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睿隐忍,他便隐忍,晟睿的一个眼神闪烁, 他也学着以此代替皱眉思考。
那是他权谋地启蒙老师, 将晟睿做过之事往深了想, 竟是让他视野开阔到非凡。而世家子对待青蛙地血腥残忍, 也使漆雕拓醒悟锋芒不可露。圣杰是一个异数,宛若拥有两幅脸孔,乃极地女皇手中一把双刃利剑——博爱又阴狠, 对破晓城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同时深谙战争之道,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然而漆雕拓不同,他有野心,一旦手握重权,也是面临死亡之刻。
“废材世家子,说白了,和青蛙也无甚区别。”
漠然地声音忽然响起,云汐回头看了看黑暗森林,感知中漆雕拓已经消失了身形,旋即一个纵跃,悄然将奔逃中地乜柔拉走。
“你们这些臭虫一般的人类!从今往后,路过一个,我活撕一个!”似蛙似兽地声音直冲云霄,经久不歇。
拖着乜柔跑出一段距离,几个闪身之后,便冲出了音爆魔蛤的范围。
“你刚刚跑去了哪?”打开云汐拉着她的手臂,两人并肩前冲,乜柔倏尔双臂一震,一双翦水秋瞳望向前者。
“人有三急。”云汐说。
乜柔微眯了眯眼。
“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
“我打算找女皇大人搬救兵,你不用跟着我了。”
露齿大大一笑,云汐忽然脸色一变,红瞳泛着癫狂地睨向她。乜柔心领神会,旋即脚下连跺虚空,眨眼便消失了踪迹。
“幸好有一次控制不住杀意对她动了手,不然后遗症的事都不知道怎么说。多一人知道,便多一分威胁。”虽然乜柔由辰韵寒钦点,但云汐被辰韵寒煮过几次青蛙,至今不敢信她。
雪地中,一道黑影携带着漫天飞霜,拖出一条长长雪痕,暴袭地黑影倏尔一闪而逝。
冰雪孤月下,一处银装素裹地森林,旋即响起了微末喘息声。
“嘿!你又在这!”手掌即将落到肩膀之刻,云汐冷眸一扫,宁肖讪讪收回了手,然后在她面前坐下,拿起杯子轻轻把玩,左顾右盼说:“你好像挺喜欢茶楼啊。”
“小隐隐于市。”云汐耸了耸肩。
抖肩动作没想带起狐裘动了一下,闭目狐狸头微微踏下肩膀,神色微微一变,云汐小心翼翼地将其重新扶了正,满脸愧疚,“对不起啊,我忘了你最讨厌我做这个动作。”
“它……你们……”宁肖不自在地抽了抽嘴角。
“小声些,它只是睡着了。”修长食指轻压唇边,云汐‘嘘’了一声。
“……”宁肖。
似乎触动了少女某个按钮,竟是开始自顾自地和死狐裘聊了起来,聊得莫名其妙,还是她最近生活中的事,听得宁肖背上寒毛直竖,话也不想套了。
“疯子!”匆匆告别少女,宁肖走到人流涌动地大街,深吸几口微凉空气,觉得自己回归之后才狠狠唾了一声。
“真不知道那些大人们在想什么,该死地漆雕拓也不告诉我是在为哪个大人卖命,这种精神不正常地疯女人,应该远离好吧!”宁肖喃喃道。
行至一个街巷小道,宁肖徒地发现空无一人,他的前方,一名黑衣女子迎风而立,窈窕身形显露无疑。
“你是谁的人?”樱口微启,声线竟是喑哑。
宁肖咽了咽唾沫,目光贪婪地黏在女子胸脯之上,一道寒光暴闪而过,他刚欲大叫出声,那女子莹润白皙的地指竟是在其脖颈之处轻轻划过,旋即鲜血狂涌了出来,宁肖倒地痛苦抽搐着。
“算了,一个小喽啰问也白问。”美眸冷漠地看着宁肖,蹲身搜走了他藏着地录音器,伴随着一卷寒风,空巷竟一丝血迹也无。
……雪夜院落。
纸条依然毫无预兆地出现,感知略微一扫,云汐将其打了开。
——宁肖已死。
“宁肖竟然是漆雕拓的人,如此说来,上次宁肖说乌凌为了保护他被异兽所杀,其实是被其他势力给杀了?”黑眸微微收缩,云汐陷入了沉思。
宁肖是漆雕拓的人,漆雕拓是晟睿的人。若非漆雕拓头上地绿色血条不带一丝黄,云汐便已动手暗杀,抬眸望向窗外雪树,思绪逐渐放空。
“发呆。”淡漠地声音,忽然在桌边响起。
“我是在想女人不可言说之二三事。”眉角动了动,云汐扯出一抹笑,坐回她对面。
“别笑了。”辰韵寒看也不看,“丑。”
云汐:“……”
云汐没好气说:“你这么晚来找我,不会又是找我睡觉吧。”
纤细浓密地睫毛低垂,打落脸庞留下小片阴影,辰韵寒肤色极白,宛如冰雪般莹润白皙,睫毛影子与白皙面颊形成鲜明对比,美人一颦一动,皆成聘婷风华。
空气中莫名弥漫了丝暧昧,漆雕拓的话飘过耳边,心口微微触动着。
“棋子。”云汐薄唇轻启,眼中闪烁着木然沉寂。
“我手中。”
黑眸愕然望之,辰韵寒眉宇依旧凉薄,“不是破晓城,也不是别人,是我的。”
“真情。”黑眸浮现出一抹讥诮。
几根晶莹发丝飘扬在空中,孤院灯光明亮,似有暗香涌动。
“你已选择了我,便只能选择我。”辰韵寒神色冷漠,“瞧不到这些黑暗,是因为你实力还不够强,站得尚不够高。”
劲风吹打着窗,云汐捂眼低笑,最后竟是一发不可收拾。
“大人,那云汐我们该如何处置?”
“她行事随心所欲,乱七八糟,和疯子无异。”晟睿转身,阳光透过身侧斜射而下,衬得他坚毅五官宛若神邸,道:“据说第五赟问话时她被逼出疯性,狂奔出城杀得风风雨雨,结果归来时遭残党伏杀,那么多异能者手下还能逃脱,命真大。”
智囊团有人说:“上次叛党埋伏出乎我们意料,他们对云汐的仇恨极重,需不需要用她为饵引出剩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