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愚笨,还请殿下明示。”罢了,她已应下了裴瑜,不好让他失望,总之殿下也做不出多过分的事。
“本王双手有些累,只是想有人侍膳而已,莺莺可明白?”裴烬扫了一眼桌上的佳肴。
云莺讶然,如此简单?
她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逮着机会便要占尽她便宜的秦王殿下吗?
不过既然殿下都这样说了,兴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日殿下许是心情好,便轻松放过她,这样一想,云莺连忙应下,“莺莺明白了。”
她走到秦王跟前,用玉著夹起一片芙蓉肉,用碟子托着,递到秦王唇边,“请殿下用膳。”
谁知秦王却将她的手推开,一双黑黢黢的眸子似笑非笑,“看来莺莺不明白。”
云莺的手一僵,有些不知所措,“殿下……”
侍膳不是如此吗?那还要如何侍膳?
裴烬往后坐了坐,掌心拍了拍自己的腿,这一次,连话都没说,可云莺却晓得他是何意。
这是要她坐在秦王腿上再为他侍膳?殿下可真是会想法子刁难她。
不过倒也不难,也不是一次两次坐在殿下腿上,云莺从善如流的坐过去,偏头再度夹起芙蓉肉。
可这一次,秦王还是不依,双眸灼灼的望着她的绯唇,“本王觉着膳食有些凉了,想莺莺用唇暖一暖。”
“!!!”云莺呆了,右手微颤,夹在玉著中的芙蓉肉片冷不丁掉在了碟子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殿下,莺莺……”云莺苦着小脸,要哭出来了,殿下为何总有新花招等着她?到底是谁说殿下不近女色,她不信!
裴烬抬手揉了揉眉心,眼里兴味重重,“看来裴瑜是只能待在思顺院了,也不知他那个臭小子会不会伤心难过,真是可惜,本王是很想答应莺莺的,可莺莺看着似乎不大情愿。”
云莺皱着柳叶眉,鼓了鼓香腮,为何殿下每回做这样的事,总把自己摘出来,清清白白,倒像她若不从,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
云莺收回方才的话,殿下依旧是那个逮着机会便要占她便宜,尽给她出些刁钻难题的殿下,如假包换。
裴烬安静等了一会,只瞧见她漂亮脸蛋上苦恼的神色,忽然叹了口气,“罢了,本王也不想逼莺莺,其实思顺院也挺好的。”
说着,他像是要起身,云莺不得不摁住他的肩,低声轻语:“莺莺愿意。”
罢了,即便这次不答应,下次殿下依旧能想着法子让她答应,毕竟她身在王府,唯有殿下是她的依靠,她难免有求于殿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裴烬坐了回去,静候云莺主动。
云莺夹起碟子上的芙蓉肉片,轻咬在唇间,转头倾身倚靠在秦王怀中,递上朱唇。
裴烬双手扶着云莺的柳腰,绵软细腻,望着她因羞怯而微微颤抖的羽睫,勾了勾唇,心情大好。
也不再刁难她,张嘴咬了那片芙蓉肉,顺带着,将她的红唇也收入薄唇内,舔/舐吮/吸,连沾在云莺唇间的肉汁也不放过,肉鲜汁甜,无上珍馐。
一声细微的嘤咛散开在膳厅,格外明显,外头的凝玉等人连忙垂下了脑袋,生怕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凝玉一边为主子如此得殿下欢心而喜悦,又怕主子身娇体软,承受不住殿下,坏了根骨,好不矛盾。
一片芙蓉肉喂完,云莺的身子已软如春水,面颊绯红旖旎,如裙摆上盛开的蔷薇花。
而裴烬却仿佛是采阴补阳的妖怪,神色餍足,还十分贴心的扶着云莺,免得她摔下去。
“莺莺,茭白味鲜。”裴烬开始点菜了。
云莺咬了咬唇瓣,既是开了头,总不能没头没脑的,现下退却也来不及了,只得继续。
这一顿晚膳,两人用了一个时辰,外边的侍从站的脚都麻了,而云莺的唇也麻了……
从膳厅出来时,又是裴烬精神抖擞的抱着人,吃饱喝足,该干正事了。
云莺的小手攥着秦王的衣领,生怕他用了膳就来,她现在可没力气了,别瞧用唇侍膳连手也无需动,可是却要忍着极大的羞耻心,身子紧绷,这一松懈,自然力气便散了。
不过让云莺不曾想到的是,裴烬抱着她到了正厅,她正疑惑呢,总不能在正厅办事。
裴烬将她放在圆凳上,摸了摸她的脑袋,“用过膳,咱们来说点正事。”
“殿下,裴瑜的事……”这还没说定呢,总不能她白忙活了一个时辰。
“本王应下的话何时有假,明日搬过来便是。”裴烬餍足之后还是十分好说话的,只要莺莺喜欢,这有何难。
“谢殿下。”云莺松了口气,好歹答应裴瑜的事做到了。
“来,看看这些账簿。”裴烬将那一沓账簿都推到了云莺跟前。
她瞧了一眼,“殿下,这些是府中账簿吗?”
原先秦王说让她管后院之事,可她不是已拒了吗。
“不是,这些是本王的私产账簿,近来事忙,无暇分心,莺莺便为本王分担一二,查看一番可有错漏。”
“殿下的私库?”云莺惊诧不已,私库无异于隐私,这东西她怎好经手,若是少了,或是亏损了,岂不是她也有责任。
“嗯,这些账簿都不入王府公账,是以不能全交由旁人查账,需得托付本王信任之人才放心。”
王府公账用以王府开支,一般是开府时父皇赏下的田宅铺子以及父皇赏赐给王府的金银财宝,这些公账是走明面的,不少人晓得底细。
而裴烬私账,是他自个经营而来,大多是母妃给他的,钱生钱,再行购置的宅院、田庄、铺子等,私属于他自己,旁人都不晓得其中有多少份量。
谁还没个小私库,连父皇也有私库,若不然拿什么来哄母妃欢心。
云莺自然晓得其贵重,因此越发忐忑,“殿下信任莺莺,是我的福气,可我怕做不好,反倒弄巧成拙。”
“你不是学过打理庶务,为何会做不好?”
“殿下怎晓得莺莺学过?”云莺好奇的望着殿下,她似乎不曾与殿下说过这事。
裴烬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咳咳,本王自然晓得。”
关于她的一切,裴烬都一清二楚。
云莺也不曾多心,殿下如此厉害,晓得这事倒也不算奇怪。
“若是殿下执意托付,莺莺愿意一试。”秦王连如此重要的私产都交给她打理,足见殿下的信任,也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如此看来,殿下对她颇为满意,若不然也不会将这些交予她。
“嗯,有何不懂找杨福询问便是,这些事你日后总得学,不如先练练手。”这样他也好松松手,放心去处理朝堂之事。
“是,莺莺一定用心办好殿下吩咐的差事。”云莺翻看着账簿,倒也没注意殿下后半句话。
裴烬揉了揉她的脑袋,“本王还有一些公文未看,先回扶风堂,晚些你若困了便先就寝,不必等我。”
“是,恭送殿下。”云莺送秦王出了芳菲苑。
秦王离开,云莺回到厅堂看见这一堆账簿,微微皱眉,看来她有的忙了。
“主子,奴婢按您的吩咐煮了一盏白芍茶。”凝玉捧着茶盏进来。
“嗯,放这吧,凝玉,你派人将西厢房收拾出来两间,给裴瑜做寝屋和书房。”
他这个年纪,正是启蒙的时候,也该花些心思在读书上。
凝玉有些惊喜,“殿下要将小公子交给主子抚养?”
这可真是大喜事,王府里头唯一的一个小公子呢。
云莺点了点头,“是我求殿下的。”
至于如何求,那便不必再说了,她的唇现下还酸麻着呢。
“那也是殿下看重主子,奴婢这就去安排,”凝玉喜不自胜,又想起一事,“主子,胡庶妃被殿下禁足了。”
云莺放下手中账簿,满是惊讶,“何时的事?”
“就在一个时辰前,方定大人去传的殿下口谕,还给曼云赐名芍颜,现下满府都在看胡庶妃的笑话。”
云莺端起茶盏,有些迷惘,“殿下方才未提此事。”
为她出了气却不挟恩图报,这还是殿下吗?
第48章【第三更】心头宝……
月色溶溶,微风拂过树叶,一阵沙沙之声,在万籁俱寂的浮青院格外明显,角落里几株魏紫姚黄开的正盛,随风摇曳,倾国倾城。
妙彤踮着脚尖端着一盏茶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主子,夜色凉了,您注意身子。”
“嗯。”陈庶妃点了点头,翻过一页账簿,她在核对给后院分发的月例银子,虽说有管理之权甚好,可也着实忙碌,王府后院几百个丫鬟小厮,一点也不能有差错,她如今只剩下这个权力了,绝不能再让旁人抓住她的错漏。
妙彤打开薄纱灯罩,用剪子剪断烛芯,让烛火更亮堂些,又盖上了灯罩。
“妙彤,今日殿下还是去的芳菲苑吗?”陈庶妃明晓得自己无甚期盼,却还是忍不住询问。
自从她入了王府,殿下便是她的天,如何能不期盼着。
“殿下在芳菲苑用的晚膳,现下在扶风堂,但芳菲苑外的灯笼已挂起来了。”妙彤低着头,自从云庶妃入了王府,殿下的扶风堂已成了书房,夜夜歇息在芳菲苑,令满后院都嫉妒不已。
陈庶妃笑了笑,语气落寞,“殿下对云氏还真是宠爱有加,怪不得要千里迢迢将人带回来。”
从前只当殿下薄情,如今才晓得,殿下非薄情,只是人不对罢了,她们都是错的人,而云氏才是殿下那个对的人。
“主子不必忧心,这才几日,三日还未过呢,花无百日红,咱们等着瞧便好了,可莫要如胡庶妃一般惹了殿下不悦。”妙彤心中也是担忧,殿下才回府几日,便将胡庶妃禁足,怕是日后解了禁足她也不好意思出门了。
陈庶妃端起茶盏抿了口,“我晓得分寸,胡氏本就不堪一击,我都懒得理她,自作自受罢了。”
起初胡氏入府她也忧心来着,可相处了些时日便晓得她是个脑子蠢笨的,如今云氏是殿下心头好,她便蹦跶的这样高,殿下能高兴嘛。
“主子说的是,还是主子高瞻远瞩,殿下倒也是个好说话的主,您为王府劳心劳力,殿下会记着您的。”只要陈庶妃不出风头,不去害云氏,想来殿下也不会拿她怎样。
“殿下才不会记得无关紧要之人,整个王府后院,怕是只有云氏才是他的心头宝。”陈庶妃放下茶盏,抚摸着账簿,“也不知我这些微薄的权力何时会被云氏夺了去。”
“主子宽心,殿下不会如此无情,云氏初到上京,她哪有主子懂得多,交予了她,不免被旁人笑话。”这几日,妙彤已不晓得说了多少安慰陈庶妃的话,怕是每个院子里头的婢女都是这样说的。
若不然能如何呢?总不能让主子去和云氏争,若殿下是圣上,是太子那般的性子,争宠倒也不难,可秦王殿下的性子太难以捉摸。
殿下回来有几日了,合该安排一顿家宴才是,可半点动静也无,似乎王府里没殿下一样,姬妾们入了王府,无疑守活寡。
陈庶妃笑了笑,没再开口,不会可以学,只要殿下愿意,自然会请最好的师傅教云氏。
两人正说着,有婢女来传话,“主子,杨总管到了。”
“请进来。”陈庶妃整理了下仪容,妙彤立在她身后。
“老奴见过陈庶妃。”
“杨总管免礼,坐吧。”陈庶妃面上的落寞尽数消退,恢复了得体的笑容。
她一说完,便有小丫鬟端来张杌子。
“谢陈庶妃。”杨福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