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星尊者笑得狰狞,神色骤然冷了下来,宽大的袖袍鼓起,一股罡风平地而起,狂风呼啸,震开了铁门,铁门的丧尸像是泄了堤的洪水般涌出,前赴后继得冲向江流月。
“给本尊者杀了她!”
江流月眸光泛冷,召唤出了苍翼。神龙的身份盘踞在洞内,抵挡住了丧尸的攻击。她纵身一跃,轻落在餐苍翼的脊背上,冷冷地看着地星尊者,“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你真是该死。”
地星尊者的脸上闪过片刻的怔愣,俨然没想到江流月拥有神龙,丧尸不会跳跃,拿她根本没有办法。他脸上的狰狞之色愈加疯狂,抽出宝剑,飞身而上,直直朝江流月劈来。“以本尊者看,找死的人是你。”
强大的剑气在她周围形成了巨大的包围圈,将她包裹在里面。这个地星尊者实力也不弱,他形成的结界,一时间苍翼也无法挣脱。
地星尊者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白玉瓶,打开瓶塞,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瞬间在整个空间弥漫。
丧尸们问道这股味道,变得极为暴躁,赤红色的眼睛变成了深黑色,一团黑色的煞气萦绕在他们的周围,气息凶残骇人。
江流月瞳孔一紧,看到地星尊者脸上得意的笑容,暗道不好。这香味是可以令丧尸变异的药,丧尸一旦经过了变异,攻击力就会提高。
丧尸的双手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胸膛,他们僵硬地四肢似乎变得灵活了,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的体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不会跳跃的丧尸,经过药物变异后,弹跳力惊人,轻轻一跃就有十多丈高,越来越多的丧尸爬上了苍翼的身体。
苍翼甩动着尾巴,将爬上来的丧尸狠狠扫落了下去。可是他扫下去一批,有上来一批,他们好似永无知觉一般,倒下了,再站起来,接着攀爬。
“主人,这里空间太小,我施展不开,我们要想个办法从这里出去。”
江流月取出流光剑,剑芒闪过,一个丧尸的头颅飞离身体。将流光剑举过头顶,无数的光芒刹那间汇聚到了剑身。
上古神兵就是上古神兵,一出鞘,强大的剑气硬生生逼退了地星尊者好几步。他倒退到了墙壁上,眼神阴鸷,“想要挣脱本尊者的结界,没那么容易!”
他双手交叉,持剑的手置于上方,剑尖朝上,一股磅礴的玄力从剑尖涌出,呈合围之势不断的围向江流月。
江流月咬牙,可恶,地星尊者虽然不是天地玄黄四大尊者中实力最强的,但是却也不容小觑,一时间竟然令她脱不开身。
地星尊者见江流月受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弧度,“你,受死吧!”他的话音一落,持着手中的长剑,朝着江流月飞身而来,快得如同一道惊电。
江流月迅速侧身,流光剑横立而挡,身子向后弯曲出超出常人的弧度,才险险地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剑。
一击不成,地星尊者再度袭来,手中的剑携带着巨大的杀气。
江流月微微眯眼,她适才靠着女子独有的柔软度才可以躲过那一剑,这一剑又快又猛,就算她能躲过,也势必受伤。
她抬起左手臂,不避不闪,流光剑摆出一个倾斜的弧度,这样招式看似简单,却威力巨大。是她所学剑法中的必杀之招,可是使用这招也有极大的风险。若是对手的实力在你之上,如此只攻不守的剑招无异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是,她就算没了条手臂,也要杀了地星尊者!手臂断了可以接回去,若是脑袋搬家,应该接不回去吧。
地星尊者冷鸷着双眸,杀气迸射而出,剑气已至。
“咻――”
就在此时,一道耀眼的青色剑光从江流月的眼角划过,几乎晃花了她的眼睛,几眼的光芒让她不禁闭上眼睛。
好强的杀气!能释放出这样的杀气的人,莫非是……
地星尊者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不为别的,单单是一道剑光,就拥有着令他不寒而栗的气势,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与对方实力悬殊,别说是一对一,就算是加上这里的变异后的丧尸,也绝不是来人的对手。
对方的到来,对地星尊者产生了威慑,导致他心神有片刻的踌躇,就是他这一瞬间的失神,让他彻底一败涂地。
强势的威压让江流月心头一滞,眼神左右游离了下,眼角的余光掀起一道暗黑的身形,如飓风一般带着席卷天地的力量而来,青色的剑气电光火石间已逼近地星尊者,速度之快,角度之诡异,浑然天成的神威令他无处可躲。
地星尊者手中的剑锋陡转,由进攻边变成了防守。头发被剑气震得散开,脸上出现了无数道血痕,他看起来十分狼狈不堪,躲避着青色的剑芒。可是他躲得再快,也没有来人出剑快,青色的剑气骤然暴涨,他躲避不及。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山洞之间回荡着,伴随着两条横飞的血淋淋的胳膊。
地星尊者的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双肩上两条手臂不翼而飞,血肉模糊间冒出了森森白骨,直直地摔倒在了地上。
江流月还在惊叹于此剑招的诡谲,腰间被一股力道猛然一带,江流月身体一倾,下一刻落入到一个微凉的怀抱中。
她挣扎了两下,却是徒劳。懊恼地叹口气,怎么又遇上他了。单是映入眼底的华丽的黑袍衣角,她便知道是谁来了。
“这一招,你似乎还是没有学好。”叶孤城优雅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听起来莫名其妙,却让江流月浑身一震。
没学好,关他什么事!
“我再教你一遍。”叶孤城不容拒绝地说道,冰冷的大掌握住她的纤纤素手,流光剑剑气肆意挥洒,杀气腾腾。
江流月微愣了一下,缩手退却,可是他却不允许。“叶孤城,放开我。”
“不放。”叶孤城地语调霸道至极,深邃的目光中泛起一层淡淡的柔意,也不管江流月愿不愿意,抓住她握剑的手,就刺向了地星尊者。
地星尊者神色大骇,双脚连连后退,随后右脚踢出一个丧尸,朝着剑锋的方向扔了过去。、
“轰。”流光溢彩的剑芒分裂成了无数道,万剑归宗,强大的剑气瞬间将尸体搅成了碎渣。
浓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夹带着令人作呕的尸臭气,江流月已经受不了了,叶孤城却面不改色,淡定地握着她的手,飞速掠身,将流光剑插进了地星尊者的胸膛。
“你……呃……”地星尊者暴睁着双眸,死死地盯着叶孤城,放大的瞳孔中有着耐人寻味的恨意。
叶孤城瞬间抽出了流光剑,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铮亮的剑身却没有沾染上半点的血迹。
地星尊者轰然倒地,眼底满是不甘心,弥留之际,他的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双腿一蹬,头一偏,死不瞑目。
“放手!叶孤城,我叫你放手听见没有!”叶孤城仍旧握着江流月的手,不肯撒手,令她极为愤恼。
“学会了吗?”叶孤城垂眸看着她,低沉的声音之中带着特别惑的人磁性。
江流月冷冷抬眸,和他对视,道:“要你管,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气。”
“还是这样的你比较顺眼。”叶孤城悠悠说道,神色微敛,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语气听起来颇为愉悦。
江流月怔仲了下,随后终于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每次他板着一张脸,训斥她练剑这里不对,哪里不对,她就会怒瞪着他,说‘要你管。我主学的是乐战之术,乐战之术知道吗!’
他的意思是说现在的她不想之前一般,总是装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对着他。她沉下了脸色,恢复了面无表情,语调清冷地说道:“我看你可一点也不顺眼。”
“月儿,你在怪我?”
“错,我不怪你,我只是讨厌你。”
“讨厌我?”叶孤城沉默片刻,深邃的眸光锁定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幽幽说道:“我以为,你会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江流月冷笑一声,“让我恨,你还没这个资格。”
叶孤城听到了这句话,神色无波无澜,眼角却藏有一丝郁色和落寞,挑着眉头,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寒声道:“我会让你改变这个态度的。”
说话的间隙间,他快速地点了她身上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叶孤城,你混蛋!”她双眸一瞪,模样恼怒,他居然趁她不备,偷袭她!
叶孤城邪冷地勾唇,“我劝你还是留点力气吧,这里离绝命剑宗的总坛还有一段距离,赶路可是需要体力的。”
江流月睁大了眼睛,惊呆了,什么,他要带她去绝命剑宗!
“我不去!”
“由不得你!”
叶孤城俯身,将她拦腰抱起,横抱在了怀中,大步往外走去。苍翼见到主人被俘,龙尾狠狠甩向了叶孤城。
叶孤城步伐一顿,汹涌磅礴的玄气从他周身暴涨,墨发无风自动,将苍翼甩过来的尾巴反弹了回去,打到了它自己的身上。
“吼吼――”这男人真可怕!
四溢的玄气凝集成了一个无形的光墙,将苍翼隔离开来。无论它怎么撞击着光墙,却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要破裂的迹象。
等风护法和陆丹风解决掉了圣天宫的弟子后,进入了洞中,除了洞中被剑气砍得七零八落的丧尸,还有筋疲力尽的苍翼,已经不见了江流月的踪影。
看着满地的死尸,和地星尊者的死状,他们的伤口都是绝命剑宗的杀招所为。
“靠,被叶孤城算计了。”陆丹风爆粗口。他们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没想到被叶孤城黄雀在后,暗地里阴了他们一把。
眼下可好,丧尸的母体没找到,反而把一个大活人给弄丢了。
风护法亦是忧心忡忡,眼下江流月不见了,他更加焦急了,“夫人不见了,肯定是被叶孤城带走了,我们得赶紧把夫人救回来。”
“对对对,我们要赶紧去找人。”陆丹风一拍脑袋,他是气急了,倒是忘了要把江流月找回来最要紧。
风护法和陆丹风走出山洞,准备派人去寻江流月的下落,却见龙小宝抱着球球,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小手摸着球球油光水滑的白毛。
球球很是喜爱小主人的抚摸,四脚朝天,露出粉色的肚皮,一脸讨乖的卖萌。
龙小宝和球球玩的欢快,对周围的事丝毫没有反应。
陆丹风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少主哟,你娘亲不见了,他要如何交代。
“陆叔叔,你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龙小宝仰着小脑袋,一脸迷惑地说道。
陆丹风摸着龙小宝的头,一脸为难,他要怎么告诉他,他娘亲不见了的事。这么大点的孩子,要是娘亲不见了,少不得一番哭闹,他可招架不住,正想着要不要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龙小宝又说了。
“娘亲说她有办法找到丧尸的母体,让我们不用担心。”龙小宝说这话的时候,有一丢丢的不高兴,娘亲都不带上他,他想跟娘亲一切。
陆丹风诧异,和风护法对视一眼,风护法也是惊讶不已。
“少主,你见到夫人了?”
“没有啊。”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风护法疑惑,他以为是少主见到了夫人,夫人亲口告诉他的。可是夫人是被叶孤城带走的,怎么可能有机会和少主说话。
“球球告诉我的。”龙小宝如实说道。
风护法倒是忘了,球球是夫人的兽宠,可以与夫人心灵相通。夫人说这话的意思,是她自愿跟着叶孤城走得?
他看了陆丹风,陆丹风也是一头雾水,满眼不解。
“我们要不要通知君上?”
陆丹风沉吟片刻,“暂时不要,既然夫人说了,那么她就一定有办法。边境不能没有君上坐镇,只要现在确定夫人的安全,别的咱们应付着办。”
风护法觉得陆丹风说得有道理,眼下也只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