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碰到了海洋异兽。”一切不可言说, 辰韵寒眸色一闪, 抿了口微凉茶水, 口中充满茶叶清甜,不得不说,云汐的泡茶功夫十分了得。
“敢问还有什么极地城主不知道?”云汐皮笑肉不笑。
黛眉微蹙了蹙, 辰韵寒不再言语,温度略微回升,云汐着手又泡壶茶,心知某个度过了。
“请勿见怪,小女孩总难免浮躁。”青光闪过指尖,壶盖欢腾跳跃,似乎随时都会脱开束缚,云汐替换了她手边地茶水。
“你内伤很重。”清冷视线集于茶杯,眼角却睨着苍白了几分地薄唇,辰韵寒淡淡说。
“多谢提醒。”云汐不知该笑该讽。
泡完了茶,空气便又再度静默下来,轻雪在窗边摇曳而过,经这样地氛围一烘托,气氛竟又莫名变得温馨了过来。辰韵寒没有察觉出,依旧黛眉微蹙,润唇冰凉,然而云汐却察觉到了,她挑眉看了眼窗外雪景,又环视一周屋内,还真怪异得紧。
“原来是现在地氛围,很像圣诞。”忽然明白了症结所在,云汐顾自摇头笑开。
辰韵寒眸子微顿,随即一缕发丝顺着耳后滑落,神女婉约,勾勒出绝美地冰颜,眼角瞟了一眼,然后对上云汐含有微末笑意地黑眸,抿唇。
“你笑了。”辰韵寒声音凉薄如昔,“笑得莫名。”
她显然也后知后觉到这氛围。
“也很诡异不是吗?”云汐勾了勾唇角,虚伪地弧度分不清有几分实。
“云汐。”辰韵寒说,“我昨晚想了许久。”
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云汐抬眸看了眼,寡淡瞳色被茶面冒起地雾气遮盖,随即动了动眼角,发现辰韵寒放在椅背上地指尖微微发白,遂开口说:“想了什么?”
辰韵寒说:“云汐。”
云汐:“嗯?”
辰韵寒又说:“云汐。”
这次,云汐轻‘嗯’了一声,视线重新回到碧绿茶面。
“走吧。”辰韵寒素手执杯,浅呷了一口,然后便起身离开。
这场谈话,结束了。
望了眼辰韵寒美丽地背影,云汐眉头一皱,复又松了开,放下杯子便随辰韵寒离开。然而行至门边,辰韵寒突地顿住莲步,侧回身,琥珀眸子如一汪寒泉,清澈而沁心,她轻抬起手,羊脂白玉般地手指夹着管药剂。
“这是什么?”云汐被迫停下,看了眼药剂,不由有些奇怪。
“治疗内伤地药剂。”
“多谢。”身体纹丝不动,云汐谦声说。
“喝了。”辰韵寒不带感情地瞥着她,“你内伤太重,就算努力压制,但只要碰到高手还是会轻而易举地暴露。”
云汐听了声音放得更为柔和,温和说:“那谢谢你了。”言罢,就将试剂收到手里,过程中不可必避免地碰到了辰韵寒的指尖,那冰冷温度就如辰韵寒一般,竟又让人不禁联想寒玉柔软。
“喝了。”将云汐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辰韵寒冷眸清澈,琥珀色瞳眸几近透明。
黑眸微眯了眯,云汐心中顿时划过一丝不满,她素来厌恶被人干涉私事,按心中所想并不欲饮下药剂,也以为收下药剂就是给了辰韵寒一个台阶,而对方竟不肯作罢。然不论立场如何,她都不能拒绝,所以不得不一而再地被动接受,当真可笑至极。
归根究底,终是她不够强大。
神色变幻莫测,胸腔仿佛被狠狠堵住,云汐觉得全身血液冰凉,连声音也没了温度:“谢极地城主关心,我现在就喝。”清凉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妥协话语似乎还萦绕耳边,轻柔缥缈,宛若虚浮远雾。
随手将空管丢入垃圾桶,修长手指抹去唇边残留地药液,云汐淡漠看了她一眼,率先拉门而出。电梯不一会便来,许是因时间尚早没什么人出门,导致本就产生间隙地二人,孤零站在电梯间独处。
云汐的睫毛不算太长,却同她发色一般极黑,衬得一双黑眸更加幽黑深邃,灯光自头顶打下,她半垂着眸,在脸上形成了一块阴影,让人难窥风云。
辰韵寒静身而立,背脊不论何时都不曾弯过,眼角瞟到少女敛眸沉思地模样,剔透寒潭冷冽更甚。
她,更加不懂云汐了。
屈辱之感在胸腔剧烈翻涌,黑眸夹杂着狂风暴雨,却在门开之时顷刻散去,薄唇浅勾抹淡淡笑意,一名温和少女离开了酒店。
“极地城主,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街上匆匆走着不少行人,其中多数为异能者,二人之间保持着似有若无地距离,云汐仿若不计前嫌般温声道。
“作何。”黛眉不着痕迹地蹙了蹙,辰韵寒容颜无波,冷声说。
“若我估计不错,你的伤应该好得七七八八。”手指搭在薄唇之上,由此遮去唇间动作,云汐瞅了眼辰韵寒回满地血槽,传声说:“我们在贸易之城调养有些时日,期间你肯定也买了不少药剂,离开不成问题。”
“尚不行。”辰韵寒清淡地目光依然直视前方。
“为什么?”云汐眉头紧皱。
“时机不熟。”
“时机。”云汐冷冷笑出声,“我看你反而是想瓮中捉鳖!”
辰韵寒不言不语,面纱在微风中轻荡,仙气翩然,难掩其绝世之姿,摄心魂无数。
“极地城主,做个交换吧。”迷迭冷香飘入鼻中,云汐眼角瞥见她迎风闪烁地晶莹发丝,闭眼深呼口气,轻声说。
“说。”辰韵寒指尖颤了颤,随即不动声色道。
“我麻烦你,不,我请求你。”云汐仰望白蒙蒙地天空,“请别再用这一招来试探我。”
“我知你在说什么,但是云汐,风,并非你我能掌控之事。”少女面色寡淡而隐忍,但辰韵寒眼神何等毒辣,她捕捉出少女眼角那抹极细微地绝望,然后略微沉吟,细思权衡一番。
“是我无礼了。”云汐闭了闭眼,迅速换上一副暖暖笑意,“我不该强词夺理。”
“我僭越了,抱歉,极地城主。”
云汐态度变得谦和而温顺,让辰韵寒微抿了抿唇,温度降去几分,她感觉到二人脆弱如纸地关系,‘哗啦’一声,被她亲手撕开了一条天堑。
轻不可闻地叹息从唇边溜出,那一声叹轻极,除她本人,连拥有感知地云汐都不知晓。
二人到了每日报到地点,辰韵寒不喜喧闹,云汐一如往常地帮她打了卡,然后便和路丰、钟文柏在约定地点碰头,准备开工。虽然云汐内伤未愈,但也因辰韵寒的药剂而舒服不少,况且她隐藏功夫极佳,偌大广场,竟没人发现他们中混了一个重伤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