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颜冬夏笑了,“我怎么会忘了兔枚呢?到时候我把兔木一起借走,你还能和认识的小伙伴住在一起。”
兔枚本就在颜冬夏怀里,闻言扑了过去,两条短短的胳膊环在她的脖子上,小脑袋和两只毛茸茸的兔耳朵不停地蹭着。
“夏,呜呜,你对我真好!”
颜冬夏:“……”再不住头,我就要撸你耳朵了!
“嗯,我是个好人嘛。”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信。
也就是兔枚小可爱,还是毛茸茸。
换成蛇那样冰冷湿滑,不少品种还有毒的动物,别说抱在怀里撸,怕是看见就要扭头走人了。
“嗯。”兔枚信了,满脸的“夏是最好最好的兽人”,露出个羞怯的小笑容,脑袋歪在颜冬夏脖颈处,软软地蹭着。
“夏真好。”
颜冬夏:“……”再不住脑,我真的撸你耳朵了啊!
话说回来,兔枚既然产生了要和她走的想法,那就说明她的担心没道理啊。
“兔枚啊,你是不是把我当成……”顿了顿,换个更轻的语气,“家人了?”
歪在她身上的小正太小身体一僵,怯怯地松开,观察着颜冬夏的神色,看她笑得温柔并不像生气的样子,不由胆子大了点。
“不、不可以吗?”
“没有不可以啊。”
颜冬夏笑得更温柔了,诱哄着小正太说出内心的想法,“兔枚为什么会觉得不可以呢?”
“因为……”小正太揪住身上的兽皮裙,小手搅啊搅的,“我是兔子,夏不是,没、没有血缘。”
这是不同种族不能当家人的言论吗?
“没关系的。”
颜冬夏招了招手,三只小毛团蹭蹭蹭地跳进她怀里,“你看,种族和血缘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是很好的崽崽,都是我的家人,以后我们还会在同一个部落生活。”
亲口听见小兔子把媳妇儿当家人,翼的敌意就更没了,反过来劝说:“嗷嗷嗷嗷。”别担心。
凌:“嗷嗷嗷!”是家人是家人!
小狐狸:“同族有血缘的家人对我还不好呢。”
刚赶过来正好听见这一句的狐离:“……”
“狐瑞,你再说一遍。”
带路的兔木:“……”
颜冬夏:“……”
背后说人坏话一定会被抓的定律,真的是哪哪适用啊。
小狐狸本来说的不是狐离,被狐离一凶,胆子膨胀,半点不带怕的,梗着脖子吐槽:“你天天在外面,哪里关心过我?还有脸凶我,呵!”
狐离深吸一口气,自知理亏,没再说什么,“夏,时间差不多,我们要走了。”
“好。”颜冬夏应下,翼和小狐狸分别蹿上她的左右肩头,凌扒住她的胳膊。
兔枚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揪着颜冬夏的衣角安静地跟随。
一如前两次,送到她到广场或者部落门口就要分别,再等三天。
三天,好长啊。
看着沉默的兔枚,兔木很是担心,决定等送完人之后再好好地和弟弟说说。
广场上,所有堆积起来的植物一扫而空,白虎和红狐的族人们背着或多或少的植物和袋子陆陆续续地往外走。
狐离到了之后,原地变成兽形,叼起兽皮裙往背上一丢,再丢上两只装满的结实蟒皮袋,跟随其他族人离开。
兔林和祭树还在这,除此之外,就剩下兔白、花和捧着干瓢的灰兔族人们。
花:“夏,东西搬运好了,把水给了他们,我们就走。”
闻言,兔枚不由揪紧手心里的那块衣角,无意识地用力。
“好。”颜冬夏挥手装满所有的干瓢,灰兔族人们小心地捧着水离开,原地就剩他们几个。
“其他的水直接浇给容树吗?”
按道理来说,太阳过大的时候是不适宜给植物浇水的,可她不确定在兽世适不适用。
祭树:“给容树浇水的最佳时机是日出前和日落后,现在不行。”
“那就等下次你们准备更多的容器,我再给你们装满。”
颜冬夏一手抱着凌,另一只手搂住身边紧紧跟随她的小正太,“作为双方友好交易的象征,我把兔枚带走,可以吧?”
说法很客气,从她搂着兔枚不放的动作来看,估计是不接受拒绝的答案的。
兔枚惊呆了。
他以为还要等很久很久,等到颜冬夏的新部落建立稳定之后才会把他借走,没想到现在就可以去吗?
心里冒出一股源源不断的欣喜,又担心颜冬夏要为此付出非常大的代价,揪着她的兽皮衣角,不安又期待地望着兔林和祭树。
兔林眉头微皱,颜冬夏需要容树果子,他就不担心她会主动毁掉交易,所以……在是否把族人送出去的问题上,他犹豫了。
正常是不愿意的,但提出来的人是颜冬夏,又有部落建立之后借一半族人过去的交易在,兔枚过去也就是把这一行动提前罢了。
还有“双方友好交易象征”的借口在,很难拒绝。
兔林看向祭树,不好决定的事交给祭司准没错!
祭树早习惯族人凡事找他的做法,和白虎的憨一样出名的是灰兔的笨,虽说某种程度上,憨和笨没什么区别。
“兔枚。”祭树态度温和,用邻家哥哥的亲和语气问,“你愿意跟夏走吗?”
这话像是在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让你跟她走。
兔枚连忙点头,“我愿意!”
怕族长和祭司担心,他再次重重点头,“夏对我很好,翼要送我菜糖,凌和我一起学变人,狐瑞教我养鸡,教我变人,他们都对我很好的!”
兔枚的本意是想通过这些事告诉兔林和祭树:夏和三个小伙伴都对我很好,我过去是不会被欺负的,你们可以放心。
但是,这番话落入兔林和祭树的耳朵里,多少有点“早有预谋”的味道。
一时间,兔林看颜冬夏的眼神更警惕了。
交易还没正式开始,奸诈的颜冬夏居然就偷偷地勾搭诱拐他们的族人,是不是早在她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就想好了的?
祭树倒是还好,只觉得自己一个人照顾那么大的部落那么多的族人,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否则怎么会让小小的兔枚遭受那些,令他因为其他部落陌生兽人的一点关怀和温暖就想离开呢?
族人不愿留在部落,是他这个祭司最大的悲哀啊。
祭树感叹几分,没有死抓着不放,“那你就去吧。”
不止如此,他还看向了一直担忧望着兔枚的兔木,“兔木,你要是担心兔枚,也可以去,夏同意就好。”
兔木立即紧张地望着颜冬夏,“夏大人,我能去吗?”
兔枚眨了眨眼,没有恳求,就是安静地看着。
颜冬夏怎么会不乐意呢?一拐就拐了两只毛茸茸啊。
“可以,那你们现在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要赶路了。”
“好。”
“是!”
两兄弟飞快地跑走,背影很是激动。
颜冬夏转头一看,白虎和红狐族人走得差不多了,对花说:“花,你让族人先走吧,我们等会儿赶上去。”
也是。
不知道兔木和兔枚要收拾多久,让族人们一直背着东西等不是办法,不如先启程。她没来回奔波过,能够以更快的速度赶上去。
花急忙离开,跑去和枭、狐离等人解释清楚这边的情况再回来。
颜冬夏仰头观察高不可攀半点没看出颓势的容树,决定看在祭树没有多作为难就把两只小兔子送出去的份上,赠送他一份善意。
“祭树,你们得迁徙了。”
迁徙两字一出,兔林和祭树为之一震。
兔林惊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你知道一个部落的迁徙是多大的事吗?”
祭树震惊归震惊,没有感受到灭族的危机,并不着急。
颜冬夏这么一说,他就不是很确定,没感受到灭族危机的原因究竟是不会灭族,还是导致灭族的原因被她化解了。
“夏。”祭树舔了舔唇,“容树的情况那么糟糕吗?”
准确来说,不是容树的情况糟,是地下暗河的情况糟。
但是提及地下暗河,就得啰里啰嗦地说一大堆暗河的由来,水和植物的关系,太麻烦。
颜冬夏干脆把锅甩给容树,反正没有了水,容树会死是一定的,灰兔部落要迁徙也是一定的。
“等容树结果,早点培育新的树苗,寻找新的部落居住地吧。”
你知道培育新的容树树苗,再长成这样的规模,需要多少时间,需要多少条件吗?
兔林很想问她,随即又觉得好笑,外人怎么会知道容树的事呢?便不问了。
祭树应承下来:“我会注意的。”
不久,兔木和兔枚各自抱着一个蟒皮袋回来。
兔枚:“夏,我准备好了。”
兔木:“夏大人,我也好了。”
“行,走吧。”
花扯掉兽皮裙变成兽形,颜冬夏掐着兔枚的腋下送他上花的背,兔木自己爬了上去,她拎起放在地上的一个蛇皮袋和花的兽皮裙,坐了上去。
花背的东西少,速度很快地出了灰兔部落,赶上前面速度较慢的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