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叹一声,说:“我们这些人啊,际遇各不相同,但经历都令人心惊胆战。哦,对了,你已经知道吕布和霍去病十分相似了吧?”
卫玠点头应道:“吕布被抓时,我曾前去试探过,便知道他不是霍大哥。曹操相信酒后吐真言,便顺了吕布的意,每日都让他喝得酩酊大醉。然而,吕布酒醉后,却只说他是霍去病。曹操当他疯了。我却知道,他一定是见过霍大哥。”
我将手指攥紧了,又松开,闷着头,走到曹休的身边,单手扒着他的盔甲。
卫玠走过来,说:“我来吧。”
我没搭话,与他一同手动扒下了曹休的盔甲,然后将其抬到了床上。
一起布置妥当后,我在卫玠的带领下,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关押俘虏的地方。然后一人操起一块木板,照着看守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从看守的身上摸出钥匙,打开关押俘虏的木门,走到吕布身边。
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我心中一酸,蹲下身子,将其摇醒。
吕布含糊地哼了一声,然后大手一挥,将我推倒在地。
丹青立刻夺回了身体的主动权,上前两步,将我搀扶起来,然后伸出脚,照着吕布的屁股踹了两下,骂道:“吕布,起来!妻主是来救你出去的!”
吕布翻了个身,眼也不争,粗鲁地喊了声,“滚!”
丹青像只收到惊吓的小兔子般,嗖地一声跳到了我的身后。他见吕布并没有动手揍他,便又伸出了脚,去踢吕布的大腿。
我看着吕布想哭,看着丹青想笑,纠结的不得了。轻叹一声,拍掉丹青的脚,蹲在吕布的面前,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骂道:“你就这个怂样,还想当我的相公?赶快给我起来,否则我可真要休夫了!”
吕布没有挣开眼睛,就那样僵直地躺在地上,甚至让我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我的腿蹲得有些发麻,刚想站起身,吕布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十分不幸的是,丫一把抓在了我的骨折处!
一声闷哼,从我的喉咙里发出。
吕布瞬间睁开眼睛,坐直身子,问:“你受伤了?”
我点了点头,回道:“手臂骨折了。现在没时间说这些,赶快逃吧!”
吕布目光灼灼地望着我,问:“你是特意来救我的?”
我在心里哀嚎一声,吼道:“是!你大爷的!快起来吧!”
吕布的唇角扬起,从地上站起身,抓起我的右手手腕,十分痛快地吐出了一个字,“走!”
我略显犹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先走,成么?”
吕布立刻站住不动了。他转回头,望向我,沉声问:“什么意思?”
我开始睁眼说瞎话,“你先走,去投靠刘备,我过几日便去与你会合。”
吕布冷笑一声,问:“你觉得,我会信你?”
我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喊道:“爱信不信!我拼了性命来救你,你却不信我?!”
吕布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低吼道:“你让我如何信你?!你说你是我的妾,却弃我而去!你今天出现,说是来救我,难道就不会是因为那所谓的‘历史使命’?!”
我哑口无言了。世人都说吕布有勇无谋,那绝对是个屁话!就他这脑袋,都跟装了计算器似的!
吕布见我不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把将我推开,说:“你走吧。我倒要看看,我吕布的命,到底由谁书写!”
听了他这话,我的心猛地一颤!难道说,他在刻意改变历史?难道说,他是故意被曹操抓住?难道说,他如此作践自己,只是为了见到我,报复我?
我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踩到了丹青的脚,这才停了下来。
丹青说:“妻主,既然他不肯走,那我们走吧。瞧,他都把你的手脖捏脏了。”说完,还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我的手腕。
吕布一个目光扫来,如同锋利的剑般,直接将我和丹青刺穿。他嘲讽道:“妻主?元宝,你可真是能者多劳啊。”
不待我回话,丹青先我一步,对吕布吼道:“你爱走不走,休要讽刺人!没有妻主,你就等着烂在这里,变成一堆腐肉吧!”
我刚想为丹青的勇气叫声好,就见吕布上前一步,丹青立刻跳了起来,躲到了我的身后。
吕布不屑道:“胆小如鼠也算是个男人?!”
丹青瞪了吕布一眼,然后柔柔地靠在我的后背上,说:“像你这样一个又黑又丑又臭的邋遢鬼,才不像个男人呢!你就像是一个没人要的老女人,等着臭死吧!”
吕布气得青筋暴起。如果不是碍于我在场,他一准儿会掐死丹青。
我哭笑不得地说:“两位,不要再吵了。你们也不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上前两步,对吕布说,“你就当自己是命不该绝,先逃出去再说吧。”
吕布将头一扭,完全无视我的提议。
我眼睛提溜一转,计上心来,开吼道:“好你个吕布!我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实话告诉你,你本就有此一劫!我来救你,冒着多大的风险你知道吗?好好好,你继续躺在地上,当你的酒鬼!我这就走!以后,就算你烂死在这里,也甭想我出来救你!”说完,我扯上丹青的手,撒腿就往外跑。
果然,吕布中计。他一把按住我的肩膀,目光灼灼地说:“我和你走。”
我努力控制住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狠狠地瞪他一眼,说:“那就赶快走吧。别忘了,去投靠刘备。”
吕布追问道:“我又如何能确定,你会来找我?”
我刚想说自己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想了想自己在吕布心中的形象,毅然决定换一种说法——耍无赖!
我瞥了瞥嘴,说:“就算我指着天发誓,你也未必信我。所以,你也别问我啥时候去找你。即使你问了,我也不会说。”
吕布十分爽快地说:“好,我不问。”大手一动,从我的脖子上扯下某物,“这个,就当是我们之间的信物吧。”
我大惊失色啊大惊失色!
我愣是没有想到,丫会一把扯下我的“时空路由器”!
我捶胸顿足啊捶胸顿足!
曾经,霍去病拿走了我的“时空路由器”当信物。今天,霍去病的下辈子——吕布,也拿走了我的“时空路由器”当信物!
我怎么被蛇咬上瘾了呢?为毛就没在霍去病的身上吸取教训咧?
我伸手去夺吕布手上的“时空路由器”。可想而知,我又哪里是吕布的对手?!
我气喘吁吁地瞪着他,恶狠狠地说:“还给我!”
吕布把玩着手中的“时空路由器”,笑道:“我只是试探一下此物对于你的重要性,如果你不急着要回去,我自然会主动还给你。既然你这么宝贝它,我自然不会轻易还给你。”说完,将那“时空路由器”往脖子上一挂,身子向左侧一闪,躲开丹青抡起的木板,呵呵一笑,对我说,“我等着你来找我。”转身,融入到黑暗之中。
我拉长了脸,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我这个悔啊!我为毛会来救吕布?丫为毛恩将仇报啊?!我的“时空路由器”呀!如果没有它,我和丹青怎么回家啊?
妈地!杯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