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原本还没有什么神情,可是听到这个时,整张脸都露出错愕的神色来。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理由出来安慰李秀英。
李秀英明白她的感受,笑里带着嘲弄,“是不是也挺惊呀的。”
她的心里是不舒服,而且很不舒服。
今天这样的场面,她又是这样的狼狈,而王伟呢?没有看到也就算了,偏偏看到了,还是和李美龄坐在车里,就这样走了,都没有下车。
不管王伟会给出来什么样的解释,对李秀英来说今天的事情都让她难以接受。
“你也先别我想,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呢,雨下的又大,你觉得他是往你这边看是看到你了,或许他跟本就没有注意到呢,咱们被雨淋成这样,又是一晃而过他怎么可能看到人呢。”
李秀英淡淡的用鼻子嗯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
如果那个人不是王伟,陈灿这么说她一定会相信,可那个人是王伟,那就不一样了,这样的可能性也不会发生,现在事情就已经这样摆在眼前了,李秀英也不想再去给王伟找借口。
还是先冷静冷静吧,然后再想去要怎么面对王伟,用什么样的心情让这件事情从自己的心里过去,眼下她知道她心里正有着火,跟本也不可能冷静下来。
而同时在医院那边,王伟冷硬的脸上眉头也紧紧的锁着,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除了一脸急色的东进生,还有坐在一旁安静的肖燕和李美龄。
王伟刚接到上面的指示带着手下的兵过来抢修河堤,已保护老百姓的地不被淹到,结果就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父亲出事了,人摔到了泥水里,愣是没有人发现,直到大院里的人回来,这才看到趴在泥水里的东守安,整个人浑身冰冷,要不是在部队里呆了一辈子,只怕今天这样的情况早就挺不过去了。
王伟让手下的副营长带着人先去了河堤那边,他这才一路带着司机去了大院,结果人已经送去大院了,他再往医院赶时,李美龄从屋里也出来了,说是担心干爸爸,也要跟着去。
一句干爸爸听得王伟眯了眼睛,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带着人走了。
可是在路上,看到了那一幕时,他叫着司机停车时已经晚了,人已经远远的走远了,李美龄更是在耳边一直提着首长那边已经下病危通知书了,王伟这才顾不上又到了医院这边来。
此时王伟的心情没有人能懂,一边是在手术室里的不知道怎么样的父亲,一边是指怕心里已经对他有了埋怨的妻子,还有在河堤上的战士们,可他只有一个,又不能分身,只能先等父亲出了结果再去河堤那边,妻子那边只能事后再解释了。
“要不把弟妹也接来吧。”东进生做了最坏的打算,叫着弟弟到一旁商量着。
王伟想了想,就叫了小高过来,“你带着司机去我家把你嫂子接来。”
小高因为首长出事,整个人就像被霜打了一样,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人也一直没有开过口,此时被王伟叫过来支使去办事,这才应下转身走了。
东进生看着小高的背影,又扫了一眼坐在妻子身边的李美龄,竟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说起来这事和小高还真没有关系,自从李美龄住进大院之后,平时外出都是李美龄陪在东守安的身边,就让小高留在了家里,这两天下这么大的雨,东进生虽然没有回家,却也每天都会往家里打个电话,今天早上打电话时是小高接的,听到李美龄和父亲出去了,东进生还有些不赞同,毕竟下了这么大的雨,而父亲的腿现在虽然能自己走了,却也不灵活。
原本就一直担心着,直到接了家里的电话,听说父亲出事了,东进生这才急忙的赶了回来,而父亲已经被小高和大院的邻居一起送进了医院。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父亲也就只有李美龄知道。
东进生一个大男人,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只能从父亲那边问出口了。
“大下雨的天,爸一个人出去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小高,我看他这个警卫员当的也太不上心,和上面说一说换一个吧。”肖燕看小高走了,就不满的开了口。
这小高平时面上对她尊敬,可心里却是远着她,肖燕也看得出来,不过毕竟接触的也不多,肖燕以往到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可是自从听到小高亲热的叫李秀英姐的时候,肖燕是越看小高越不顺眼。
“这事还没有问清楚,你也不要先下决断,还是等问过了爸再说吧。”东进生没有把话说死。
肖燕哼了哼,也知道是这个理,便也没有再多问。
李美龄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衣袖下的手却忍不住紧了又紧,这事说起来也是她的错,先前是她和首长一起出去的,后来首长说去邻居家坐一会儿,李美龄就觉得不好,东守安看出来了,便让她自己先回去,只说到时自己走回去就行了。李美龄又委婉的客气了几句,这才先回来了。
结果回到家里之后,下雨天原本就爱困,她迷糊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了,看到首长还没有回来,到也没有多想,然后就看到大院里的人找来了。
她一直记得小高冲出去时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恨意,李美龄那个时候吓的浑身的血液都不流动了,跟着冲进雨里的时候,被小高赶走,又浑身冰冷的回到屋里,后来还是她记得电话旁边放着电话本,这才给王营长那边打了电话,让王营长先回了大院,她才借机会跟了过来。
她害怕小高到时会在她的背后乱说,那样她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路上她也看到了李秀英的狼狈,若是平时她的心里一定会得意,可现在却她全然没有了心思,只盼着首长不要出事才好,不然指怕整个东家都会恨上她,还会影响了张建平,她的那些盘算,就都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