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成冲位于主屋的右侧,而那座低矮的可能关有孟浪的柴房却在主屋的左侧。成冲要想过去搭救战友,那么就必须经过主屋,那是必经之路,别无选择,更无他法。
而从主屋正前方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过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此刻主屋的大门是敞开的,屋内还有两条黑影在来回地穿梭着,如果此刻直接从主屋正前方走过去,那无疑是自我暴露,自寻死路。
何况,主屋正前方不远处就是院落的大门口,而大门口有敌人的重兵把守,主屋正前方的这一片区域,也完全在那些重兵的严密监视之下,成冲不可能从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安全通过。
如此一来,他就只能从主屋的后面悄悄地摸过去了。
主屋后面的墙壁与外围的围墙之间宽不足半米,而主屋后面镶嵌在墙壁上的窗户距离地面顶多也只有一米来高。
也就是说,此刻的他要想从主屋后面通过,就必须穿过主屋后面那条宽不足半米的狭窄的夹缝,并且身体也要尽可能地低,否则,身子的高度一旦超出窗户的底部,那他就立刻暴露了。
而一旦在那个宽不足半米的狭窄夹缝里暴露了,那么在哪个狭小的空间内,进退维艰,左右无路,到那时候,恐怕只有给敌人当活靶子的份儿了。
这是一条充满艰难而且布满凶险的道路。弄不好,真的很有可能就要在这个地方为国捐躯,永垂不朽了。
然而,成冲并不为所动,他坚毅地想道:这一路走来,自己经历的凶险难道还少吗?何处不是困难重重,哪里不是凶险环伺?明知前路如此,自己也一样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即便前面是刀山,是火海,还是沸腾的油锅,自己都要勇敢顽强地走下去,拼下去,并且死战下去。
因为,英勇的华夏战士,是无所畏惧的,英勇的华夏儿女,是大无畏的。
成冲脸色一凛,双眼微缩,神情坚毅如钢。
他将身上的衣服尽可能地束紧,防止自己在通过狭窄的夹缝时,松散的衣服会跟墙壁产生摩擦,从而发出声响,惊动敌人,暴露自己。
然后将飞鹰勇士紧紧地握在手中,尽可能地压低身子,小心谨慎地向那条狭窄的夹缝摸去,动作尽可能地小,速度也非常缓慢,因为他深刻地明白,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地点,不能一味地求快,因为欲速则不达。
总之,这时候的他一切以小心谨慎,不暴露自己为上。
这一条根本算不上巷子的狭窄夹缝,足有二十几米长,成冲弓着背猫着腰,极其小心翼翼地缓慢前行,花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艰难地穿过这个与敌人近距离接触的危险之地。
与敌人最近的时候,透过低矮的窗户,成冲几乎都能听清楚主屋内那两条黑影的谈话声,但他没有丝毫畏惧,没有分毫胆怯,依然小心谨慎地持续向前。这时候,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然而当他艰难地穿过这个狭窄的夹缝之后,他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可见,这全是因为刚才高度紧张,分外小心所致。
从那条狭窄的夹缝中出来,成冲猛然向前就是一个轻微地翻滚,身子便迅速地翻滚到主屋侧面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并且快速地隐蔽潜伏起来,那从其它地方照射过来的灯光,全部被他有效地避开了。
这时候的他,已经来到了主屋的左侧,已经离那座低矮的柴房门口很近了,细细算计起来,顶多也就三五米的样子。
在这个距离上,他有信心也有把握,如果向那两名毫无准备的武装分子发起突然袭击,完全可以在数秒的时间内结束战斗,而且还不会发出较大的声音,以致惊动其他人。
动作干净而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隐蔽在黑暗的角落里,成冲屏住呼吸,探出小半边脑袋,极其小心地观察把守在那座低矮柴房门前的那两名武装分子,留意他们俩的一举一动,丝毫也不放过,同时做好了随时迅猛出击的准备。
此刻的他只在静静地等待着一个最佳的出击机会,从而果断地出击,并且一招制敌,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完全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以及发出任何预警的时间。
这时候的他真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不过这个机会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就在那两名武装分子稍稍放松警惕,同时将目光稍微转向其它地方之时。
成冲牢牢地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时机,突然似猛虎一般,迅猛地跃出,极速地向前扑去,就在他身子离较近的这名武装分子还有一米远的距离的时候,他持飞鹰勇士的右手,极速向前一探,随即在虚空中划出一条死亡的弧线,那锋利无比的匕首锋刃,便极其利索地割穿了这名武装分子的咽喉要害。
这名武装分子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向外面汹涌而出,猩红色的鲜血喷出了数尺之远。那场面,令他惊恐万分,却又无可奈何,更要命的是已经被切断了的咽喉又使他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向体外流失,穷极无奈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而另一名武装分子因为离得较远,成冲在利索地划穿了离他较近的这名武装分子的咽喉之后,单脚快速一点地,身子便迅速向前腾空,紧接着一个诡异的转身之后,飞鹰勇士那极其锋利的锋刃便向另一名武装分子的要害部位飞速挥去,一个死亡的弧线再次划出。
这名武装分子同样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听到轻微的声响之后,疑惑而焦急地回头,就在他回首的那一刹那,他那凸起的喉结处,便跟锋利的飞鹰勇士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来了一次死亡的邂逅。
这时候的他同样惊恐万分,慌乱之下,本能地举起手中的ak47步枪挡架,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尽管他手中的ak47步枪高高地举起了,并且也挡架到了胸前的位置,但是却阻挡不了他的鲜血正在向外井喷,毕竟任何枪械都没有止血治伤的功能。
这两名武装分子还没有完全死透,但成冲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搭理他们俩了,这时候的他必须抓紧一分一秒,尽可能快地解救出他的战友孟浪,在这个危险环伺,分秒必争的时刻,他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得快,并且是越快越好。
此刻的他极速地向那扇柴房的大门望去,但见这扇大门并未上锁,只有一个极普通的铁链松松地挂在了门框上,防止大门自由开放。
成冲来不及多想,就迫不及待退下铁链,然后就快速地将这扇大门往里一推。
然而就在他往里推门的那一刹那,忽然听见一个凶狠地断喝声从柴房里面响起,像是在向推门的人询问,又像是在向推门的人斥责。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思,成冲根本就听不懂。
成冲猛然大惊,这一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完全没想到,门外有人严密把守,门内还有人严密守候。
不过,一路上神经都高度紧绷的他迅速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因为对方说的话自己根本就听不懂,而且跟那群武装分子的所说的话也极其相似,再由对方说话时凶狠的语气,成冲很快判断出对方是肯定是伊东组织的武装分子无疑。
既然对方是敌人,那么迎接他们的就只有匕首了。
在柴房的大门刚刚推开的瞬间,成冲手持匕首的右臂便向门后面迅猛扎去,随即便感觉到匕首刺向人体时的那种肉肉的顿挫感,同时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迅速向手掌处袭来。
紧接着便听见门后边有人凄厉地惨叫了一声。
成冲快速推开门看时,但见自己手持的匕首已经完全扎进了一名武装分子的胸膛,虽然血流如注,但是并没有扎中对方的要害,而这名武装分子手中的ak47步枪已经高高地举起了,枪口正向自己这边快速地移动。
也就是说,如果成冲刚才不果断出手,不提前扎了这名武装分子一刀的话,保不准,这名武装分子的枪口早就对准他的脑袋了。
可见,这一刀扎得多么的及时,虽然没有直接扎中对方要害,但是这猝不及防的迅速一刀,却打乱了对方的防御和攻击的部署。不过,这名武装分子因为吃痛,叫了那么一嗓子,虽说柴房的位置较为偏僻,这名武装分子那凄厉的惨叫声也不算太大,但是这对一直隐蔽行动的成冲而言,已经大大的不利了。
然而紧张之下,当成冲仓促间看见这名武装分子的枪口正要对准自己的时候,不由得大惊,顿时忘记了对方那一声惨叫声带给自己的大大的不利,继而全身心投入到对付这名武装分子的厮杀上来。
但见他迅速向前上了一步,左手迅速一挥,便将对方的ak47步枪强力地拨开了,然后反手卡住了对方能够扣动扳机的食指,防止对方开枪射击和预警,同时,手持匕首的右臂极速向前,在如此近的距离上,飞鹰勇士准确无误割断了对方的咽喉要害。
几乎在这名武装分子还没有倒下之前,动作极其迅速的成冲已经将他手中的ak47步枪一把夺了过来,丢在了一旁,防止他挣扎着扣动了扳机。紧接着快速将他向旁边快速一拨,身子便迅速地窜了进去。
这时候的他已经到了分秒必争,几乎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因为此刻的他,因为这名武装分子的那一声惨叫声,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
成冲尽可能地抓紧时间,极速窜进了这座低矮的柴房内,可是当他借助柴房内昏暗的灯光,快速打量了整个柴房一番之后,顿时就傻眼了,整个柴房内只是杂乱地堆积了一些干燥的柴草,以及一些老旧的农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哪里有战友孟浪的一丝身影呀?
这时候的成冲感到有些失望,甚至还有些惊慌了,是的,这时候的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失望透顶了,同时又紧张得有点手足无措。
“鸟人,鸟人——”
当成冲失望得近乎迷茫之时,从柴房内侧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以及他那个从来都不承认的熟悉称谓。
听见这个声音以及这个称谓,失望之极的成冲顿时兴奋异常,但他循声望去之时,但见在一堆齐肩高的柴草之后,隐约还有一扇门,还有一间小房间,只是被那齐肩高的柴草遮掩住了。
并且那间小房子内又没有灯光,成冲在极其紧张的仓促之间,从而忽略了这间小房间的存在,也是情理之中,也是情有可原的。
成冲三两下快速地拨开了这堆堵在门口的柴草,兴奋地朝这个小房间窜了进去,然而当成冲极其昏暗的光线之下,仔细打量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再次让他吃了一惊。
因为在光线极其昏暗的小房间内,却有两个人存在,并且这两个人分别被反身绑在不同的柱子上,其中一名正是孟浪,而另外一名因为隔得远,成冲一时看不清楚,自然,也就更不可能分辨出来。
什么情况?难道还有其他的战友被俘了吗?
紧急并且兴奋的成冲来不及多想,就迅速挥刀割断了捆绑在孟浪身上的绳索,快速将孟浪解救了出来。
可是,当绳索被割断的片刻,由于失去了绳索捆绑的力量,孟浪竟啊呦一声,身子竟软软地倒了下去。
“怎么啦?孟浪,你别吓我!”成冲顿时大惊,慌忙扶起孟浪关切地问道。
“我,我受伤了——”孟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那群丧心病狂的武装分子在孟浪受伤的右脚踝处,狠狠地扎了一刀,此刻他的右腿,已经完全用不上力了。
俗语说,在他人的伤口上撒盐的人,是坏人,是恶人,可是在他人的伤口上扎刀的人,该是什么样的人呢?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呢?而这仅仅只是他们最常用的手段,甚至还可以算做是最仁慈的手段,他们的有时候使用的残忍手段,早就到了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们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甚至早就不属于人类了。
该死的武装分子,该死的伊东极端组织,他们即便是万死也不足以赎罪,他们是全人类的毒瘤,他们是一切爱好和平的人的共同敌人。
同时联想起那群武装分子残杀边民的残酷情景。
成冲愤怒了,彻底的愤怒了。
他怒瞪着血红的双眼,钢牙紧咬,嘴角高高地翘起,不断地向外吹着冷气,顿时一股森冷而强悍的杀气暴泻而出,几乎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住了,仿佛万年不化的冰霜。
他的战友孟浪受伤了,并且伤口上再次被人所伤!
成冲认为孟浪完全是为了他而受的伤,孟浪是在为他受罪。
“我没事儿!我可以站立起来。”同样极度坚强的孟浪紧咬着牙关,一把推开了成冲,全靠左脚用力,艰难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孟浪朝里面被绑着的那个为望了一眼,低低地对成冲说道:“你快去把那个老伯身上的绳索也割断吧!他说他认识你——”
“认识我?”成冲的脑海中顿时生出了一个大写的疑问,不由得错愕道,脸上写满了疑惑。
他认识我?还是一位老伯,那么,他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