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飞菲和陆诗羽就都没再问。
喻佳朝门口抬抬下巴:“那我先走了啊,宁宁一个人在车上,我不放心。”
“快去吧。”陆诗羽道。
*
喻佳回到车上时,温宁正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
见车门打开,她偏头看了眼。
喻佳看见她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
她在驾驶位坐好,把手上的包包放进温宁怀里。
“棒球帽呢?”温宁问。
“她们说被沈――”喻佳顿了下,发现自己居然一时都改口不过来,“被江凛拿走了。”
温宁怔了下。
下午跟他在门口接完吻,她小口喘着气,男人指腹在她唇边流连许久,最终轻轻在她唇角擦了擦。
温宁心像是也跟着被轻轻碰了下似的,她推了推他:“我真的得下去了。”
“不补个口红?”男人低声问她。
温宁脸还热得厉害:“佳佳还在楼下等我。”
他静静盯着她看了片刻。
“那戴个帽子。”
他从衣帽间给她取了个帽子过来,亲手帮她戴上,帮她整理好头发和衣服,最后帮她开了门。
“你说他什么意思啊?”喻佳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温宁垂着眼:“管他什么意思。”
她已经不想再猜他心思了。
连他身份都是假的,她以前自以为猜对的那些心思,又能有几样是真的。
她行李都在他家,不在乎再多一个棒球帽。
那些东西。
连同那些想起来,却已经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让她开心的回忆。
她本来也就都不想要了。
“回家吧。”温宁说。
汽车一路驶离市中心,最后驶入温宁所住小区的地下车库。
进入小区前,两人一个目视前方看路,一个低头看手机,没人回头,也就没看见马路对面静静停着一辆黑色宾利。
温宁有阵子没回家住了,也没得及叫阿姨过来帮忙打扫。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家政可叫,两人回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搞卫生。
好在家里的衣服日用品都是齐全的,即便温宁行李没带回来,也并不缺东西。
但等两人最终搞完卫生洗完澡躺上床,也已经过了凌晨。
温宁还以为发生了那么大一件事,她晚上会辗转反侧睡不着,但是可能是搞卫生确确实实是个大体力活,她躺上床,连话都没能和喻佳说几句,就已经昏昏沉沉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上午醒来时,喻佳已经不在床上。
温宁半梦半醒地抱着枕头蹭了蹭,迷迷糊糊间,总感觉会有人走到床边,用低沉好听的声音问她:“醒了?”
然后在她撒娇之后,或者给她拿手机,或者抱她起来去主卫洗漱。
但不知哪来的光线刺眼,温宁睡意消散,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温宁恍惚了几秒,才想起昨晚和喻佳一起回家了。
晚上可能是她们俩太累,都忘了拉遮光窗帘,外面明晃晃的日光照进来,室内一片透亮。
温宁抱着枕头坐起来,可能是迷蒙的睡意还没完全褪去,半梦半醒间记起那些温馨画面像是也还残存在心口。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
不想再想那些回忆。
也不敢仔细去想那些记忆中的画面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温宁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她没有再睡懒觉,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主卧门,外面立即有香味传进来。
温宁走到厨房边,探了半个脑袋进去。
喻佳正穿着围裙在里面切菜,炉灶上砂锅里像是煲了牛肉,正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温宁说。
喻佳头也没回:“这不是下一份工作没定之前,还得在你家住一段时间嘛,就当是抵个房租了。”
“那一顿饭可不够的。”温宁说。
喻佳:“未来一线女明星亲自下厨给你做饭,你就知足吧。”
温宁笑嘻嘻道:“那麻烦喻大明星快点,我希望等我洗漱出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摆上桌了。”
等温宁洗漱完出来,喻佳还真做好饭了。
两人一起把菜从厨房端出来时,喻佳刚才随手搁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显的是“沈周”。
喻佳把手上的红烧牛腩往桌上一放,想着趁温宁没看见之前,快速挂断。
但还是晚了一步。
“你挂他电话做什么?”温宁把手上的辣椒炒肉放到桌上。
喻佳瞥了眼她神情,倒不再像昨天那样安静苍白,表面上看着和往日已经没什么差别,她默了下:“他老板骗我姐妹,我还不能挂他电话了。”
温宁拉开椅子坐下:“你现在还当他真是什么沈助理啊。”
喻佳顺手拉椅子的动作一顿。
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担心温宁的情绪,根本想都没想起过沈周这号人物,此刻被这么一提醒,脑中顿时醍醐灌顶。
“你是说――”喻佳顿住,一脸不可置信。
温宁接上她的话:“他才是真正的沈明川吧。”
喻佳在她对面坐下,冷笑一声:“难怪架子这么大,难怪昨天早上他脸色这么黑,堂堂沈家太子爷,被我这么一个刚入行的新人睡了确实挺亏的。”
“你不亏就行了。”温宁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
喻佳:“……”
是亲姐妹了。
“我倒是不亏,但他以后会不会给我穿小鞋。”喻佳想了下,“你说我要不跟鼎盛解约?”
姓沈的狗男人陪着江凛那个狗男人一起骗她姐妹,她以后还要给鼎盛挣钱,想想也挺心塞。
“你赔得起违约金吗?”温宁继续夹辣椒炒肉。
喻佳:“……”
“赔不起。”
温宁:“你合同我让我爸帮你看过了,没什么陷阱和漏洞,你好好在鼎盛待着呗,有合同在,他应该也为难不了你,要是违约的话,我们家虽然比不上他们钱多,但我爸学生多啊,有的是人帮忙打官司。”
喻佳随便点点头。
温宁虽然今天已经看着像没事人似的,但温宁有多喜欢江凛,她完全看在眼里,哪能说放下就完全放下。
喻佳转了话题:“你睡觉的时候,飞菲给我发消息了,说她们今晚跟另外几个同学约了吃饭唱歌,说都是跟我们还算熟的,问我们俩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过去?”
“行啊。”温宁正好想找点事做。
“那下午你想做什么?”喻佳又问,“我陪你去。”
温宁垂着眼,正好看见肩膀上的黑发:“去染头发吧。”
吃完饭,温宁就和喻佳去了附近那家大理发店,给她做发型的还是相熟的tony老师,叫林俨,也是店里的小老板之一,年龄成谜。
温宁十几岁第一次陪宁女士来这边剪头发时,他就长现在这一副斯斯文文模样,现在从一家店开到南城遍地连锁,模样还是一点没变。
“怎么又要染头发,染得这么频繁对发质不好。”林俨问。
温宁挑了张椅子坐下,熟门熟路拿起他们家的自制色卡:“有您这么做生意的吗。”
林俨笑眯眯站在她身后:“上次不是说看上一个男人,追上没?”
温宁翻色卡的动作一顿:“没追上。”
“那男人是瞎的吗。”林俨说。
温宁继续翻色卡:“是挺瞎的。”
不止眼瞎,心也瞎。
她翻了一圈,看什么颜色都有些兴致缺缺,就把色卡往后面一递:“林叔你帮我随便挑一个颜色吧。”
染发花了点时间,温宁和喻佳没能赶上田飞菲他们的晚饭,是在店里吃的。
林俨请的客。
染好头发,两人赶去市中心。
这边不知是谁请客,订的是南城市中心最好的一家ktv。
两人到达包厢外面时,里面已经开唱,听着很是热闹。
温宁一进去,就看见包厢内除了田飞菲下午在群里说的几个同学外,还多了两个有点陌生的面孔。
花了几秒钟功夫,温宁才想起其中一个是他们班上一位挺讨嫌的男同学,叫蔡利,另一个她就完全没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