你他妈还废什么话呀?”勇敢的孟浪几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是冲着王耀,声嘶力竭地继续怒吼道。
“哈呀!有种,有那么点血性,就连死都他妈的不怕了!”王耀轻松地一笑,继续朝孟浪走过去,手中的手枪,也慢慢地举了起来,枪口直指孟浪的后脑勺。
被绑缚在木桩上的其他三人顿时也躁动了起来,他们大声喝骂着王耀,大声呼喊着孟浪的名字。人人那紧张而纠结的心里,几乎抵达了各自能够勉强承受的顶点,所有人的心脏几乎都要直接蹦出胸膛了。
现场顿时变得极其紧张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彻底回过神来的成冲,突然大声冲王耀咆哮道:“别动我兄弟!王八蛋!你不是要开枪杀我的吗?那就来呀!尽管放马过来呀?是不敢呀?还是他妈的没种呀?”
此刻成冲这番火上浇油般的喊话,激得王耀暴跳如雷,他随即放下了手枪,转头冲成冲怒喝道:“你们他妈的说毙谁,老子就毙谁吗?老子凭什么听你们两个的?把老子惹生气了,就连你们两个一起毙,别以为老子不敢!”
王耀愤怒地喝罢,接着对着身边的几名猥琐的武装分子,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两个人分开来审问!这是两块硬骨头,咱们得用其它方法,老子还不信了,治不了你们两个!什么硬骨头老子没见过?”
王耀说罢,立刻就有几名猥琐的武装分子冲到了成冲身边,几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把原本倒在地上的成冲给扶了起来,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成冲半拖半拽地拖进了一个破旧的木头房子里去了。
被绑缚在木桩上的其他三人,顿时脸色大变,再一次声嘶力竭地呼喊起成冲和孟浪两人对的名字来。
进门后,几个猥琐的武装分子,二话没说,就一把将成冲丢在了地上,转身快速关上了小木门。
破旧的房间内,光线顿时就暗了下来,视线变得异常模糊。
身心俱疲地成冲,还在长长地喘着粗气,全身被折腾得毫无力气,又被死死地绑缚在木桩上,丝毫也动弹不得,想反抗,想挣扎,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