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明问他:“什么青饲料？你在哪里买的？”

　　其他人看向唐启阳, 唐启阳笑说:“不是买的, 我收秋玉米时把玉米杆切碎, 挖个坑压在里面，用竹篾盖上，最后用湿泥封死, 这样发酵一个月就能用来喂猪喂牛喂羊，我在书里看到就试着做。”

　　唐启明怀疑:“这就行？”

　　唐启阳说:“平时喂不好，最后十几天这样喂肯定不行, 听说有上三百斤的猪, 我这两只最多两百三上下。”

　　卢方钢做为屠夫看的猪多抓的猪多, 他点头说:“差不多是这重量，三百斤的猪我也听过, 时间不早, 开始吧。”

　　唐启阳一手拿手电筒一手用扁头的木棍敲开猪栏两边的几个插梢，抽出插梢把整个猪栏提到一边。

　　卢方钢进猪圈手拿一跟弯的铁钩利落地勾住一只猪的嘴向外拖, 猪嚎叫起来。

　　唐启明挤进去和他一起拉出来, 把猪拉到外面。

　　唐启凡去帮忙, 唐启阳把手电筒交给唐兴良, 让他照着他们, 自己把猪栏提放回原位插上插梢用木棍打进去, 他快速把猪栏重新装后小跑赶上他们。

　　院子里，几个男人把嚎叫的猪抬到唐启阳用泥砖临时搭矮台子上，猪脖子伸出台子，猪脖子下面是装猪血大陶盆。

　　有唐启阳暗中用力按着猪，猪挣扎动作小，卢方钢趁机会拿杀猪刀把猪解决，嚎叫的猪瞬间停止。

　　放完血，把猪拖到井边石板上，因为没有承重的柱子，所以不吊起来处理，直接在石板上吹气淋滚水刮毛。

　　唐启阳也用自家的菜刀和卢方钢一起刮毛，卢方钢看他刮得快速干净和他说:“你这菜刀看着小，非常不错！”

　　唐启阳说:“买回来我发现是很好用。”

　　卢方钢手不停地干着活又说:“供销社和百货买不到这样的刀，你在哪买的？”

　　唐启阳说:“当时我没有工业票，转到医院后面一条街买到的。”

　　卢方钢:“诶，你运气不错。”

　　唐启阳微笑说:“我也觉得我今年的运气很好。”

　　唐启凡笑说:“是啊，我还想我什么时候也做个梦改名改运。”

　　唐启明说他:“胡思乱想。”

　　卢方钢:“别说，这种玄乎的事真不好解释，我们大队去年稻谷和玉米丰收，农科员还查不出原因。”

　　“……”。

　　刮完毛，天渐亮能看清东西，卢方钢把肥猪开膛破肚掏出出内脏，来帮忙的几个分出整理。

　　徐兰这边不看火后就回厨房吃一碗二米粥，泡上几把干磨菇。

　　出来见猪圈前的小水缸里的开水差不多用完，就把泡一夜的一点玉米粒倒进去，再把昨晚洗干净的小番薯还有清早拿出来的青饲料也倒进去，加水升火煮猪食，猪圈里的这只还要喂十几天。

　　她倒的时候唐启明还过来看了看青饲料的模样。

　　卢方钢按唐启阳的意思把四条腿完整的砍出放进一个竹筐里，随口问他:“别人订的？”

　　是留着自己做腊猪腿，不过唐启阳笑说:“是。”

　　唐启明知道唐启阳和他救的几个孩子家里有联系，问他:“肥肉有人订吗？”

　　唐启阳面不改色和他说:“肥肉订去三斤，五花肉全订，其它的在队里换，肥肉多的位置七角一斤，半肥瘦六角半，瘦肉六角，用钱和谷子、玉米都可以。”

　　卢方钢剔着五花肉说:“好的肥肉在医院后面能卖一元一角到一元两角一斤”，接着他问唐启阳:“只在你们三队里换？”

　　唐启阳应:“嗯，三队里的人换不完再给你们那边换。”

　　卢方钢“哈哈”笑说:“你们队肯定换完，全大队转来转去全是亲戚。”

　　有道理，两姓联姻的人家不少，农村里帮亲戚家换肉是常事。

　　唐启明过十几天自家杀年猪就不换肥肉，换一斤半肥瘦的肉和一个猪脚，他说要换的东西后问唐启阳:“我回去要不要让兴良给你送秤来？”

　　唐启阳和他说:“不用，我前阵子置办一个。”

　　唐启凡说:“启阳，我换两斤肥肉。”

　　唐启阳说:“好”，他接着和卢方钢说:“大钢哥，切两斤最好的出来。”

　　卢方钢笑应:“行，我切两斤就是两斤，决不少一点也不多一点。”

　　“你这绝活可以啊。”

　　唐启阳在一旁割出一条五花肉和一块瘦肉放篮子里，菜刀也放进去，徐兰提去厨房做小炒五花肉和瘦肉汤面，一会猪肉分拆好他们每人吃一碗面吃点肉回家去上工。

　　晓风五姐妹在猪嚎叫时就醒来，昨晚爸妈交待她们天亮再起床出房子，于是五姐妹躺在被窝里等天亮起来穿衣服出房间。

　　她们一起来就来到井边看已经杀好的猪。

　　“爸，启明伯，凡叔，良哥，大钢伯”……，到井边五个孩子纷纷喊人。

　　唐启明看她们说:“起来了”，五个孩子被启阳两口子养得真好。

　　唐启凡和卢方钢抬向她们笑笑回应。

　　唐兴良和她们说:“天还没亮就被吵醒了吧。”

　　晓岱“嗯”一声说:“妈叫我们天亮再起来。”

　　唐启阳清理着大肠和她们说:“看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哦”，晓风五姐妹相继应。

　　五姐妹激动看着一大堆肉，这是自家的！晓风和晓语晓婕心里自豪，有猪草的时候她们天天去打猪草来喂，家里的猪养得这么肥她们也有分。

　　晓岱和晓雯纯粹是家有这么多肉高兴，好多肉肉！红烧肉、排骨萝卜汤，炒肉，炖肉，还有……

　　她们看看拆解猪肉小会，晓风叫两个快流出口水的妹妹:“四妹，五妹，去锻炼了。”

　　晓岱和晓雯依不舍把目光从肉上转开，跟着姐姐们转回院子里一字排开打拳，两人心不在焉打着拳，看向厨房门口，心想妈妈在做什么好吃的？

　　唐启明见晓风五姐妹能忍住不看肉，再次真心觉得唐启阳两口子把她们教得很好。

　　唐启明和唐启凡还有卢大钢看她们打软绵绵的拳法，心想外面传言他们家大人小孩都厉害，这拳法真能伤人？不像！

　　小姑娘们走开，五个男人边干边说闲话，男人也是八卦的。

　　当着大家的面唐启阳不好用面粉洗猪肚和大肠，和兴良一起用草木灰洗一遍放进小竹筐，等没外人时再拿面粉洗干净。

　　卢方钢把猪的各部位拆解出来，按唐启阳的话把差不多全是肥肉的地方切约一斤的条，唐启阳把这些单独放进一个筐里。

　　卢方钢随后把五花肉切成约两斤的肉条，半肥瘦的肉切成约一斤的肉条，这两样唐启阳也各放进竹筐里。

　　几个人在七点多时把猪肉分拆好，把井边冲洗一下，用温水洗好手，唐启阳叫他们:“走，进餐厅吃早饭。”

　　唐启凡不好意思笑说:“不了，感觉没干什么就吃第二顿”，晚上还来吃，那太什么……

　　唐启明也说:“就是，我们回去了。”

　　唐启阳拦住他们:“新鲜的肉要尝一尝，我媳妇做的汤面，不能放。”

　　唐启明看在浴室里洗脸的晓风五个说:“晓风她们吃。”

　　唐启阳说:“她们的也做了，也是汤面。”

　　卢方钢爽快说:“吃”，他和唐启明三人说:“客气什么，别扭扭捏捏的”，说完转头和唐启阳说:“启阳，别的不说，你媳妇腌的萝卜味道真好。”

　　唐启阳高兴说:“我媳妇做的当然好吃。”

　　唐启明三人听唐启阳和卢方钢的话就不执意要走，又听唐启阳后面说的话心里翻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在天天做饭。

　　饭桌不够大，徐兰只把男人们的面条和一盘小炒肉端过去，把自己的和孩子们的放在厨房案台上。

　　她做的饭简单，去后院拔几棵青蒜洗干净拍一拍白色部份斜着切小节，把白萝卜咸菜切成小丁，五花肉薄片炒金黄就加入萝卜丁，加点酱油翻炒一会加入青蒜苗再炒一会装两盘。

　　汤面里有瘦肉片和绿色生菜、葱花，简单却不敷衍。

　　唐启明几个吃得舒服，唐启明和唐启凡心想启阳的媳妇做饭很好吃，怎么平时都是他做饭？

　　有卢方钢在场，两人不好开口问。

　　卢方钢边吃边说:“哎呀，启阳老弟，你媳妇炒的这个萝卜肉片味道绝了。”

　　唐启阳客气说:“家常小炒，比不上大钢哥吃过的大菜。”

　　“哎，你别说，我吃过的大菜真不如这个小炒好吃，真不是客套话。”

　　“……”。

　　晓风五姐妹洗漱好进厨房，徐兰问她们:“你们把碗端到房间里吃还是在这里吃？”

　　晓风说:“妈，这里有点挤，我端去房间吃。”

　　下面四个纷纷说端去房间吃，徐兰就和晓风:“那你们先去把褥子掀开，我给你端进去。”

　　“嗯”，五姐妹呼啦啦跑回房间把边上的褥子叠起来抱到一边，露出席子。

　　徐兰用个小筛子来回两趟把六碗面条和小炒肉运到房间里，升火烧炕，然后和孩子们一起吃。

　　徐兰吃一口小炒肉觉得很好吃，心想他们把五花肉都留起来的决定是对的。

　　几个孩子也一样，一口面条一筷子小炒吃得欢快，纷纷说好吃。

　　吃完饭，唐启阳给了屠夫谢礼，送走他们，唐启明和唐启凡提走要换的肉。

　　唐启阳送他们出去回头把四条半肥瘦的肉和一个猪脚放进篮子提出去，一条和猪脚是给老两口，唐启荣三兄弟一家给一条，杀年猪对亲兄弟没有一点表示不行。

　　徐兰和晓风姐妹把碗筷收到井边，用个大陶盆从浴室里的水缸里舀些热水进陶盆，充点凉水变温热放点清洁剂，放碗筷进去清洗，把碗筷上粘的油清洗干净，然后提井水上来清洗。

　　晓风用不冷还有点暖的井水洗着碗，想到以前洗碗洗衣服手冻红，发疼发痒，心里又庆幸他们一家分出来了。

　　洗完碗，晓风去喂猪，徐兰和唐启阳开始忙活，唐启阳处理小肠。

　　徐兰把昨晚就泡上的糯米捞起来放竹筐里控水，拿块不小的姜刮皮洗一洗剁成沫，泡开的蘑菇洗干净切成丁。

　　然后把糯米倒进大陶盆里，把姜末和蘑菇丁放进糯米里，加入香料调料拌匀，最后把一半猪血倒进去拌匀。

　　唐启阳处理好小肠，两人灌起糯米血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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