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心跳因为他刚才的动作还在飞快加速,她忍不住小声吐槽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男人轻笑了声,指腹在她唇角流连:“回去再点。”
温宁:“……?”
回去再点?
“你还是先把袖扣收好吧。”温宁红着脸把话题拉回来,又把手上盒子递过去,“我好不容易定做的,可别弄掉了。”
江凛接过她手上的盒子,将袖扣放进去。
温宁怕他等下回车上会打开看,毕竟车上还有徐司机在,她就又伸手把他手上的盒子拿回来:“我先帮你收着吧,到家再给你。”
江凛手上瞬间一空,他抬眸看向怀里的小姑娘:“你确定还会再给我?”
温宁:“?”
“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温宁瞪他,“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是。”江凛看着她,“怕你会不好意思。”
温宁不承认:“谁会不好意思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不好意思,一回到家,刚在玄关换完鞋,温宁就从包里拿出黑色绒盒递到他面前。
“喏,给你。”
江凛把手上的包装袋和她那两袋零食搁到一旁边的柜面上,接过绒盒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对黑色袖扣。
他垂眸将袖扣翻了个面,银色那端终于露出全貌。
上面的wn两个字母被头顶明亮的灯光照得有些晃眼。
字母像是她亲自写的,和她微博上的风格很像。
温宁看他始终不说话,心里不禁又开始七上八下。
他心思一向都藏得深,这样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她反正是半分也猜不出来。
“你要是不想要的话,可以还给我的。”
男人终于略略抬眸看她,像是被她的话逗笑,唇角略勾了下:“你送出去的礼物还想再收回去?”
温宁皱皱鼻子:“那不是怕你不喜欢嘛。”
江凛抬手捏了捏她脸颊:“不是告诉过你很喜欢吗?”
“真的?”温宁跟他确认。
江凛:“真的。”
温宁得到肯定答复,又开心起来,还开始得寸进尺跟他提要求:“那你要不要戴上试试?”
江凛“嗯”了一声,将绒盒重新盖好,顺手拎起她那两零食,空出来一只手牵她。
温宁见他不疾不徐地先帮她把她的卤味放到了冰箱,随后才带着她进了衣帽间。
他今天这件黑色衬衫并非法式袖口,要戴袖扣,还得先换件法式衬衫。
男人站到衣帽间前,松开她的手,将绒盒放到柜面上,从衣柜里面挑出一件白色的法式衬衫。
温宁看他抬步像是要走向对面的洗手间,不由小声嘀咕了一句:“现在换个衣服还有必要避着我吗?”
江凛脚步一顿,转回头看她:“你说什么?”
温宁忙摇头:“没什么,你快去换吧。”
江凛看了她两秒,忽然唇角又微微勾了下。
“确实没必要。”他说。
温宁:“……”
温宁发现他应该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今晚笑的次数好像有点多。
男人重新把衬衫挂回去,然后就站在衣柜边,抬手解起了黑衬衫的扣子,从第二粒扣子开始缓缓向下,一颗接一颗,依旧是他惯有的慢条斯理的节奏。
块状分明的腹肌逐渐显露。
冷白修长的大手将衬衫衣摆从裤腰中抽出来,于是人鱼线也露出了一小截,剩下那一截引人遐想地没入被皮带收紧的黑色西装裤中。
温宁觉得衬衫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了。
好像没有其他衣服会像衬衫这样,能在一瞬间完成从禁欲到欲两个极端之间的转换。
走神的这一瞬,男人已经把脱下来的黑衬衫搁在一侧,重新取下那件白衬衫穿上。
他解扣子是从上往下,系扣子是从下往上。
系到顺数第二颗的时候,他动作停下,手往下落,忽然解开了皮带。
解皮带??
温宁看着露出来的那一点内裤边缘,心跳莫名又快了一拍:“你……你解皮带做什么?”
“衬衫不用扎进去?”江凛笑着看她一眼,“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温宁:“……”
温宁不想加深自己“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人设,才不承认自己想歪了,干巴巴地辩解:“我又没穿过衬衫,我哪知道。”
江凛没再逗她,把衬衫穿好,随后系上了最上面那粒扣子。
温宁心里倏然轻轻动了下。
她只是随口让他试戴一下礼物,但他好像没有一丝敷衍之意。
男人身上的法式衬衫穿得一丝不苟,整洁到只要戴好袖扣,加件西装外套,出门前再换双鞋,就是能出入所有正式场合的打扮。
他打开一旁的绒盒,忽然又抬眸看她。
“你帮我戴?”江凛问她。
温宁记得选款式的时候,设计师提醒过她子弹式或鲸尾袖扣会更方便戴一些,她选的这款配戴起来会相对麻烦,可能需要人帮忙。
她朝他走过去,接过袖扣:“我不太会。”
说来也奇怪,温宁画画还行,但在其他方面基本都挺手残的,化妆当初她就学了好久,扎头发至今也只会马尾和丸子头,复杂一点的发型就需要喻佳或她妈妈帮她。
“不难。”江凛看着她卷翘的睫毛,声音压低,“我教你。”
他抬起手腕,手指握住袖边:“银色那边从扣眼中穿进去就行。”
温宁低着脑袋,笨拙地用刻有她名字首字母的那一端缓慢地穿过他衬衫袖口的四层扣眼。
她从来不知道帮人戴饰品也是这样亲密的一件事。
她的指尖会碰到他的手腕,他的呼吸缠在她的发顶。
确实很容易。
但温宁把两个袖扣都帮他戴上后,心底还是生出了满满的成就感。
那天在机场第一次见他整理袖扣时,她也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戴上刻有她名字的袖扣。
温宁帮他整理了下袖口,看着wn两个字母在他袖口若隐若现,想起他晚上在车上那句话,她不甘示弱地道:“戴上我的袖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再说一遍。”江凛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温宁听这话隐约像是有跟她一样不承认的意思,于是抬起头:“怎么,你不会想不认账吧?”
“没有不认账。”男人看着她,眸色幽深,“乖,再说一遍。”
温宁虽然没太明白他意思,但经不住他哄,乖乖又说了一遍:“戴上我的袖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话音刚落,男人忽然抬手捏住她下巴,然后低头吻了上来。
他眼镜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取了下来,不像之前在电影院,和她中间还一层小小的阻隔。
温宁一直觉得他做什么事情都有条不紊,只有在接吻或有其他亲密行为时,才会露出强势的、侵占性比较强的一面。
今晚尤其。
温宁一开始还能踮脚配合他。
很快就腿软地只能勉强挂在他身上。
许是觉得这样不舒服,男人搂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温宁以为他会把她放坐在衣帽间的柜面,可男人只是低头又吻了吻她,随后直接把她抱进了洗手间。
她被他放在了洗漱台上。
就像她第一次来这栋房子那天晚上一样。
江凛双手虚环着她,打开了她背后的水龙头。
温宁回过头,从镜中看见了自己被他吻得越发红润的唇,和微微泛着水汽的眼。
还有他正在水流下清洗的骨节分明的那双手。
像是在演奏着某个前奏。
温宁大脑因为刚才的吻还有些空白,恍恍惚惚地想,她今天好像也没主动招他吧。
水龙头关上。
片刻后,安静的洗手间又响起了另一种细微的水声。
温宁手紧攥着他那件整洁的白衬衫,指尖发白,她感觉自己所有的感觉都悬于他手上。
他一只手轻慢温柔地抚着她后颈。
另一只手却有着截然相反的节奏。
温宁脚尖难耐地蜷起来,听见他低声叫她名字。
“宁宁。”
温宁下意识想抬头看他,但他今晚仍是像第一晚那样,逼她低头看着,她后颈被那只温柔的手禁锢,抬不起来。
她声音都是碎的,也说不出话来回应他。
温宁低着头,看见他白衬衫的法式袖口被打湿,刻有她名字的袖扣和他修长手指一样,都染上了莹润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